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未动,沧不觉得有什么好抵抗的。
“沧?”
沧仰起晶亮的大眼,含怒,“苕,你对我的吻有抵抗,对他却很配合。”
明知道那是媚术,明明知道的啊……
言苕气虚,“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不检点的行为。”还有那不该有的想法。
沧抿着唇,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摇头。
这确实与他本人无关,他为什么还是在意?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的。”对于外表七岁的沧,言苕知道没必要,却仍是做出承诺。
“嗯。”沧没告诉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是无法抵抗媚术的。
见他神色平静,言苕笑了,“啊!对了,风公子知道你喜欢品茶,特意叫我将上等的茶叶带上。茶在下面,我去给你泡上端来。”
“好。”沧望着言苕的背影,握紧了双拳。
他的心中很不平静啊,原以为对言苕的只是喜欢,喜欢闹他,喜欢看他发窘,喜欢他脸红的样子,喜欢……那种淡淡的喜欢……
或许其实早已不是平淡了吧,在望见言苕与他人接吻的时候,他深受震撼。原来苕也是普通人,也有□。
明知道他是受人妖媚之术的影响,可那心底涌出的酸意瞬间淹没了他。当言苕松开两人交握的手时,他慌了!原来,他可以不属于他的。他害怕了,害怕失去他。是的,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像父亲爱上母亲那样……
三件事
数日后——
“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盯着手中这个月言府纸坊的狂涨五十倍不止的利润,风仫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啥气质都没了。
言旭更是将小口张得大大,足够塞下两个鸭蛋。
沧舒服地靠着言苕的胸膛,修剪着指甲,一点回答的意思都没有。
热切的视线挪到言苕身上,言苕在那目光下有丝尴尬,他干咳一声,轻晃一下沧。
沧抬头望了言苕一眼,又继续修剪着,不过他开口了,“我只是让孙老板办了三件事。”
“哪三件?”两只跟屁虫异口同声。
什么事竟然能一下赚那么多钱。
沧怪异地投去一瞥,“让他拿着一本新书去找前任宰相要评语。”
“嗯?”评语?没什么特别的啊!“第二件呢?”
“拿第二本新书去找前任宰相要评语。”
“……”言旭僵着小脸,“第三件是不是拿着第三本新书去找前任宰相要评语?”
“嗯。”沧的回答没心没肺,让言旭不禁以为自己被耍了。
风仫倒是在一旁沉默着,半响,他奇怪地望着沧,“难道你知道他会说什么?”
向他投去一瞥,沧笑道,“不错。”
“这怎么可能?”言旭不信。
“人心。”沧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中的讥讽让言苕收紧了双臂。
沧挑眉对他一笑。
“你们要卿卿我我也要顾忌一下场合。要是被小五撞上了,又要一阵唠叨了。”唉,可怜他的耳朵,这些日子饱受摧残。
风仫的话让言苕红了脸。
沧无所谓地耸肩,“她太闲了。”
每次她一有空就往他们这跑,紧接着就是一顿咋呼。而他一向将言芜所说的话当空气。
“……”闲?恐怕没人比她更忙吧?她的娘亲为她找来十多个师傅,礼仪、琴艺、刺绣……大家闺秀会的,没一样给她落下。即使小五的年龄太大,在沧的暗示下,她的娘亲一点都不觉得学这些太晚。让小五每天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很少,就连偷跑出来也没多久就被抓回去继续学习。虽然她每次偷跑出来总会唠唠叨叨,明明她在教训的人不该是他,但她见人家不理她,就跑到他面前唠叨。真正可怜了他的一双耳朵。
“还有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太清闲了?”天天往他们这跑。“需不需要为你们找些事情做?”
风仫连忙摆手,指着手上的账本,“我很忙的。”
开玩笑!连小五都败下阵来,在她娘亲那儿“找事做”,那诡计不如她的他岂不累死?
