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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拆迁户男友

                      “因为她不是全坏,我又不是有钱人,以后还需要亲戚的帮助,所以只能凑合处呗!”

    文殊兰说。

    两人说完话,才意识到自己在寒风中站了太久了,连忙骑上电动车走了。

    等回到家,打开房门,发现室内灯火通明,一个高大的穿背心的男人正背对她们在晾衣服。

    “叶骏?你回来了?”

    文殊兰问,面上并不惊喜,反而有些失望。

    这班她是上不成了,本来还打算和卿卓灼彻夜聊天呢!

    “对啊!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十分钟前,叶骏才回家,他去了附近一个市进药材,没想到那里那么湿,他的羽绒服都重了。

    本想着晾好衣服,文殊兰再不回来,他就要去找了。

    “有点事。”

    文殊兰目光漂浮,眼眶依旧是红的,但她不想让叶骏看到。

    “这是我朋友,今晚在这里住。”

    “你好。”

    卿卓灼说,看着面前的男人人高马大,小麦色皮肤,背心勾勒出健壮的肌肉线条,社会气息十足。

    叶骏连忙说“你好,你今晚和姝兰睡,我等会回家哈!”

    “我先去洗个澡。”

    文殊兰说,然后对卿卓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出今晚的事。

    卿卓灼坐在沙发上,看着叶骏把茶几上的大西瓜拿到厨房,片刻后就端出一盘去了皮的瓜肉。

    叶骏那样大哥气质的人,真不像是会做家务的,她有些惊讶。

    “刚买的,尝尝,就是没有冰过的好吃。”

    叶骏细心地放上果叉。

    她环顾四周,发现垃圾桶里的垃圾被放到了门口,沙发上的几件衣服也不见了,心想应该是他收过了。

    “你是姝兰的同事?”

    叶骏问。

    “啊?是!”

    “她在酒店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呗!”

    叶骏一个很a

    的汉子,此刻居然讨好地朝她笑着。

    “没什么事。”

    “她被人欺负了是吧?被谁?”

    他无视她的回答,固执地问。

    “没有。”

    “你就跟我说说呗!你是她朋友,你忍心看着她被欺负?我是她男朋友,我不知道情况,我怎么为她撑腰?我不为她撑腰,谁为她撑腰?”

    叶骏霸道地说。

    卿卓灼心头一暖,想到了陶斯咏,心软了,就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

    “杨贵聪是吧!看我不弄死他!这个鳖孙!”

    叶骏捏着拳头,杀气腾腾,大哥气息展露无遗。

    “别别别!别冲动!单殴赔车,群殴赔房啊!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

    卿卓灼后悔了,心里想怪不得文殊兰不让她说。

    “赔房?”叶骏一脸不屑,指着窗外,“这个小区,我有十四套三居室,三套一居室。过一条马路,我还有两套商铺!够不够我把他打出来?”

    她震惊极了,心想何成壮是拆迁户女婿就牛得不行,文殊兰是拆迁户的女朋友,居然那么低调。

    “算了,吓你的。现在都是文明社会了,谁还动手?”

    叶骏笑了,但说的话十分不符合他的气质,“我走了,冰箱里有我给她买的冰激凌蛋糕,你记得告诉她。”

    “好的。”

    “什么事?”

    她不客气地问。

    “卿小姐,又打扰您了,实在不好意思。”

    王管家脸上堆起谄媚的笑。

    她冷冷地扫他一眼,不予回应。

    “陶先生当初答应您把季怜带走的事,可能不作数了。”

    他尴尬道。

    “为什么?”

    她瞪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季怜的妈妈很想念她,大闹了一场,让我们把她带回去。”

    “王管家。”

    她突然声色俱厉道“我带走季怜的那天晚上,陶先生可是跟我说了,季怜的妈妈恨不得甩掉她这个包袱。怎么才过了几天,又想念了?”

    骗她也要找个不那么离谱的理由,她当初就是因为季怜被她妈妈虐待才把人带走的,怎么可能相信什么想念女儿的说辞?

    “卿小姐这就不知道了,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总是远香近臭的,而且季怜才十四岁,她的监护权在她母亲手里,卿小姐执意要让她在这里,恐怕有拐卖人口的嫌疑。”

    王管家不紧不慢道。

    “既然你要说法律,那么正好!季怜来卿家的第二天,我就带她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她不仅脸上有血印子,身上还有常年被掐被打的痕迹。她母亲不是有监护权吗?我就告她一个虐待儿童罪!”

    她怒从中来,拍桌道。

    “这……”

    王管家犹豫了,他没想到卿卓灼留有后手,只好苦笑着说“季怜确实是个苦命的孩子,我平时看她那样,也心疼她呢!”

    “既然那样,你就放过她吧!”

