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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男-宠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又是一句——

    “爹为什么就是男-宠啊?”

    ***

    那日大牛问了儿子关于“男-宠”和“爹”的问题之后被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并被严令禁止再与淇儿等人接触,大牛不明所以之下就觉得委屈了,同时对于“男-宠”这个词有了强烈好奇心,可是他翻遍了所有的书都没有找到相关的词汇(当然了,小天童鞋怎么会给他有那种词汇的书?),起了心问院里伺候的人,可这些人都是周风挑出来的机灵鬼,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又岂会不知道?都是连消带打地就给绕了过去,如此再三,大牛慢慢地就将这个问题给忘记了,直到两旬之后再次在逛园子的时候遇到淇儿。

    整天读书习字,饶是大牛这样勤劳的人也会有倦怠的时候,于是趁着今日阳光灿烂,某人偷懒了。生性不喜欢被人在一旁盯着,大牛拒绝了底下人陪同的请求,仍是独自一人在周府里晃荡,不过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沿路都有留心周围的景物并一一记在了心里。边走边看,不时俯下身辨认一下圃中花草的品种,或是查看一下土质,不久之后忍不住仰天感慨这周府的地真是好啊,居然每个花圃的泥土都是不同的,都很适合其中的花花草草生长,这要是拿来种粮食蔬菜该多好啊!而淇儿就是在这个时候款款行来的。

    “是你啊公子!”淇儿在看到大牛的时候表现得很惊喜。

    因为儿子的原因大牛一直没有去这个漂亮大姑娘说的揽花园,这时见到她不由再次尴尬了,抓抓头,道:“淇儿姑娘,真巧,你也来花园玩啊!”

    对于这个“巧”字淇儿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多日不见,公子可安好?”

    “啊,我很好啊,很好的。”大牛生怕她问起自己不去揽花园的原因,显得很是紧张,想了许久才想到一个话题,关切地问道,“怎么淇儿姑娘今天一个人啊?”

    淇儿嫣然一笑,道:“妹妹们在切磋技艺,我感觉无聊了便出来走走,倒没想到竟然能再遇上公子,这可是世人所说的缘份?”

    “哈哈,淇儿姑娘也觉得无聊了啊!”大牛又抓头。

    “公子也是如此么?”淇儿瞪着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显得很是清纯动人。

    “啊,是啊。”大牛憨笑。

    “那淇儿陪着公子走走可好?”

    “呃……好吧。”大牛想到儿子的禁令,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同意了,一则他无法拒绝这个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的大姑娘,二则他猛地想起了关于“男-宠”和“爹”的问题,想着也许问这个人会有答案也说不定。

    两人就此相伴逛起花园来,期间淇儿不时指着特别的花草说些奇闻斩事,大牛听得精彩,时不时手舞足蹈,对于这个矮了自己一头多漂亮大姑娘越发佩服,觉得她年纪轻轻地就知道这么多,当真好不厉害!疏不知淇儿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她眼神很毒,通过这么并不是很长的两次会面已经基本摸清了这个人的脾性,自然知道该怎么才能收服他。

    “淇儿从哪里学到这些的?”迟钝的大牛终于想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都是薛老板请人来教习的,”淇儿略有些苦涩地一笑,“像我们这种人最好是每样都知道一点,也更容易讨人欢心,价值也就越大。”

    “喔——”大牛似懂非懂,突然想到之前纠缠着自己的问题,便道,“淇儿,我想问你个事。”

    他这样郑重的模样引得淇儿掩嘴一笑,道:“公子尽管开口,淇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后面那句大牛没有听懂,但也不影响他理解淇儿的意思,当下直接道:“那天你说的‘男-宠’,请你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好吗?”当时听到艳儿说自己是男-宠的时候他并没有怎么在意,更是一度以为就是“爹”的意思,可是后来小天忌讳的态度引起了他的怀疑,隐隐感觉到那并不是什么好的称呼,而之后下人们的避而不谈更是加深了他的疑惑。

    淇儿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他,脸上难意一闪而过。

    “怎么了?不能说吗?”见她如此,大牛心中疑惑更甚。

    “不是不能说,而是……”淇儿欲言又止。

    “而是什么?”大牛急切地跨前一步,“既然不是不能说,那你就告诉我好么?”

