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张水十一岁，正值当年兽灵塔大会后一月的兽灵祭，这是张水第一次参加兽灵塔大会，原本他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资格参加了，但是张家一直都是让族人在十三岁的时候，压着那条年龄线去参加的。
但是张水毕竟是张家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少年，他十一岁的符术修行已经超过了他的哥哥和姐姐，家族也认为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去到达兽灵塔更高的层次了，所以才会让他来今年的兽灵祭参加选拔，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他的实力又进步一大截，说不定还能冲击从来没有人成功过的第十五层。
当时在张家议事厅的时候，一众长老是这么说的，但是张昊天听了之后倒是有点想笑，他是清楚的，心猿跟他说过，第一个通过心猿幻境的人是柳卿恬，只是这个隐秘一直不为人所知而已。
而且老师他只参加过一次兽灵塔大会，而那次大会的冠军，第二个通过兽灵塔大会的人是那个昙花一现的少年轩。张昊天已经知道了一年之后的结局。
兽灵祭还是那个熟悉的兽灵塔广场，几十年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广场周围的小摊还是和威力一样繁多，让张昊天想起了自己和兒燕的初遇。
不过张昊天还是第一次站在候选人员所等候的区域看着整个兽灵塔广场，当年姐姐他们就是这么看着自己被兒燕拉上去灵石上的吗？
张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安排到了最后一个大家族，而张水是家族中最后一个人。
念候选名单的不是罗老，而是另一位老者，张昊天并不认识，在他那个年代，说不定这位老者已经仙逝了也不一定。
当那名老者念出张水的名字后，张水挺着胸抬着头迈着骄傲的步子往着灵石走过去，这个时候的老师还真是自傲啊，张昊天不禁这么想。
“请将你的手，放在灵石上。”老者今天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句这句话。
张水看了那么多次不用提醒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他干脆地将手放在了灵石上，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能够得到比刚刚那一两个紫阶有更高的印记。
银色的光芒亮起，让张水有些挣不开眼，可是张昊天却并不意外，倒不如说他那一年见过太多这种光芒，反而有些麻木了。
“天阶印记！”老者看到这个结果，有些愣住了，他原本以为他这辈子只能看到紫色的光芒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天阶的印记，这就说明这个孩子有使用天符的潜质啊。
然而张水在未来并没有成为一名使用天符的天符师，张昊天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银色印记在张水的手上形成，张水的嘴角不禁地扬起了一丝得意的弧度。然后他望向了张家的观览台，接受着张家长辈们向着张水投过来满怀自豪与期待的目光。
可是张昊天却感觉到讽刺，这些现在对老师寄予最大厚望的人，却是未来对老师落井下石最狠的那些人。
张水往候选区走了回去，老者开始念起名单上最后两个名字，那是最后压线报名的二人：“陈风，请到灵石前来。”
应声而出的是一名身材瘦弱的少年，与自傲的张水相比，他整个人闪闪缩缩，没有一丝气势，张水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屑一笑，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人会来到这里与他竞争，不过没有人会比得上自己的。
张昊天能够察觉到张水的想法，可是当他看到那名少年的面容时，却感到张水想法的天真。这个瘦弱的少年，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竟与张昊天记忆中的邪帝有着几分相似。
难道他是邪帝小时候吗？张昊天难免会这么猜测，可是他的名字叫陈风，虽然都有一个风字，但还是和凌晓风差太远了。
陈风拘谨地走到了灵石前，等老者开口，也迟疑不定地伸手，费了不少时间才好不容易将手放在灵石上，看得让旁人着急。
红色的光芒亮起，红色的印记留在了陈风手背上，才赤阶吗？张水不屑地一笑，果然他才是天之骄子，没有人能够比的上他。
红色的印记？张昊天感到疑惑，难道这个人只是和邪帝有点像而已？张昊天实在无法将一个只能在兽灵祭上取得赤阶印记的人和邪帝联系在一起。
