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妮妮奇怪地望着四周惊讶的视线,反问,“我们家苕儿有哪里像女娃的?”
众人摇头,自然是没有。
卢妮妮说,“既然不像,又怎么可能会有男的喜欢苕儿。”
卢妮妮的语气很肯定,致使言承也产生了怀疑。
是啊,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娶”他这身材魁梧,面貌吓人的儿子?而且这个少年长相上等,从衣着气质来,少年的出身一定不错。这样的少年不论是想要女人还是想要男人,定是不会缺少,又怎会看上他这……儿子?如果说是女的,十九岁的年龄,偏大了些;身高的话即使在男人中也算高的了,恐怕没世上几人女人能有这么高的。这样的女子想要丈夫的话肯定是难的,或许苕儿唯一能与她匹配的就是身高了——或许,她正是看中他这个儿子魁梧的身高了。是呢,该是女的呢。不过,即使是女的,喜欢他这儿子也很奇怪啊。
“你是女的?”言承问。
言苕死死地瞪着沧。
沧是女的?他怎么楞是没看出来?
额前的青筋跳了跳,沧不着痕迹地抹掉,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不过大家都当他默认了。
“虽然不你有什么理由要做扮作男人,不过想要苕儿入赘,那是不可能的。”言承是好面子的,言府再怎么说,也是北都一大富豪,他言承的儿子怎能入赘?即使是最不受宠的儿子也不行。他,丢不起这个人!
“不论你同不同意,对苕,我是势在必得。”沧眼带挑衅,“大不了我带苕远走高飞。”
言承气得面色发青,又由青变紫。
沧这话只不过是想气他而已,见言苕在一旁焦急的神色,沧才说,“言老爷,您无非是怕人说闲话。我可以给苕一个最盛大的婚礼,保证给足你面子。”
见沧诚恳的神色,言承问,“你如何信你?”
竟然能够猜出他好面子,这女人,有意思。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沧卖个关子,“我保证经过这个婚礼,你甚至能在街上横着走。”
沧的话,言承是不全相信的。不过他识人的眼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简单。
沧问,“你同意了吗?”
言承点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有种直觉,跟这个女人攀上关系,对言府,有益。
“半个月后,我会娶走苕。注意,苕是嫁给我,而非入赘。”沧强调这个“嫁”字,免得以后有人说他骗人。
是有什么理由不能让人知道她是女人吗?言承猜测。
看来,她背后的身世也是不简单啊。
“你要用男人的身份娶苕儿?”言承认为不妥,而卢妮妮的神色也有些不赞同。
直视言苕,沧坏笑,“你可以对外说,你的二儿子,其实是个女人。”
离开客厅,三人向言苕的小院走去,后面跟着一个偷偷摸摸的小身影,不过沧跟言芜将他忽视,而言苕根本没注意到。
一路上言苕都拧着眉,很难得在他脸上能看见严肃——他这钟馗脸一出,更能镇压小鬼。
进了小院,言苕终于按耐不住,问,“所以说,沧你是女的?”
唔,先是告诉他,他已经十九岁了,现在又来告诉他,他——她是女的?
言芜不可置信地看向言苕,“他是不是女的,你会不知道?”
沧沉声问,“我像女的吗?”
“我……不知道。”言苕瞥了眼沧那平坦的胸膛。
“我的身高像女的吗?”
言苕低头望眼沧,再转头看向身材高挑却不及他肩头的言芜,“不。”
“我的身材像女的吗?”
言苕眼神扫过沧平坦的胸膛以及窄臀,再扫了眼言芜那□的大S型,“不。”
“我的脸蛋——算我没说。”沧停口,因为他已经“听”见言苕的心里话。
长长的睫毛,漂亮的大眼,精致的五官,细腻的肌肤——即使是他姐姐,也比不上沧漂亮的脸蛋。
“不准怀疑我的性别。”
“沧,你……真的不是女的?”
嘴角抽了抽,沧问,“要不要我脱衣服给你看看?”
言苕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碰!”耳侧听见重物摔落的声音,试着调整紊乱的心跳,言苕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咦?”言苕惊讶,“旭儿,你怎么在这?”
