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容催了那么久，都没有动静，木头儿子终于愿意搭腔了，还是主动要联系方式，高兴的不得了，连夜就把人女孩子的v信一个个都推过去了，根本就意识到大半夜打过来的这个电话有多奇怪。
按理说，顾恒本科才毕业，那个外形条件和自己家的生活水平，何容应该是不用担心自己儿子终身大事儿的。
可是，也就是毕业季，分手的多，毕业就结婚的也不少，反正何容那个小区，她隔三差五就能偶遇一对儿回来见家长的，一大半都是自己儿子的同龄人，何容委婉问了一次，这才是彻底急了！
颜颜都说了，顾恒那个木头，跟他爸一样，一个人待那边，大学念完了，就真的只是念了个书……
别说毕业结婚，他连毕业分手都没有机会……
天天遇见人家家里的小两口，何容急了，恰逢婚姻法变革，何容更急了，哪怕是个男孩子，也得有一个吧？
火急火燎物色了几个小姑娘，何容就又冷静下来了，婚姻大事得儿子自己做决定，他们还是不要干预的好，这就迟迟没有动作，谁知道，这会儿他们是没动静，儿子自己问过来了！
何容大半夜的就挨个把小姑娘的v信推过去了，顾不得才从实验室出来，就连学生打招呼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的。
顾恒一边拿着手机跟何容聊，一边去外面去接水喝，措不及防听见那头的一声“教授好”，又看了眼时间，顾恒都不知道是自己不该这个时候打电话，还是恰好会选时间。
“何教授，你又进实验室了？课题批下来了？”顾恒忽然想起来他爸上次的唠叨，何容又进实验室了！
“……没有啊，我带学生上实验课，没进实验室啊。”何容心虚了一下。
“你们学校凌晨四点半上实验课？”顾恒都快气笑了，“我爸呢？”
“……不是，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何容头大，她是进实验室，又不是炸实验室，这父子俩真的是！
“没事儿，就是想我爸了。”顾恒喝了口水，放下杯子。
“……”何容面无表情挂掉电话，儿子白养了，枉费她还操心他的终身大事，现在把v信推荐人撤回来，还来得及吗？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撤回……
顾恒听着那头的忙音，转头就给顾爸打电话。
无他，顾妈他们上次在实验室出了点儿问题，何容都进医院了，情况有点儿特殊，他们都不许顾妈再进实验室做项目了，恰好学校也是这个意思，项目也移交别人了，想不到，何容又进实验室了！
也不知道校方是怎么同意的，上次态度明明很强硬，伤了人，有危险性的研究不是不能做，只是，他们的条件还不具备。
还是说，根本不是学校的实验室？
想到这里，顾恒把何容进实验室的事儿告诉顾爸了，还是得顾爸加油，顾恒自己离得不近，为人子女，也没有训爸妈的说法，好一通v信轰炸后，彻彻底底把这个任务交给顾爸了。
而且，假期要结束了，他导师……
出了点小差错，方教授是盯上他了。
只是，其实，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读。
因为，【云天】给了实习证明，外翻院带他的那个老师又破例给他开证明了，所以，他是可以顺利毕业的，甚至，可以进行外翻院二次实习。
只是……
他真的还没想好。
原本的轨道被偏移了，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是读研究生，现在，有重新回到原轨道的机会，就那个负责人的口吻，毫不意外，如果他能保持之前的水准，那么，转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是，负责人问他什么时候来办理第二期实习入职的时候，他犹豫了。
很奇怪。
曾经少不经事时，电视屏幕上谈笑风生、不卑不亢维护国家的那些人的那些话，是他的向往，可是，他不喜欢面对现在舆论一味哗众取宠的卑劣，所以，再退，那就成为他们背后的人。
可是，如今唾手可得的机会，期年之后，他就能实现那些，他却在犹豫。
不知道是方钧教授的那句“其实你不喜欢”太直白，还是不久前的论坛贴让他看明白了自己，他所擅长的，未必是他希望的，甚至是他学的，都不是。
现在两条路又摆在面前了，同样的光明，同样的简单，同样的纯粹，只是，他还没办法做出选择。
明明，就是一个月。
顾恒却觉得，影响了太多。
说来，方教授能盯上他，还多亏了穆云清让他送的文件。
他没有再回【云天】，他的东西都被邮寄回来了，就在庭审结束当天晚上，箱子里多了三个东西。
一个是穆云清亲笔介绍信，被介绍单位空着。
一个是穆云清亲笔的实习报告，加盖【云天】公章，以及秘书办的印章。
最后，就是贴着“方钧教授”的文件夹。
那时，顾恒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儿。
可是，他不知道这份文件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不好翻阅，反正，方教授拿到后，第二天就去他导师那儿要人了。
方教授名声在外，脾气古怪，又一直都被院里人敬着，导师再不愿意，也不好推辞，更何况，真论起来，方教授要的学生，院里也会开口劝的。
到这儿，顾恒还有什么不明白。
实习证明，让他毕业。
介绍信，方教授，一个就业敲门砖，一个研究生导师。
顾恒再看那两份资料，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歉意。
关键是，从头到尾，该抱歉的，都不是她。
从没觉得两份不过四张的文件会有多重，可是，它压过来时，却是排山倒海，摧枯拉朽。
也是那时，顾恒才知道，从头到尾，这是等价交换，从来都没有谁亏欠谁，在对方眼里。
可是，却是便宜了他，原来到底都不是他去“赎罪”。
多可笑，一个月，一个局，一个梦。
唯一被算遗漏的……
不，没有算遗漏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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