    淇儿犹豫再三,突地深深一福,道:“我们几姐妹中艳最小,是以平日里多有娇惯,还请公子不要计较她的胡言乱语。”

    “你不要这样!”大牛猛地退后几步,心中不祥更甚,他咽了下口水,定定神,道,“我不会跟她计较的,不过你要告诉我,‘男-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大牛第一次说出带着威胁意味的话了,虽然他极力掩饰,可眼中却仍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歉意。

    淇儿似被吓到了,略一思索,道:“公子能保证不计较艳儿的冒犯?”

    “我保证。”大牛心中惶惶然,面上却极力保持平静。

    “男-宠就是指——”淇儿偷偷地看了面前的男人,见他双目灼灼地盯着自己,脸上不由飞起两片红晕,“指那些陪男人……睡、睡觉的男人。”

    “那天艳儿已经说过了!”大牛专题声量不由地提高了些,“难道做父亲的不能陪儿子睡觉的吗?”

    “是可以,不过父亲也是陪陪幼子,”淇儿越说声音越小,“哪有成年男子还要父亲陪睡的?”

    “啊,不可以的吗?”大牛有些茫然,他自幼便没有父亲,父子相处的模式都是从小伙伴那里听来或看来的,却是知之不祥,偶尔有疑惑问起,小天总说别人家也是如此,他也就当真了,不再追问,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那样是不对的,他该信谁?

    “可不可以我不知道,”淇儿答得很婉转,“不过倒是从未听过。”

    大牛呆愣了许久,问道:“陪男人,睡……觉的就是男-宠?”

    “当然不止睡觉,”淇儿咬咬唇道,“还要亲吻,互相赤-裸,做一些男人和女人之间才会做的亲密事。”

    “啊?”大牛眨了眨眼,困惑地看着她。

    淇儿双颊快滴出血来了,两眼水雾雾地看着他,道:“公子与、与、与他在床上除了睡觉还会做些什么?”

    “做什么?”大牛眼前闪过儿子亲吻他的画面,压在他身上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的画面,又想起小时候跟小伙伴趴在村里大王叔家看到的场景,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半晌才哑着嗓子问,“父子间,可以做那些,那些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亲密事么?”

    “呵——”淇儿轻笑,“公子说笑了,既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怎么会由同是男子的父子来做呢?”

    大牛木然地看着她:“那,你不是说,男、男、宠——”

    “公子说男-宠啊!”

    淇儿仍是笑,笑得大牛眼前仿佛骤然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转得他头晕,忍不住倒退两步,若不是一口气强撑着,怕是早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样?”

    这两个字用尽了大牛所有的力量,可淇儿若不是留心必听不见。“呵——”她笑,“男-宠,男-宠,以男子为宠,既然是个宠物,就像小猫小狗一样,喜欢养在身边就是,高兴了就逗弄一下,不喜欢就踢上一脚。”

    “小猫小狗?”大牛喃喃地重复,那些词像是只在脑中过了一遍,完全不明白它的意思。

    “可不就是?”淇儿掩着嘴,道,“都是淇儿不好,不该说这些肮-脏下-流的东西给公子听的。”

    “肮-脏?下-流?”大牛傻傻地看着她不知所以,脑子却渐渐地明白过来,只是前后联系起来的事情真相紧紧地抓住他的心脏,令得他的呼吸也变得困难。

    “身为男子却做出这等有违人伦的事,可不是肮-脏下-流?”淇儿一脸平静地说道。

    大牛猛地闭了一下眼又睁开,呆愣了一下,突然道:“我,我要回去了。”

    淇儿惊诧地道:“这么快?难得见到公子,何不多留一阵?”

    大牛却没留意到她说了些什么,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回去了。”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神情恍惚地转身离去。

    “公子——”淇儿似要想留,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粘在原地不曾动弹,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繁花之后才冷冷地“哼”了一声。想及那天夜里偷偷躲在暗处看到两人亲吻的事情,心里啐了一口,冷笑:父子?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