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小五体弱无子,皇阿玛总会考虑,却没想到,皇阿玛身强力壮,不下于他。
他以为小五无心皇位,皇阿玛再偏心小五也不会无视跟小五相差地几的自己,却未曾想过,皇阿玛也许从来没考虑过他。
他以为……
狠狠灌下一杯酒,刚刚秋犭尔回来时候,他还是那样得意万分,可现在!
猛得将杯子摔在地上,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可恶!
可恨!
小五让他等待,让他忍耐,可他却没有理会。
永珹知道,他只是,不信任小五。
本应该不信任,可现在的不信任,却是换得了现在的这个结果。
他实在是心不甘,心不甘……
“四爷,事情还没到最糟的时候。”
永珹又喝了一口酒,愣了一下,“哼,爷都已经没机会了……”
“非也非也。四爷虽然被皇上过继,可现在的‘皇长子’却是最帮衬爷的五阿哥,只要爷在五阿哥身上多下些功夫,到时候‘孔融让梨’却是大为有可。”
永珹缓缓酒杯,只要在永琪的身上多下些功夫……
只是心中一紧,眼前又浮现出那夜永琪的笑,竟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滚。”
且让他大醉一场。
乾隆二十九年的年过的极是热闹,就连安南国王也凑了一脚。
不过刚刚过完了年,乾隆看到开了年四处稳定的天下,便起了下江南的心思,大有好好放松之意。
实因圆明园正在扩修中,皇帝陛下这勤政了两三年,还是有些想偷懒放松一下,当然打得是要去体查民情的大旗。
对于这个消息可一点儿也不意外的永琪早有安排,见皇阿玛微微露了点口风出来,便提出不要大张旗鼓让那些被通知了的官员们有机会大包大揽,而是微服私访亲近民间,更会别有趣味。
“永琪,你莫非是忘记了那次你提出的微服私访?”乾隆不认同,他如此劳古功高,当然应该享受最好的,再说,安全是最重要的。
永琪微微一晒,“皇阿玛,就算那次不是一件意外,这次儿臣也有护皇阿玛一行的法宝。”
乾隆抬了抬眉,永琪说话做事喜欢留半分,难得他如此坚持,“噢,是何‘法宝’?”
“此法宝不出则已,出则必伤。此乃大杀器,非到一般时,请皇阿玛莫要出动。”永琪对于自己一心培养的特种队可是抱有极大信心。
每队配备的绝对超世纪的武器不说,哪怕是新世纪的培训办法加上中华功夫就得是多么强势的存在啊!
在这个世界上,永琪肯说,除非真有神仙,不然没有谁能在出动这个队伍下还能有存活的。
一开始他还曾经想过用这个队伍跟四哥所训练的龙虎队比试一下的,不过在他亲自上场看过他们操练之后,深感没有再进行比试的需要。
“皇阿玛,这个部队没有番号,只有守护者。他们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他们不需要任何证明,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您的存在。”永琪跪下,朝着他的皇阿玛庄重的行礼。
“他们的身份是秘密的,除了您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再可以命令他们。儿臣希望,皇阿玛您能信任我们,以回报我们对您的信仰。”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行人,全部默不作声,一一跪在永琪身后。
永琪朝着皇阿玛磕头。
“愿我皇赐与我们信任,回报我们已信仰。”
乾隆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些人,说是不震惊绝对是骗人的,他不得不再一次在心底里佩服他这个看似单纯无害的孩子。
拥有如此才智,拥有如此能力,培养如此人才,他却从来不动声色。
能成大事者,必为坚忍不拔者。
“朕赐你们信任。”
乾隆将这些人的面容一一记清,知道他的手上将会又添加一柄利器。
“皇阿玛,带我母妃随驾吧。”
永琪蹭到乾隆的身边,只差没有拉袖子摇晃央求了。
乾隆斜了永琪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居然暗暗一叹,“……准了。”
