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
四周，万籁俱寂。
突然，古府中，传来了一名丫鬟的尖叫声！
那两名背着布袋的男子，停顿了一下，立刻加快了脚步，向着湖边行去。
楚小夜看了不远处的古府一眼，依旧跟在两人的后面。
而跟在他后面的那道白影，却是犹豫了一下，随即，急速向着古府掠了过去。
古府某座花园，出现了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手中，攥着一片红色的裙角。
不远处的角落里，满地鲜血，古夫人瞪大惊恐的双眼，尸体冰冷，死不瞑目。
她的女儿不见了。
丫鬟瘫在地上，吓的浑身哆嗦。
羽听雪一袭白裙，走到角落，缓缓地蹲下身子，帮古夫人合上了眼睛，声音冰冷地问道“那个男人呢？”
丫鬟哆哆嗦嗦，摇着头。
羽听雪起身，白裙掠动，在府中寻找。
随后，出府而去。
不多时，岛主府中，忽地升起了一道耀眼的烟花。
分布在岛屿四周的守卫，闻令而动！
此时，楚小夜已经跟着那两名男子，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湖畔。
湖中停着一艘大船，甲板上，竟捆绑着数十名身体瘫软，无法动弹的美人鱼。
还有一堆血淋淋的新鲜肢体！
脑袋，尾巴，胳膊，眼睛，甚至是内脏……
十余名人类男子，正在船上忙碌，准备起航。
楚小夜跟着的那两名男子，背着布袋，跳上了船，把布袋里的人倒了出来，是两名浑身颤抖的女人。
“货色不错啊。老大呢，怎么还没有来？”
“再等等。”
片刻后，莫俊背着一个布袋，快速奔了过来，一下子跳上了船，急声道“准备开船！被发现了！”
众人大惊，慌忙各就其位，准备离开。
莫俊把布袋放下，打开了袋口，一名穿着红裙的小女孩，露出了脑袋。
小女孩似乎没有中毒，惊恐地摇着脑袋，似乎在哀求，却因为嘴里塞着东西，无法开口。
莫俊狞笑一声，一脚踹在了她的脑袋上，把她踹爬在了地上，恶狠狠地道“小贱人，若不是因为你，你的娘亲，也不会死。现在好了，少了一条美人鱼，老子就只能挖出你的两只眼睛，把你分尸，来补偿了！”
小女孩惊惧地哭泣，在月光下，扭过了脑袋，露出了血淋淋的双眼。
原来她的眼珠，早已被挖去！
这凄惨而恐怖的一幕，令楚小夜心头猛然一颤，胸腔的怒火，“哗”地一声，燃烧起来！
他猛然站起！
莫俊手中寒芒一闪，拿出了刀，一把揪住了小女孩的脑袋，刚准备剁掉她的耳朵，却见岸边人影一闪，一名少年，已经站在了甲板上。
“谁！”
众人怒喝一声，纷纷围了过来。
莫俊看了楚小夜一眼，瞳孔微缩，站起身来，笑眯眯地道“哟，兄弟，你也知道我们今晚要走吗？没事，虽然没有拿下羽家姐妹，但你毕竟也是我们人类，放心，我们会带你一起走的。”
说着，他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哗！”
船底突然蹿出一道黑影，手中寒芒一闪，猛然向着楚小夜的脑袋斩了过去！
楚小夜反手一道银光划过，不待黑影接近，数十道冰刃疾射而出，直接刺进了黑影的身体，把他重新打飞进了湖水中，再也没有浮上来！
“咦？也是异能者？”
莫俊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惊讶，随即，满脸堆笑道“兄弟，误会。既然都是异能者，都是人类，那么，咱们自然还有合作的机会。不如……”
“放开她们！”
不待他笑着说完，楚小夜便冷冷地看着他道，眸中满是怒火！
莫俊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一脸不可思议地道“兄弟，你是说，让我们放了这些美人鱼？”
楚小夜目光冰冷地道“是的。”
“噗——”
“哈哈哈哈哈哈……”
甲板上，其他人类男子，皆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是他们拼了命，捕猎回来的财富，这小子竟然让他们放回去，他以为他是上帝，是救世主吗？