    她看着他,不为所动。

    “我……”

    王管家被卿卓灼逼得不敢直视她,只好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进退皆不可,只好道“说来,这也是陶家的家丑了。那天,你把季怜带走的时候,少爷磕到脑袋,还处在昏迷中。先生太太本以为他醒来就不会闹了,没想到他还记着季怜呢。”

    “少爷闹着必须要季怜回来,先生太太一开始没在意,没想到他居然绝食,现在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卿卓灼瞠目结舌,她一早就猜到王管家来要回季怜,必定跟陶觉咏有关系。但只以为他是哄了父母,没想到居然做出绝食这种事。

    “你家少爷……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她感叹道。

    为人处世周全,滴水不漏,只做对自己有实际好处的事的陶觉咏居然为了季怜绝食?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家少爷啊!看上去十分懂事和理智,但其实固执霸道,他想要的东西和人,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得到。”

    王管家陷入了回忆中,“他十二岁那年,先生想让他去念美国的圣坦顿中学,还请了一位能帮忙的大人物来家里做客。结果,那位大人物看上了少爷心爱的一匹小红马,先生做主给了,少爷当着他们的面就把那小红马杀了,上学的事泡汤了,他也被先生打了一顿。”

    他说完,看卿卓灼半张着嘴,眼神呆滞,便问道“卿小姐,怎么了?”

    “没……没”,她回过神来,说“这真不像是陶觉咏会做的事,像是陶斯咏会做的。”

    王管家一愣,道“不不不,二少爷虽然脾气暴躁了点,但从小就清楚理智,非常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为了自己想要的,他可以放弃娱乐,放弃休息,他上学这些年来,从来没请过假。”

    “你确定?他不是校霸吗?他前段时间还逃课呢!”

    卿卓灼一脸不认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王管家一点都不奇怪她为什么那样说,徐徐道

    “校霸?这个呀,主要是姚蕊喜欢他,她又是女校霸,给他宣传出来的。再加上初中的时候,那群学生太乱了,老欺负人,二少爷看不惯,和他们打过几次架,把他们都震住了,就有了这个名声。其实呀,少爷是好孩子好学生。就算逃课,那也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课程内容他绝不会落下的。”

    她心头一窒,原来是这样。

    她想起自己手中的陶斯咏的物理笔记,那样认真详细,以及他年级前十的成绩。

    就算逃课,也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

    包括给她做饭,寻找她在哪家医院吗?

    那样用力爱她的陶斯咏,为什么就不爱了呢?

    “卿小姐,您看,要不让我把季怜带回去?”

    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的王管家终于想起来这里的正事了。

    或许是他说了那么多陶家两兄弟的事,两人的关系也近了,她想了想,说“我可以让季怜去看看陶觉咏,以后也可以。但是季怜必须住在我家里。”

    这是她最大的退步了!

    她承认自己的自私,因为季怜傻,季怜弱小,她的世界里只有她,所以她希望永远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

    季怜是永远不会背叛她的人。

    季怜的世界里,她是强大的,美好的,善良的,重要的,值得爱的。

    而真实的她却不是那样的。

    “好吧!可以现在跟我回陶家吗?少爷再不吃饭,就真的要送医院了。”

    王管家说。

    “我跟她一起去。”

    她坚定道。

    陶家那两口子老谋深算,万一把人扣下了,她怎么办?

    “好吧!”

    卿卓灼上楼,进了自己卧室,季怜已经把芭比娃娃的外套袖子缝好了。

    “你来了!快看,我做的好吗?”

    她得意地展示。

    “做得真好,要是再多认识几个字,就可以当设计师,给人设计衣服了。”

    灼灼热情地拍她彩虹屁。

    她和其他的小孩子一样,都不喜欢读书识字。

    季怜这时候不傻了,听出了她的真实意图,嘟着嘴说“才不要!我只给凯特做。”

    “好吧!那个,你还记得陶觉咏吗?”

    她怕再提起陶家,会让对方想起被母亲虐待的事,因此格外小心。

    季怜猛地把芭比娃娃丢在桌子上,一脸不满,指着自己“我是傻子吗?我怎么会不记得少爷?你不要把我当傻子!”

    卿卓灼看她的情绪和平时不同,像一只竖起刺的刺猬,便问“怎么了?谁说你什么了?”

    季怜听了这句话,委屈地跑到她面前,张开手要她抱。

    “唐柳依说我是傻子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才不是傻子,你去跟她说,我不是傻子。”

    她心疼极了,顾不得王管家还在一楼等着,就敲开了对面的唐柳依的卧室门。

    未料,开门的居然是唐一爻,他们看到彼此,都很惊讶。

    “灼……”

    “让开!”

    卿卓灼厉声打断他,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唐柳依面前,指着她道“你凭什么说季怜是傻子?”

    唐柳依一愣,想到有靠山在侧,便故意挑衅道“她就是傻子!我说错了?你以为捡个脑残回来,家里就有人帮你了?”

    “她不是傻子!但你是!勾引男人的!你还是孤儿,被父母遗弃的孤儿!”

