老佛爷擦了擦根本不存在口水的嘴角,眼角看着愉妃照样跪得四平八稳的,心中也是赞叹。这果然是娘不同儿不同啊。
永基虽然是嫡子,但学着皇后,全是实心眼儿。可永琪就不同了,不但少时聪慧,少年英雄,最重要的是,他心存仁厚,又知道祖宗家法,更懂得孝义为先!安安份份的从不出头,可应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会犹豫不决。愉妃一直看起来木呆木呆的,到底还是心中有数啊。
虽然比不过孝贤,可到底也比现在皇后强些。老佛爷看着皇后跪在自己面前痛斥那令妃的种种不是,也有些不耐烦。那些事,她还能不清楚,只是现在,不想动她而已。
“皇额娘,请看在永基的面子,多少让皇上给臣妾皇后的体面吧……”
慈宁宫里,正热闹。
“哥哥,你在做什么?平时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什么都没有的衣服吗?怎么还让刘全给你洗的那么干净,又不熏香,看起来真土气。”良保看着正整理衣裳的哥哥,觉得很奇怪。
善保把头凑近弟弟,“我刚才洗了头,你瞧还有味儿吗?”
良保虽然疑惑还是听话使劲闻闻,“没味儿啊。哥哥你又要开始爱干净啦。”
“哼,我什么时候不爱干净了。”善保扬了下头。
良保才不信呢,“才怪,之前哥哥恨不能把灰涂在脸上,要不是太脏不让进学。哥哥你有时候几个月都不洗澡。刘全都急了!只是后来,我们遇到了五阿哥,你才爱干净些的。不过,也没这么爱干净。”
善保羞红了脸,他真不是不爱干净。只是之前大家见他生的像娘们,又……
不过直打有一回,五阿哥突然凑到他脖子边一闻,接着拍拍他的头说,“小孩子汗大,小善保可别偷懒不洗澡啊。”之后他回回去见五阿哥,都记得沐浴的。
他善保,是爱干净的。
这么久了,不知道五阿哥好不好。
不过明天,明天就能见着他了。
狗血之再改
永琪坐着轿子才被宝澜等人迎进殿门,皇帝陛下的赏赐就到了。
“皇上有旨,奴才传旨时五阿哥不需跪礼,且站着听旨。”高公公朝着五阿哥柔声言,接着恭敬得打开圣旨,高声传旨。
“皇上有赏,赏五阿哥彩金府绸十匹。”
“皇上有赏,赏五阿哥羽缎海绒十匹。”
“皇上有赏,赏五阿哥……”
……
虽然说皇上不必五阿哥跪,但其它人还是跪得一动不动,只是耳朵支着。
永琪听着那些一长串一长串的赏,接跟着宫女太监们也从后面一一走出,在他的眼前转了一转,再站到一边。
原来是,布料吗?
永琪看着那些漂亮的衣料,心里有点奇怪。按照以前,皇阿玛不是应该赏赐他黄金摆饰,或者给他封官或者赐田地的吗?