岛屿上，传来了嘈杂的呼喝声，脚步声。
显然，已经有人发现他们的方向了。
莫俊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目光冷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道“这里一共有十五条美人鱼，最少可以卖出上亿财富。兄弟，你是跟着我们走，分个几千万财富，成为人上人呢，还是想要留下来，被痛恨人类的美人鱼，分尸吃掉呢？这两个选择，相信兄弟不会不知道选哪一个吧？”
楚小夜的目光，看向了那双眼鲜血淋淋，被挖去眼珠的小女孩，犹记得白天里，她红裙飞扬，欢快地跑过来，甜甜地喊道“叔叔，我好渴哦，可以给我一杯茶喝吗？”
而今，她不仅失去了亲人，眼睛，光明，快乐，还将被残忍的分尸。
那一抹红裙，那一抹红裙……
楚小夜握紧了拳头，浑身开始颤抖，胸腔中的怒火，喷涌而出，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放开她们！”
“杀了他！”
莫俊脸色一沉，下了命令，手中寒芒一闪，向着小女孩的脑袋斩了过去，看向楚小夜的目光，露出了一抹轻蔑和嘲弄。
一片闪电雷鸣，刀芒剑影，宛若狂风暴雨般，向着楚小夜笼罩而来！
楚小夜忽地在甲板消失，从莫俊的脚下出现，手中冰刃，在千钧一发时刻，挡在了小女孩的脑袋上！
“啪！”
莫俊一刀斩断了冰刃，手腕一斜，短刀直接向着他的脖子削了过去，动作狠辣而迅猛！
其余异能者，皆扑了过来！
楚小夜一把抱住小女孩，滚了出去，身前银光一闪，出现了一层层蓝色的冰层，随即，冰层破裂，化为万千锋利的细小飞刃，密密麻麻地向着那些异能者疾射而去！
“退开！”
莫俊身影一闪，护在了其他异能者的身前，手中短刀光芒爆射，一层金色光罩突然出现，竟把那些宛若暴雨般的飞刃，全部格挡了下来！
这些异能者，竟然全部身怀法器！
这时，楚小夜方知晓武器的重要性。
无论是异能者，还是修炼者，实力相当时，赤手空拳的一方，都会落入下风。
而眼前的这名异能者，竟然已经进化到了与他实力相当的地步！
“原来是东方修真者！”
莫俊看清了他的技能，眯起了眼睛，道“那些美人鱼快来了，到时候，谁都跑不了。兄弟，不如罢手，我答应你，放了这个小女孩，咱们只带其他货物离开，可好？”
他目光深处，露出一抹怨毒的杀意，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楚小夜目光冷寒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小女孩瑟瑟发抖地抱着他的胳膊，眼眶中血肉模糊，满脸鲜血，哭着道“求求你，救救这些姐姐们……”
她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那是一种痛苦而绝望，惊恐而迷茫的气息，像她的娘亲。
自始至终，她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们也不知道，这些生物，竟是她们人鱼族最为仇恨和恐惧的人类！
楚小夜的身后，其他被捆绑的美人鱼，皆满脸泪水和希冀地看着他。
她们不知道他是人类，但，她们知道，他在帮助她们，他是她们唯一的希望！
楚小夜站在她们的身前，面对着眼前这些嗜血而残忍的同类，握紧了小女孩那颤抖的小手，没有后退，也没有让开。
他要保护她们！
他要保护人类最后的良知和道德！
他要保护他们曾经失去的单纯与美好！
所以，他宁愿“背叛”！
背叛人类！
即便是，被万人唾骂！
即便是，战死！
? ?要么作为英雄而死，要么苟活到目睹自己被逼成恶棍
? ——希斯莱杰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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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