    她愤怒地大喊。

    看着对面的人趾高气昂的样子,她全身充斥着深深的无力感。

    唐柳依生平最恨别人拿她被父母遗弃来说,加上前几次她设计卿卓灼都成功了,心里得意洋洋,就伸出手想悄摸摸地踹她一脚。

    卿卓灼处在极端愤怒中,反应和力量都优于平时,看穿她的意图后,灵活地躲过去了,还抬起手给了她清脆的一耳光。

    唐柳依不可思议地捂着脸,随后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眼睛大滴大滴地流出,“我的肚子,我的肚子,一爻,救我!”

    唐一爻推开卿卓灼,蹲在她面前,关心地问“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还是去一趟吧!顺便办个会员,我以后打着方便。”

    灼灼淡淡道。

    她习惯了,不管是那人拙劣的演技,还是另一个人突然的倒戈。

    “灼灼!”

    他叹气,“我看到她先动手了。”

    “是吗?我以为您是瞎子呢!”

    “她会搬去我家,我不会再让她找你麻烦了。”

    卿卓灼一愣,这次他确实是在维护她,可是为什么搞出一副他和唐柳依更亲近的样子?

    还搬去他家?

    不等她问,唐柳依便愤恨地说“我怀……”

    “你闭嘴!”

    唐一爻暴怒地阻止她说出口。

    “怎么了?我又没说假话。”

    她委屈巴巴道。

    卿卓灼看到这一幕,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夜晚,他们真的发生关系了。

    唐柳依怀孕了,唐一爻心疼她,所以才维护她。

    “挺好的,我要当小姑姑了。”

    她强颜欢笑道,在他担忧的目光中走出卧室。

    门外,宋妈端着一杯热牛奶,很明显看到了一切。

    “这牛奶是给她的?你端进去吧!”

    卿卓灼失神道。

    真是时过境迁了,哥哥的牛奶是给别人热的了。

    她回到卧室,季怜在给芭比娃娃缝另一只袖子,看到她,已经把刚刚的不愉快忘了,还冲她笑。

    她一时之间很羡慕她,忘性大,很容易快乐。

    宋妈送完牛奶,走到她面前,问道“小姐既然知道唐柳依的德性,怎么还屡次中计,和少爷的关系也越来越差?”

    “是啊!”

    她低头,她明明知道唐柳依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故意激怒她,为什么还每次都中计了?

    “可能,是因为,我希望我在唐一爻面前,可以不用束缚自己,只用摆出最真实的样子吧!。”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担心自己复仇不成功,担心自己又被设计,又被欺负。

    终日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她只是希望世界上有一个人,是她怯懦,弱小,坏,冲动的时候,也能站在她身后的。

    “算了!终归不是亲兄妹。王管家还在下面等你呢!快下去吧!”

    宋妈劝道。

    “季怜,跟我走。”

    卿卓灼拍了拍她的肩。

    季怜头也不抬地说“等一会,衣服还没做好。”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她真不明白对方怎么一会儿傻,一会儿聪明。

    “你去哪里,我跟着不就得了?”

    季怜抬头认真道。

    她心头一暖,道“我们去找陶觉咏,他想你了。衣服等回来再做吧!”

    “不行不行!天气预报上说明天只有十五度,凯特没有外套穿,会冻坏的。”

    “拿着去,好吗?王管家在下面等着呢!”

    她承认自己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在季怜上了。

    “好吧!”

    两人跟着王管家到了陶家,一进门,陶家夫妇就等在玄关处,等看到季怜旁边还有个人时,都愣住了。

    “王管家,你把我们商量好的事告诉他们吧!”

    卿卓灼明白自己是不速之客,也不想客套。

    “好,好!小芬带他们去少爷房间,张妈你把粥热了。”

    王管家交待众人。

    “这边请。”

    小芬指着楼梯说。

    她们走到了一间卧室前,卧室门紧紧闭着。

    “开门啊!”

    卿卓灼疑惑地说。

    “少爷!少爷!季怜来看你了,你开门吧!”

    小芬大声喊,然后对她们解释“从他开始绝食那天起,门就是反锁着的。要是门开着,先生太太肯定把粥从他嘴里灌进去。”

    她笑了,这绝食还挺有经验啊!

    小芬喊了半天,里面都没动静,她一脸焦急。

    “糟糕!不会是出事了吧?”

    “季怜,你来喊!就喊他的名字。”

    灼灼出主意,可能陶觉咏怕被骗,就不开门呢?

    “陶觉咏!陶觉咏!陶觉咏……”

    季怜贴在门上,大声喊。

    然而,依旧没人来开门。

    “没钥匙吗?找个锁匠啊!”

    “哦哦!”

    小芬急坏了,连忙往一楼跑去。

    半个小时后,锁匠赶来,打开了门。

    “儿子!儿子啊!”

    陶太太哭得撕心裂肺,却见自己儿子昏倒在地上,又喊“叫医生!叫医生。”

    卿卓灼看他离门口只有几米了,猜想他应该是听到了她们的呼喊,也下床了,但是中途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正在这时,她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便转过身去看。

    陶斯咏背着书包,站在门外,面无表情。

    他这是去上补习班了?

    她不由得想起王管家说的他从小都很努力。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打个招呼,以显示自己不是没了他就活不下去的人,她很为难,还很委屈,但她又不想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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