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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五章深陷泥潭

    

    次日,余飞尘没来,傅翰墨没来,荀仲也没来。梁芳菲难得大清早就醒了,便懒洋洋地脱了衣裳,浸泡在阳光与湖水之下。暖暖的阳光透射而下,她闭着双眼,却依旧能感觉到眼皮上映出的红晕。

    赶走了一个情敌,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喜欢光天白日沐浴?”

    “!!?”

    阴柔低哑的声音自头顶上传来,梁芳菲被吓地睁开了眼,立刻被刺目的阳光照地泪汪汪。或许是被为了遮羞,或许是疼的厉害,她反射条件地翻转身体趴在了湖岸边。

    上次荀仲闯进来时站的还远,周围又是花丛,这次被居高临下可什么都挡不住。她揉了揉眼睛,莫名有些烦躁“你们男人都喜欢直接闯进来的吗?太失礼了!”

    秦楼站在树丫上,透过层层绿叶盯着她朝外的雪背,讥笑道“若不是知晓你这丫头外强中干,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裸身泡在这钓男人呢~”

    “钓你个头!这是我院子!我锁门了!不对,我家小叶子呢!”

    “打晕了。”优哉游哉。

    “……”

    她无语了一阵,悄咪咪地抱着胸回头,毫无预兆地…对上了秦楼直勾勾的目光,只是那眼神极为平静,不像在看一个赤身的女人,像在看一块白花花的猪肉……

    她气地一掌拍在水面上“你还看!”

    可能是因为早已被他见过自己狼狈的样子,又或者是因为在王府密道中他对她的照顾,她竟不怕他,总觉得他不会对她发脾气。

    说白了,她觉得他压根儿没把她当回事儿。

    他啧了声,出于君子之道,还是乖乖地转过身,背对着她“我来找你,是有事要问。”

    她知道如果她现在取衣服,他肯定会回头戒备,所以索性也背对着他,时刻抱着胸口“问甚?”

    “亲王府最近跟何人何处何时有过礼物相赠之举?”

    “这倒奇了,你不是拿走了礼单?”

    身后忽然没了声音,看来是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把礼单弄丢了,或者…礼单是错的。

    这种事多问多惹祸,她选择了沉默“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不过上个月桑兴腾桑老爷以及孙修德孙公子,连续数日来找过我,还送了我不少金银珠宝。”

    “这二人是礼单上的人?”

    她索性双手重叠枕下,目视前方“桑老板开玉器店,位贵皇商,店中有自己的雕工。他说找到了玉矿,朝廷对玉石一物监管不严,上报朝廷后有了开采权,便大批量招工,据说工钱给得很是大方,孙修德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可上月初矿洞坍塌,死者家人找上门去,收了银两才罢休。按理说如此多人死于工难,桑老板肯定赔了不少银子,但他却有闲心来倚翠楼买我,还大把大把地连续砸来。孙修德原本家中贫困,那次后竟也有银子连来数日。

    后来有次桑老板饮醉,无意中说了句话——我别的不多,但金子却是取之不绝。”

    到底要怎样,才会让金子取之不绝?

    秦楼目含杀机,手指下意识收拢,竟徒手在树干上划出了五道深深的痕迹“后来呢?”

    “后来?”她笑了声,“我装聋作哑并未多问。像他这样的情况,我若是追问,他必定自己把自己吓醒,而我也极有可能被灭口。第二日,桑老板没来,傅世子来了,他言语间全是试探,我假装不知,只说桑老板定是做了大生意,但这样的花销怕是撑不了多久。傅世子猜我并不知晓真相,想必桑老板也不过模糊记忆,根本不记得具体,我便安全了。”

    那之后,桑老板怕是也得到了警告,再没来过倚翠楼,哪怕来了,也不会再点名买芳菲姑娘的时间。傅世子倒是来了几次,再三试探她是否说谎,没想就这么碰上了江湖人闹事,再之后…是亲王爷的重伤。

    这也是昨日她再次平安度过的原因,在他们那些皇亲国戚眼里,再聪明的舞姬,全都是傻的。

    她语气过于平淡,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过地多么危机四伏。小小的舞姬哪怕是花魁,死了便死了,没人会为她讨公道。

    也因此,她的每一步都得走的小心翼翼。

    秦楼偷偷回首,白花花的后背在阳光下像极了白玉瓷,光滑明亮。恐怕每个看到这一幕的男人,都会觉得这是个被溺爱的小姑娘,而实际情况确实她不能留下哪怕一点伤疤,不然…不值钱。

    “账册,你看懂了。”

    这次他是真的信了,她看懂了上面的内容意味着什么。

    梁芳菲沉默了下来,只觉得浑身冰冷,那阳光就像刺骨的寒冰,不断侵蚀着她小小的身躯。不是秦楼对她动了杀机,而是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金银提炼之术极难,一般损耗在三成左右。”她颤着嗓音低声回道,“七百三十六斤重,划去损耗,是五百一十五两二。”

    若一个错还好,可每个礼单都错地极有规律。

    结合她之前听到的传闻,她早已确认南部的矿不是玉矿,是金矿。傅世子私自采伐金矿,以玉器做掩护送往各个地方。以他的身份地位,会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招兵买马,造反!

    试问她如何不怕!如何不慌!

    秦楼看着她颤抖的双肩,提议道“你可告之你那情郎,让他保你,堂堂东郭山庄少庄主,还不至于护不住一个女人。”

    话音刚落,她不抖了,反而问道“他今日去了何处,你可知。”

    他闻言一顿,表情有些微妙“他那青梅竹马闹着要回家告状,纵马追上去了。”过来之前,他的手下不小心看到了。

    “他前日才说要保我。”这会儿若是秦楼杀了她都没人知道。

    “……”语塞,“你就一个情郎?”

    “我还真就一个。”郁闷。

    “屋里的衣服……”

    她捂脸轻叹“我弟弟的,血脉相承的那种。”

    “……”她还真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梁芳菲鼓了鼓脸颊,不用人安慰,自己释怀了“没事,我不说就是不知道,不知道便是安全的。他心中有大义,若是告诉了他,一旦山庄跟亲王府对上,他们自顾不暇,我这才是危险。”

    他冷哼“何必跟我解释,你是生是死也与我无关。”

    梁芳菲“……”那你刚刚还提什么意见,还无意中捅刀。

    正郁闷着,秦楼突然不见了,天空化为黄昏,原本火热的大太阳变成了凄凉的黄日。荀仲突然赶来,直接冲进内院,一眼瞧见趴在岸边的梁芳菲,脸上一红,急急停步。

    梁芳菲无奈一叹。

    不如还是改了白日泡澡的嗜好吧。

    另一边,秦楼也感到有些神魂恍惚,他发现自己坐在一间房内,面前跪着一个手下,正在报告调查桑兴腾和孙修德的事情。他的记忆告诉他,他离开倚翠楼后,让手下去调查那二人,自己回了这间房等待。

    总觉得有些微妙。

    他细细深想,想不出所以然来,恰恰手下报告完毕,他迟疑了会儿,开口命令道“派十个人保护倚翠楼的梁芳菲,若不敌直接放信号。记住,不该看的别看!”

    手下一愣,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地应下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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