言旭理直气壮地道,“爷爷让我跟着你学。”
“我可没答应收你这个学生。”
“我……”
“二少爷。”敲门声响起,沧向风仫努嘴。
双肩顿时垮了下来,风仫走去开门,没好气地道,“什么事?”
可怜风仫在沧面前就是个杂役。
门外的仆人纳闷新总管怎么会在这,不过对着这位俊逸的总管比对着恐怖的二少爷要好上太多。“老爷请二少爷跟他的书童一块过去。”
“知道是什么事吗?”
“好像是有谁来了,老爷挺高兴的样子。”
“好了,我们一会过去。”风仫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仆人点头离开,走出院落后赫然发现一个问题。
老爷好像没让他叫新总管过去啊。
风仫转身,“来的应该是孙老板,咱们走吧。”
“没意思。”他不想去。
“没意思也得去啊。”言苕说着,将沧抬到自己肩头。
沧抿了一下唇,任由言苕带自己出去。
风仫头一摇。
也只有言苕治得了这只小狐狸。
难道这就是爱?想到这,风仫忍不住浑身打个哆嗦。
“孙老板,多日不见啊。”言承拱手,对这个突然拜访的孙老板心中难免疑惑。
孙思琪从容入座,笑道,“多日不见,言老爷依旧健朗啊。”
吩咐下人上茶,言承问,“不知孙老板这次来是……”
“晚辈特来贺喜。恭喜言老爷,大赚一笔啊。”孙思琪轻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这……”言承满腹狐疑,“此话怎讲?”
孙思琪奇怪地瞅他一眼,“言老爷不知?”
言承苦笑,“如若知晓,我又何必问孙老板呢?”
“您将纸坊的生意交由贵府二公子打理,可有此事?”
言承点头。
难道跟他那没出息的二儿子有关?
“几日前,我到纸坊谈事,恰巧贵府二公子也在,也就与他们谈了笔生意。”孙思琪轻抿一口茶,眼角注视着言承,见他神色专注,确实未曾知晓此事,道:“原本我只是想要出版几本书而已。”
言承心道,很平常啊,这个孙老板手头上也只有这件事与他们合作。对纸坊来说,这一向只是些小生意。
孙思琪笑道,“谁知晓他们竟让我帮忙办几件事,还将我们的分成压到一成。”
言承心头一跳,“你答应了?”
孙思琪勾唇,“我也想不到我会同意。”
言承讶异,这孙老板可不是个软柿子,怎地竟答应了?
“他们只是让我将几本书的原稿给上任丞相给个评论而已。”
眨巴两下小眼睛,言承依旧不解。
“知晓上任丞相的回答吗?”不待他回答,孙思琪继续道,“第一本,那人说,好。原本这只是出于礼貌而已,结果贵府立即标上‘上任丞相说好的书’的嚎头。”
妙啊!言承眼睛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许是那人被气到了,第二本那人说,差。”
言承心想,完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孙思琪笑道,“贵府立即打上‘上任丞相说差的书’。”
言承惊讶地望着他,竟然能有这种办法。
“当我第三次去找他,那人学乖了,什么话都没说。”
言承暗道可惜,这下没戏了。
“呵,没想到的是,贵府竟然写着‘连上任丞相都无法置评的书’。”
此话一出,惊得言承拍桌叫好。
孙思琪继续喝茶,笑望着他,“这书没卖几日,我这收到的钱已抵上一年收入,想必贵府赚了不少吧。”
言承望着他,“这主意不是我那二儿子出的吧?”
想也知道他那愚笨的儿子想不出。
“当时在场的还有你的宝贝金孙,新任总管以及二公子的书童。”孙思琪口气一顿,“而说话的,是那个年纪最幼小的书童。”
是他!
言承惊讶万分,虽说他看重那娃儿,可那是建立在年龄之上的。原本他只是想看看那娃儿在经商方面会是赚还是赔。可如今看来,他还是小看了那娃儿,他竟能想出这等连他这从商多年的人都意外的主意。
“贵府真是人才辈出啊,一个小小的书童也有如此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