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有例行晨会，穆云清提前到公司，才进a1大楼，就看见了一抹身影。
看了眼腕表，倒是挺有时间观念的。
“把新人安排好，今晚那个局，带上他。”穆云清瞥了眼，侧身跟童瑶说，视线也渐渐挪了回来，两人直接上了二十九楼。
“穆总，这个方案……”回应策划部的是关门声，部长拿着材料，差点儿撞上去，悻悻退了几步。
“童秘，你说这到底怎么改？”部长许奕求救似的看向童瑶，他也知道这个稿子过不了，可是……
他们部门熬了三个大夜，也没什么想法。
“这个我可不懂！“童瑶摆了摆手，她就是一打杂的，这个方向的专业问题，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门外汉。
“不需要你懂，就刚才说的，你觉得哪儿不对？或者是说，哪里不对劲？”许奕觉得自己再熬下去，真的是离地中海不远了，天。
“这个……不如你去问问他们？我一个已婚妇女，也不在这个受众考虑范围之内的。”童瑶看了又看，就是觉得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来是哪里，可能，得看感觉？
许奕看了眼此刻外面颇为“清闲”的秘书办众人，又看了眼童瑶。
“怎么样？用不用他们？”
“死马当活马医吧！”许奕只觉得头疼，大手一挥，用吧！
童瑶点了点头，文件夹往工位上一放，拿过许部长手上的图纸就去复印了十几张张。
“大家手上工作先停一下，都看看这个，三百字感想和建议，oira，半个小时之内收起来整理好，发我邮箱。”童瑶给他们分下去，在许奕的注视下回了工位。
“半个小时后，我发给你。”童瑶摊了摊手，打开电脑。
“你们秘书办这么闲？”
“……许部长，你们才开完会，我们秘书办的工作都是围绕二十九楼那三位的，现在一个休假，一个出差，我们今天的工作要等穆总把昨天晚上的文件批了，才会有新指令下来，或者是，各部门把文件送上来，我们才能初审，预沟通的。”
“而且，我们还要安排穆总行程，接待访客和电话，现在才八点半，我们的工作才开始呢！”
童瑶叹了口气，他们秘书办忙成狗的时候，没几个人看得见，他们喝个下午茶，倒是人人都能看见。
“那个，回头发给我啊！童秘回见啊！”许奕挠了挠头，尴尬的不行，拿着文件就下楼了。
“瑶瑶姐，这三百字，是关于哪方面的？”沈佳看了三分半钟，依然一筹莫展，然后，拿着果冻去找童瑶了。
“第一感觉，视觉效果，以及你以为的寓意用途。”童瑶看了眼面前二十出头的沈佳，玲珑娇小、可爱活泼，一副耳环都是自己大半个月的工资，压低了声音，“沈小姐，我们副总真出差了，没有大半年是回不来的，你等也没有用的。”
“我知道啊，可是逸哥哥总会回来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我妈天天嫌我烦，还不如在清清姐这边清净呢！”
沈佳毫不在意，云天不倒闭，逸哥哥总会回来的，就是倒闭了，清清姐还在呢，逸哥哥也会回来的！
她早晚能等到！
“我不跟你说了，我去写感想了啦，谢谢瑶瑶姐！”沈佳看见童瑶电脑界面的时间，一拍脑袋，一路小跑回了工位。
童瑶看着沈佳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分类今天的第一批任务，准备发放。
【我们童姐说了，写第一感觉，视觉效果，以及我们觉得的寓意用途。】沈佳一回来，就悄悄咪咪给所有人发了私信，然后开始绞尽脑汁。
【顾恒？你写了吗？】沈佳还是一筹莫展，盯着那个大图，就差满地打滚了，一转头，发现新来的小哥哥已经写完了，正准备提交呢！立马发了私信！
刚才加的好友还是有用的！
【写了。】
【能借鉴一下么？我想不出来……】
沈佳看了看那个表情包，终究还是没发出去，这个表情包要留给逸哥哥首阅的！
顾恒瞥了眼不远处已经抓耳挠腮十分钟了的女生，视线回到他之前收到的那条私信上。
手指一动，已经准备发送的邮件换了个收件人。
【谢谢！！！】
沈佳感激涕零，这东西在她眼里就是一堆黑白线稿，哪有什么看法！唯一的看法是，
好乱。
她不觉得这是什么正经看法，好歹也是领工资的，她是正儿八经面试进来的！不是走后门的！不能丢她逸哥哥的人！