“带着福伦尔康吧。”
“朕知道,还有紫薇是吧。”小燕子回国了,除了过年的时候曾经见过永琪几面,两人私下却是连话都未曾说上一句。永琪心软,必还是想好好问问紫薇吧。
就是这点不好啊。
为帝王者,心系天下,哪能如此儿女情长。
“傅大人跟观保都去。”一个是要好好联系的对象,一个却是秀娴的阿玛,都要好好提携一番才是。如果不是善保还太小,定让他在皇阿玛的眼前混个眼熟才好。
“都去。”乾隆又翻开一本折子。
永琪真是高兴坏了,“四哥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乾隆朱笔一顿,“不准。”又写了两个字,“还叫什么四哥,他现在哪里还是你四哥。”
唉,永琪觉得四哥确实有些可怜,真是不知道哪里被皇阿玛看不顺眼了,明明他还觉得四哥比自己还算个有为青年呢。
起码四哥看起来就英伟挺拔啊,哪像自己。
不过实在不能怪自己长的不够壮,室外活动是不能参加的,饮食一律清淡为主,精细为辅,加上减少了体力活动,他已经快变成贾宝玉了。
家里的宝澜绝对是活脱脱的老太太,他要是想舞个剑打个拳,她可是不依的,加上秀娴云萍,得,他就老老实实在书房坐着吧。
“皇阿玛,让四哥去吧。以前你不是让小燕子紫薇一个做你的右手一个做你的左手吗?那就让我跟四哥做你的左腿跟右腿吧。”也许没有谁,比他更期待下江南又更害怕下江南了。
如果他是死在下江南的路上的,希望那时候有四哥能在一边照顾着皇阿玛。
正文 狗血之突然
“阳春三月天气新,湖中丽人花照春。满船罗绮载花酒,燕歌赵舞留行云。”
紫薇站在船头,手扶着船舷,心情愉快极了。
这一路上下来,沿途风光明媚,比起在府中拘束,真是让她轻松极了。
“妹妹好有兴致啊。”永琪穿着一袭白衣摇着扇子出了船舱,说来也奇怪,宫里都不喜欢着白的,这套白衣还是他特别要求所特制的。
好孬他也是一翩翩才子,这白衣羽冠可也是他的梦想之一了。
紫薇笑着偏头,“哥哥极是雅趣呢。”
她虽是读书颇多,却一时不知如何描述。
“两靥如点,双眉如张,颓肥柔液,音性闲良。”永珹看着永琪盈然浅笑的样子,先尔康一步道出。
尔康顿了下,想到这词虽说也是恰当,却是有偏女颜之向,不禁又张口欲言。
纪晓岚瞧着五阿哥却是哈哈大笑,“五哥儿今日可让老夫开了眼界了,这白衣素袍,靥辅奇牙,宜笑焉只。”
永琪不由得凝了笑,有些微恼,这词是好词,可怎么听起来就不像是应该夸他的呢?
乾隆见到永琪微微皱起了眉头,刷得一下打开了扇子,“好了,都别拿小五说笑了。我刚才听说了,再过几里地正有一品花盛典,你们有什么诗兴雅趣,都去看了极品好花给老爷我写几首好的出来。”
紫薇跟尔康相视而笑。
大家一起应诺着。
“你们这些年轻人爱热闹且去吧,有什么好花,捧几盆回来给我这个老婆子瞧瞧也就罢了,我就不去了。”老佛爷穿得一细竹编成的遮阳衣,正大有兴趣得在船上坐钓呢。
乾隆朝着皇额娘行了一礼,便准备下船。
皇后刚想起身,老佛爷就张口了,“大夫人就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婆子吧。”
皇后便只好坐了下来。
老佛爷对于这次不铺张的出行是极是赞同的,弘历是个孝顺的孩子,永琪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皇家子孙难得能有如此放松自在的时候,就让他们好好玩一回吧,这个皇后规矩刻板还是留在这里陪她这个老太婆好了。
说来也奇怪,高高在上久了,这番出行就假装成普通的贵族人家,游山玩水真是乐趣无穷,比起之前通篇一律的精致周到,有时候甚至被人“欺负”的感觉真是头一回。
好啊,不劳民伤财。
如果先帝在,也许也会喜欢这样的简单些的生活吧。
大家下了船,顺着水跟着人流而行,大家三三两两,看起来就极为热闹。
永琪细细打量这异地春色,“这里的人都好有心思,个个身上都佩着花束。”
“是啊,五哥儿不说,老夫还没有注意。好像不论男女都戴着呢。”
紫薇眼尖看着前面不远就有卖花束的地方,“有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