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紫云公寓的路上，穆云清玩儿会儿手机，被随机匹配的队友气得只想飚脏话，俗话说得好，星星可以掉，分可以打，队友不骂，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三十分钟的一局游戏，她全程一边打字一边输出，然后，顶着金牌法师和vp，反手举报了那个打野。
看到系统判定对方违规，扣了两分之后，穆云清冷静下来了，结果刚退出来，就收到了好友验证消息，笑眯眯拒绝，然后，关了手机。
菜鸡，她四十的输出，拿了七成的人头。
不会带节奏还带妹妹。
切。
“顾恒？”穆云清坐了会儿，无聊了，从后视镜里瞥见专心致志开车的男生，只想逗逗他。
“穆总有什么事？”顾恒瞥了眼，不是说，时间成本？居然玩电子竞技！不过氪金这个力度倒是挺符合人设的，跟老三有的一拼。
“你来云天几天了？”
“三天。”顾恒默默叹了口气，然后第一天被带去应酬，第二天被带去聚会，第三天加班到晚上八点半，哦不，现在九点多了，他还在加班……
“你运气不好，最近恰逢新项目推出，以及年度新品初步运营，各部门都忙，更别说协调各部门工作的秘书办了。”穆云清想了想，最近的确忙，她不是也没空赴大杨的局？可是忙完这一阵儿，还有下一阵儿要忙。
等周浔回来了，应该就能轻松了。
话说，这个周浔，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休假还是酝酿着要辞职？都快两个月了，到底能不能回来上班？
穆云清觉得，她可以催一催了。
“忙完这阵子，应该就能轻松一些了。”
“穆总……”顾恒看了眼后座一本正经都女人，没忍住笑意。
“你笑什么？”
“穆总，这算画饼？”顾恒舔了舔牙，都市职场剧里最熟悉的台词。
穆云清意会了，“商业街的公司，你去打听一圈，有几个工作强度比【云天】弱？
人均月薪一万五，包括公司二十八个安保和十六个保洁在内，要对得起工资才行，想养老，就不应该出现在商业街。”
云天的员工工资其实并不高，关键是奖金和红利，就拿秘书办来说，王清华那单，如果成了，纯利润，那天局上的人，平分01％的红利，听着，没多少，但是，像这种年度新品的单子，分下来，
每个人，直逼六位数。
顾恒没说话，他当然明白这个理论，只是，他们刚才不是在说“忙完张阵儿就能轻松了？”好像，不是一个话题吧？
女人的逻辑，搞不懂，小丫头的逻辑他都不太懂，更何况是这个。
“你觉得，【云天】怎么样？”穆云清越发有了兴致，凑过去，盯着男生的耳尖，问。
呼吸声就在耳边，温热的气息猝不及防闯入，冷调的檀香里，似乎还有花香，没有攻击性，却让人想臣服。
顾恒一时想不起来什么词，却越发摸不准这个女人的用意，她到底要做什么？
“【云天】，怎么样？”
顾恒握紧了方向盘，听起来毫无不妥的话，尤其是老板对下属，只是，呼吸和香水在麻痹每一寸神经，微微上扬的语调，听起来，就像是在问，“我，怎么样？”
“【云天】，整体氛围不错，工作效率高，制度没有漏洞，薪资合理。”顾恒缓了缓，开口，却忽然想起来另一个司机，jackson。
穆云清闻言，笑了，“顾同学，那是上一个问题，我刚刚问的是，‘我，怎么样？’”
顾恒差点儿一脚踩下去，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顾同学，还没想好呢？我就随口一问，答案不重要。”穆云清越发想笑，前倾的姿势，她能清楚看见对方的反应，甚至，不用借助后视镜，就像是现在，男生的耳尖，又红了。
穆云清却没有离开，反而这么趴了一会儿，直到无所适从的顾恒开口，“穆总，要不您坐好，这样比较危险。”
“危险？怎么危险了？”穆云清似是不解，却凑得更近了。
“我漂亮吗？”穆云清瞥了眼侧视镜，垂下眼睑，又很快抬起头，笑语盈盈。
顾恒这次不是差点儿了，而是真一脚踩下去了，然后，被追尾了……
“你怎么开车的！眼睛不好……”后面的大众车主探出头，一句话还没骂完，看见车标，硬生生咽下一口气，下车。
紫云公寓在市区边缘，离【云天】半个小时的车程，只是，刚刚穆云清去了趟机场，现在从城东回城西，这才远了点儿，而这块儿，刚刚下高架桥没十分钟。
“激动什么，这下好了，走吧，直面车主的不耐烦和憋屈吧。”穆云清若有似无叹了口气，拍了拍顾恒的肩，坐了回去，理了理裙子，然后，看见顾同学逃一样下了车。