不过能够取得赤阶的印记，也就是说明他也有资格参加兽灵塔大会了，能有赤阶印记，在符师之中已经是不错的水平了。
要知道在整个道界中，一辈子都是黄阶符师的可是占了不少的一部分，爬上到道界顶尖层次的比较是少数。
陈风紧捏着自己带有印记的手，向着候选区跑了回去，脸上带着一些笑意，看来这个这个结果还是让他高兴的。
不过张水看到了之后却仍旧是不屑，这点成绩就沾沾自喜，放在他眼里都不够看。张昊天这才明白以前的老师，在心态上，看待周围一切时是有多么狂妄自大，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变成后来那个样子的。
“最后一个人。”老者的声音响彻全场。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老者上，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兽灵祭也到达了尾声。
在整场兽灵祭中，张昊天都没有听到“轩”这个名字，但是他确实参加了明年的兽灵塔大会，最后一个人应该就是他了，张昊天已经猜到老者最后所念出的名字。
“轩，请到灵石上来。”
果不其然，就是轩。
张昊天发现张水的视线移向了那个走出候选区的少年，意气风发，却不见丝毫自傲狂妄。他与陈风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彼此相互拍了一下手掌，他们两个是一起过来的，张昊天仿佛看到了徐子风和王兆二人。
总感觉这两个人有些像呢，徐子风和王兆，都是最后几个人，都是默契地在兽灵祭上击掌。说不定后来的老师就是为了让那两个家伙重现他当年所目睹的这一幕，再一次让张家丢脸的一幕在大众面前重演。
那么这个第二个通过心猿考验的少年轩，他能够在灵石上取得什么颜色的印记呢。张昊天很明确地感觉到张水心中的看不起，但是他知道轩是比张水更强的符师。
轩的自信却又谦虚，走到灵石前后，彬彬有礼地问了老者一句：“老先生，我可以开始了吗？”
老者愣了一下，忙答：“可以，请将手放在灵石上面。”
轩将手放在了灵石上面，灵石迟迟没有亮起光芒，张水甚至已经不屑地笑了出来，这个人可能连资格都没有。
但是一个能够通过心猿幻境的人，怎么可能连施展符术的资格都没有，张昊天知道灵石觉得是在思考着什么，轩本身可能有着不同凡响的特质。
没有任何的光芒亮起，但是一个特殊的印记在轩的手上形成，看到这一幕，老者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他活了那么久，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但是拥有印记就确确实实说明他有参加兽灵塔的潜质。
整个兽灵塔广场都寂静，仿佛这里就没有待上数千人似的。
轩望了望手上的印记，问了老者一句：“这样我是不是就拥有了参加兽灵塔大会的资格。”
老者还停留在被这个特殊情况的冲击中，没有回过神来：“有印记的话，确实有资格，可是……这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光芒？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不过有资格就好了。”轩好像并不意外的样子，转身走了回去。
寂静的会场突然间炸开了锅，疯狂地开始讨论少年轩引起的轩然大波。张昊天终于明白这位名失踪的少年轩为何会在兽灵塔大会上留名，不止是他是名义上第一个通过心猿幻境的，他在兽灵祭上的表现同样让人难以忘怀。
张水的手已经紧紧地捏成了拳头，他无法接受，他本应该才是这里最受瞩目的人，他才应该是那个唯一，可是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少年轩夺走了他的风头，张水心里满满的都是不甘。
老师……感受到张水的感觉，张昊天的心里也无法升起半丝同情，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也是让人无奈的事实。
兽灵祭最后一个人选拔完毕之后，整场兽灵祭也就结束了，张昊天是以一场大乱结束了兽灵祭，没有见过平稳无事结束的兽灵祭。顺着张水的视线打量着兽灵祭结束后的兽灵塔广场。
张昊天发现老师一直在望着少年轩，看来已经将他彻底视作眼中钉了，很可惜一年后，老师还是输了。
不过当张水看到轩和陈风跑向一个符师，张昊天看清那个符师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那张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田灏！
邪帝凌晓风之师，田灏。他就如同师徒一般和轩、陈风融洽相处着，安抚着他们的脑袋，好像在说着一些赞许他们的话，张昊天想凑近过去听，可是张水却被张严云拉走了。
轩和陈风是田灏的徒弟吗？他们二人之中有一个是未来的邪帝凌晓风？张昊天还有无尽的疑惑，可是视野已经切换到了下一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