“顾恒，这是你今天的工作，苏凝，你的，oira，你的……”童瑶一份份发下去，直到确认每个人的工作内容，这才罢休。
“目前工作已经分配完毕，打起精神，我们的一天这才刚刚开始，按时间段完成，尤其负责对接的苏凝和jessica，不要出差错，明白？”
“老大放心！”
“get！”
“对了，jessica带好你的小徒弟，别欺负咱们新来的小哥哥，不然总有人说我们秘书办没男人！”童瑶拍了拍顾恒的肩，看的却是顾恒邻桌的jessica。
“放心！我是那样的人嘛！”
“哎？童姐，我不是男人？你这话说的！”作为之前秘书办唯一的雄性——hugh，发出抗议。
“忘了，还有个你，这不是有伴了？这下咖啡机可不用等楼下的上来了！”童瑶一副恍然惊觉的样子，逗笑了一群人，包括hugh。
“得！我算是明白了，咖啡机维修归我，咖啡豆归你们。”
hugh丧着脸，眼睛却在笑。
“好了好了，再聊，今天上午你们可能就没有时间喝咖啡了！”童瑶看了看表，提醒他们。
顿时，散了。
不到三秒钟，回归工作状态。
顾恒还没怎么回过神，就看见邻桌的jessica已经打开了文件，都翻到第二页了……
“对了，顾恒是吧？你先把前两份文件看完，待会儿十点钟左右，跟我去产品部一趟。”jessica头都没抬，一模一样的两份文件，一份翻阅，一份做记号。
顾恒翻看了一下文件，发现每一份侧面和正面都有序号，一式两份的文件，一份是贴上去的，一份是记号笔写的，不要一秒钟就能找到要的文件。
顾恒抬头，四下环顾，所有人，都在做事，包括刚才那个连三百字“感想”都写不出来的沈佳。
云天，好像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顾恒长出一口气，注意力放到了手上的文件上。
说实话，有些内容比较晦涩难懂。
大量的专业用语，看得人头大。
“喏，自己去打一份，然后还给我，趁早记个大概，不然整个实习期，你会生不如死。”jessica看完一份，抬起头盯着桌上的绿萝缓缓眼睛，一边喝口水，刚收回来目光，却瞥见顾恒还在看第一份文件，从屉子里翻了翻，递过去一份东西。
“谢谢。”顾恒瞥了眼，接过来。
“不客气，对了，你会用打印机吧？”jessica刚翻开第二份，忽然想起来，她去年带的那个实习生，别说打印机了，连文档格式转换都不会！
“会一点儿。”
“一点儿是多少？秘书办工作，不要用这种有歧义的程度副词，如果非要表示程度，用百分比，可以避免很多问题。”jessica闻言，抬起头，看着那张脸，忍了。
“我记住了。”
顾恒怔了一瞬间，然后换了一种方式。
“在那边，你现在可以去打印了，旁边的抽屉里有说明书，不过好像是外文的，你可以吧？”jessica倒是想帮帮这个好看的小帅哥，可惜，她忙着呢！产品部那个总监，更年期到了，根本不会好好说话，她要留着力气去跟那个老女人沟通！
“可以。”顾恒拿着文件夹起身。
其实整个秘书办不大，成半环扇形包裹三个办公室，童瑶的工位就在扇环的中心，两台电脑，分别正对三个办公室和整个秘书办，而秘书办和办公室之间的区域，是二十九楼唯一的会议室——二号会议室，也是周一例行晨会的场所。
打印机和茶水间，是三个冰箱和两个落到柜的距离，顾恒拿了说明书，通俗易懂易懂的德语说明书，文件夹被拆开，整套复印。
顾恒瞥了眼冰箱和茶水间茶叶、零食的品牌，目光回到眼前的打印机logo上。
云天，真是财大气粗。
就他能认出来牌子的硬件，没有一个是便宜的。
更别说他刚领工牌时拿的电脑和笔记本，都是大牌子的新品。
顾恒拿着打印好的文件回去，递还给jessica，这一次是真的谢谢。
所有的专业术语，分门别类，按生僻程度递进，详尽至极。
“谢就免了，毕竟我也算你师父吧，好好工作，你只有半个小时了。”jessica头都没抬，就把文件夹塞了回去，继续写写画画。
“嗯。”顾恒打起精神，拿着做阅读理解的速度继续了。
十点钟。
“你看完了么？”
“看完了。”
jessica正眼看了下，看完了？但愿是真的看完了。
“那就走吧，带个东西，待会儿有东西要你记一下。”jessica拎着文件，颇有上战场的架势。
顾恒瞥了眼，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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