站了好一会儿,高公公才念完,宝澜赶紧让高公公入里喝杯茶。
高公公连连摆手,“可不敢,只讨口水喝。”他那里会不知道。现在五阿哥是皇上身边最得意的人,之后也必定是下一位皇帝。表现一下亲切就可以了,哪里敢真去景阳宫里坐。
“请福晋让人清单入册回个签章,让奴才全了差事。”
宝澜看到这么多好东西,也是喜出望外,赶紧让云萍跟嬷嬷们入库。
还没等高公公离开,又有公公领着太医来了,身后又是捧着一大串人,又是药材又是器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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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伤都要好完全了,应该回他的景阳宫了。他的福晋也要生孩子了,头一个孩子没了,这个嫡子肯定是挂心。乾隆心里计较着,就放了永琪回去。
可这一回去吧,想着那景阳宫要什么没什么,就担心永琪的病会复发。景阳宫以前是书院,后来他故意改了地方给了永琪用。虽然也精加修膳,但肯定不如乾清宫。
所以这永琪前脚让乾隆安排了轿子送回去,接着皇帝陛下坐下也就开始写圣旨了。这些个衣服料子,让永琪家里的女人给他做起来,再让针织纺做些,免得到时候不够衣裳穿。
那吃的自有安排,用的器皿景阳宫肯定没有,干脆都赏给他。这病还没好透,还要继续□,把顾太医派去继续跟着治疗……
洋洋洒洒的好一通安排,总算是觉得安心了些。又精神十足的批了折子,抖擞下精神转头就准备跟永琪商量政事,才想到永琪已经回了景阳宫了,一时看着那空荡荡的房里,不再有那个孩子的身影,心里顿时有几分堵。
“永琪!好家伙,这几个月没见,你倒是显得更嫩了啊。”尔康看着健健康康的永琪,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虽然是御前侍卫,可毕竟没办法进入内殿,只要皇上不宣他,他就只能乖乖在家里等消息,甚至不比萧剑。他兴奋得就准备拍拍永琪的肩膀,却是恰好萧剑站到了两人的中间,让他只好缩回了手。
“呐,我们也别在门口站着吧,进屋好好喝杯茶才是。”
永琪看到尔康还有善保,顿时也觉得心情舒畅。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被皇上赏赐呢,这感觉真好。
善保看着虽然同样穿着极淡颜色衣料的五阿哥,却觉得感觉就是不同。虽然他这衣服上甚至还有精致的绣花,却像是连五阿哥的一个衣袖也比不上一样。
“小善保,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还没长高啊。”永琪本来想揉下这个小子的头,看到那辫子也就做罢了,只好改为拉他的耳朵。
善保顿时愣了下,“我,我还会长高的。我有长高……”
尔康见善保有点结巴,走过来解围,“好了,人家还是小孩子呢。快把你的好茶拿出来,让我们尝尝。”
永琪松开手,看向福晋,“那可不行,我先陪我家宝澜说说话。云萍你泡茶给他们喝先。”
宝澜这么小为他怀孩子已经很辛苦了,更何况那么辛苦的时候,自己还不在她身边。好不容易回到了府,怎么样也先跟她说几句话再陪朋友。
看着永琪温柔得拉着宝澜的手走了,萧剑尔康面面相对,互相嘿嘿一笑,跟着云萍去了里院。
“怎么了?这么久没见爷,想爷了吧。”等回到屋里,永琪就拉了一下宝澜的手,没想到宝澜难得戴了一个指甲套却是把他的手指给划破了。
宝澜赶紧把手上的指甲套都扔在地上,从怀里掏出帕子包住,眼泪都流出来了,“啊!爷怎么样办,流血了。”
“没事的,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永琪满不在意的随便拿手绢擦了两下,又用它拿宝澜的眼泪。“这么点小事儿,别哭啦。当时哭坏了身子,爷的宝贝也会不高兴的。做妈,额娘的,要放宽心些。”
没想到宝澜却是越哭越厉害,连带着服侍他俩的官人们也全都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永琪愣住了,这到底是?
一会儿秀娴也来了,径直走到永琪面前,直挺挺跪下,“秀娴给五阿哥请安,给福晋请安。”
——莫不是,现在才开始兴师动众的问罪……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在宝澜秀娴柔刚并济,奴才奴婢们哭得一团的情况下,永琪不得不答应宝澜,以后再也不能那么冲动的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了。
这样一折腾,原本永琪想好跟孩子好好胎教一下的初衷破灭了,招架不住的赶紧借口要陪尔康善保他们的溜了。
等永琪一走,宝澜也就慢慢擦干净泪水,摆回姿态。
“爷素来不喜欢我们争来斗去,最是喜欢家里安定的人。我年纪小,又怀着孩子。前一阵子爷出了事,是劳动了妹妹打点。可妹妹你得千万记住,得罪了我不打紧,可失了爷的宠才是正理儿。”
宝澜让人把那个指甲套拿给芭比,芭比双手一合就将它捏碎。
“可恶的东西,竟伤了爷。”复又笑道,“爷好不容易回来,我怀着孩子,今天晚上,就让妹妹侍候爷。你准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