“我想来就来了。”言旭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双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地揉着小屁屁。
真疼!
言苕不介意他不礼貌的语气,招呼着言旭坐下,微笑着,“是你去叫我娘的吧?方才谢谢你。”
言旭瞥了言苕一眼,嘴中咕哝一声。
言芜好奇,“你怎么会找我娘来的?”
这个侄儿有点小聪明,但她不认为他能预料到事情的发展。更何况旭儿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去找爹做什么。
言旭转头盯着沧,“是他叫我来的。”
如果是别人,他自然不会帮忙,可是……
又是这个小混蛋?就像所有事情都被沧算计好了一样,言芜觉得很没劲。
“这个人是谁?”言旭指着沧。
真的好像啊。
“他是沧。”
“沧?不对!这怎么可能。”不过他长得跟沧真的好像啊,“你是沧的哥哥对不对?”
沧挑眉。
这两人真的有血缘关系啊。
“你知道沧去哪了对吗?告诉我他在哪?他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言旭向前踏上一步,急切地问。
“沧在哪儿似乎跟你无关吧?”沧淡淡地笑着,真的很淡,淡得漂亮的大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
知他不愿回答,言旭转向言苕,质问:“你要嫁给他,那沧怎么办?沧现在在哪?”
言苕很吃惊,“你不是不喜欢沧吗?”
言旭的神色很认真,“如果你喜欢这个人的话,就把沧给我。我喜欢沧。”
言苕瞥了眼沧,见他悠闲的神情,一双三角眼中有丝恼怒,“沧不是物品,不是我说给你就给的。即使他真的能转让,我也不会把沧给你的。”
“你有了这个人还不够吗?你要跟他在一起,那将沧置于何处?”
“旭儿……”对于言旭眼中的怒火,言苕看得清晰,心底很为这个侄儿心疼。
但要说为了旭儿,让他放弃……
他转头,“沧!”
沧抿唇,觉得言旭这孩子很不讨他喜欢。“我就是沧。不管你信与不信。而我,一生中只会喜爱苕一个人,不会有别人。”
他很庆幸,命运的红线,另一头栓的是苕。
言苕很感动。
言芜很欣慰。
“至于苕,”沧的视线转向言苕,用平淡的语调,说出不平淡的话语,“如果你敢移情别恋,我会杀了你。”然后自杀。
言苕吓了一跳,“沧,你好嗜血。”
心中没有丝毫害怕,因为他并不认为他会爱上沧以外的人。
言芜的嘴角抽搐着。
小混蛋就是小混蛋。
言旭神色黯然地悄然离去,小小的身影显得孤寂。
“新郎新娘结婚前不让见面,小混蛋你什么时候滚蛋?”
“我不准备走。”沧说。
礼教对他来说啥都不是。
他走不走,言芜是无所谓,不过,“我娘对这方面很讲究。”
记得她当初成亲的时候……唔,不想的好,不想的好。
意思是他们不能见面?沧垂下长睫,遮盖黑眸,让人不知他的情绪。
“还有这个说法啊?”言苕抓头。
他不想跟沧分开啊,可是,娘的话……
“不见就不见,半个月而已。”
这个“而已”,沧咬得很重。
“那沧你住哪里?”言苕问,俨然将沧当作了无家可归的可怜娃。
“水门阁。”
“哦。”对哦,沧有地方住。言苕傻笑。
沧好心情地勾着唇角。
“对了!”言苕突然大叫一声,猛地一个转身,开始翻箱倒柜。
“苕弟你在干嘛?”言芜问。
“找东西。”言苕将脑袋瓜子埋入衣柜中,头也不回地回答。
“……”她是问他在找什么。
沧笑着,也不上去帮忙。
一个狡诈,一个木讷,言芜搞不懂这两人怎会凑成一对。她以为苕弟的妻子该是贤淑可爱的。不过,这样也不错啊。
她拍拍沧的肩头,道,“一进门你就直接向我爹开口要娶苕弟,之前我还以为是脑袋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