穆云清笑得开心，脸皮真薄。
啧。
缓了缓心情，穆云清也下了车。
顾恒扶着车尾，看了眼对方的大众，又看了看手下的卡宴，瞥见大众车主无比憋屈的神色，有些同情他。
然后，同情自己。
最后，同情他们俩。
“你觉得这件事怎么解决？走保险，然后私了，怎么样？”顾恒看了看，得，他得再加个班了。
“你们开豪车能不能注意交通规则！？我新买的车！这个月才上路！”大众车主气得脸色泛红，摸着车头，一脸心疼。
“保险能报一大部分，剩下的我们补全，在此基础上，车辆修补的费用，我们再给三分之一，怎么样？”顾恒也觉得这车被撞得有点儿惨，价格上去了，性能自然跟得上，明明是被追尾，卡宴什么事儿都没有，保险杆光洁如新，而大众亏惨了，漆掉了就不说了，还有好几个坑。
“你们别以为，别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那，报警？”顾恒扬了扬眉，这程度，这大众车主，如果不是没有保持安全距离，就是超速超重。
大众车主张了张嘴，涨红了脸。
“兄弟，再加点儿！”车主看见后车门被打开，匆匆跟顾恒说了句。
一看，这男的就不是能做主的。
穆云清下车，瞥了眼两个车，“你们沟通好了？”
“好了好了！走保险，你们再给一半修理费！”大众车主搭腔，顾恒都没来得及说话。
穆云清又看了眼车，看向顾恒，“你开的条件？”
顾恒瞥了眼，“他自己说的，跟我没关系。”
穆云清瞅了眼大众车主。
后者默默退了一步，“不是，美女，是你们突然停车的！你们是过错方！”
“这么贵的车，总不能是租的吧！这个赔偿，不过分吧？”
大众车主看了看两个人，男生穿着一般，加起来不过五千，而这个女人，这个包，他女朋友说，有价无市，贼拉贵！
这包比他车都贵！
“过错方？”穆云清只想笑，看了眼顾恒，“顾同学，你说呢？”
顾恒看了眼应付看戏表情的穆云清，拍了拍大众的车头。
“你车上藏什么了？大众，什么时候能当货车用了？”顾恒单手插兜，冷漠。
“什么货车！这是我新车！你别瞎说！有钱还扣，之前穷怕了吧！”大众车主不明所以，瞪着顾恒，刚要把顾恒从他车上扒拉下来，顾恒就自己下来了。
“所以，新车的刹车不好？”
“胡说！最好的刹车！”
“哦。”顾恒点了点头，转身看向穆云清，“穆总，咱们报警吧。”
“诶？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忙着呢！没空跟你们耗！而且，你们也不闲的吧？抓紧了了，咱们该干嘛干嘛，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
大众车主语气考试冲着呢，后来越说，越软。
“超俗还是没有保持距离，你比我们清楚，钱多人还傻的，你去梦里找，应该挺多的，三分之一，能行现在就打电话给保险，留个联系方式，各回各家；如果不行，就打电话给警察，我没空，可是，我能找个有空的跟你玩儿。”
穆云清又瞥了眼，冷笑。
这条路限速四十，就他这车的程度，如果车是真的，那么，速度起码六十。
“不是，我……”大众车主显然没想到这么黑的天色，这俩个人还能分辨出这个，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讷讷说不出话来。
“想好了吗？要不，我打交警队的电话？”顾恒看了眼时间，催促到，颇为不耐。
“想，想好了，那就按你们说的办……”
“加个v信。”顾恒翻了app，打开二维码。
看着开着车一溜烟没影了的大众车主，顾恒回了驾驶座。
“赔偿，我……”
“赔偿我会负责，穆总放心，我个人原因导致的，我会跟进，不好意思。”顾恒打断穆云清还没出口的话，发动车子。
“顾恒，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失误，要不是我……”
“就是我一个人的。”
穆云清拨了拨头发，看不出来，还挺固执，那就从工资补给他。
“顾恒。”
“嗯？”
“你喜欢我么？你会喜欢我吗？”穆云清语出惊人，差点儿又是一个事故。
“记住，不要喜欢我，你最好每天念几遍，铭记于心。”穆云清坐在后座，清丽的面容之上，没有一丝温情，仿佛，之前调笑的，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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