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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夜鹰落网(1)

    郭思强和童若欣像往常一样在德福街逛了一圈,在经过耿玉柱的铺位时,他故技重施,在耿玉柱的铺子上买了点零食炒货,和耿玉柱完成了情报的传递。这一切动作都在童若欣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按理说,童若欣作为一名国民党训练有素的女特务,在多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应该有所警觉,可是如今的童若欣,一颗心早都扑在了郭思强的身上,完全就是一个热恋中的小女人,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观察零钱交易的这种小细节。

    郭思强陪着童若欣,在街上又逛了一圈之后,把童若欣送回家,自己开着车子朝之前租的那间房子驶去。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没有回过这里,不过这一次,他必须回来,因为他要用藏在这里的显影药水,来读取耿玉柱传递给他的情报。在苗青牺牲之后,他就一直不愿再来这间屋子,怕触景生情,不过为了读取情报,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走进屋子之后,反锁了房门,检查了窗户和窗帘之后,他把柜子挪开了一段距离,从柜子后面的墙上抽出一块青砖,从墙洞里拿出了藏在那里的裁纸刀和显影药水。上一次苗青出事的时候,特务们搜查他的房间,并没有发现这个秘密,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

    郭思强快速阅读着耿玉柱传递来的情报,情报里,组织上向他传达了一个急切的任务,那就是加快猎鹰计划的进程,组织上猜测到夜鹰很可能已经接触了组织内部的核心机密,如果不尽快把他给揪出来,整个地下党组织都可能面临着灭顶之灾。所以,组织上决定派遣一名抗战时期潜伏在临近市的老同志来S市,配合郭思强寻找夜鹰的身份。因为这名老同志对抗战时期附近几个城市的地下党组织情况了解比较详细,他提供的一些情报,或许可以帮上忙。这位老同志在明天就会到达S市,司掌柜会到车站去接应他,而郭思强要做的,就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和这位老同志碰面,并通过他提供的情报,尽可能快的找出夜鹰。

    看完这封情报,郭思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从情报中,他看出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组织上现在对夜鹰同样是束手无策,刘参谋长派这名老同志过来,也只是给自己提供一点抗战时期S市的地下党组织情况,希望自己能通过这些情况找到新的办法来揪出夜鹰。老同志提供的情报,能不能帮助自己找出去夜鹰?郭思强的心里没谱,他觉得组织上首长的心里也没谱。的确,在找出夜鹰这件事情上,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方正夫是一个难以对付的高手,只有他才知道夜鹰的真实身份,可是想要从他手里获取到夜鹰的身份资料,实在有点太难了。

    现在组织上的态度,让郭思强感觉有点像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但凡能够与揪出夜鹰有点关系的,组织上都给用上了,可是即便是这样,到底能不能找出夜鹰,谁都不敢打包票。

    看完情报,郭思强摇了摇头,现在他也只能按照组织上的安排,尽力的去找夜鹰的身份资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了。

    用打火机把几张写着情报的零钞都烧成灰烬之后,郭思强把火盆里的纸灰全都倒进了马桶,放水冲掉了,他可不想被人发现屋子里有纸灰,再次被怀疑。

    等到他准备把显影药水放回去的时候,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把药水重新放回墙洞,而是把显影药水装进了一个袋子里——他准备把药水带回去,因为他现在住在家里,以后总不能每次接了情报之后,都往这里跑吧?他准备过一段时间就把房子给退了,他已经跟父亲和好了,再这样住在外面,的确不太像话。

    出门之前,郭思强想了想,还是从屋子里拿了一些小件东西,一起放进了袋子里,把显影药水的那个小包压在了袋子的最底下,这么一来,就算是遇到意外情况,显影药水也不会第一时间暴露出来。

    从屋子里出来,郭思强提着手提袋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刚走到车子跟前,就听到有人对他说道:“郭处长,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这里?”

    郭思强转过身,借助路边的灯光,他发现跟他说话的是杨文忠。原来,杨文忠执行完任务回来,刚好在附近的一家饭馆吃饭,当他看到郭思强开着车子跑到这间租住屋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他知道郭思强早已经回家里住了,这个时候回出租屋,似乎有点说不通。而且这么晚了,他从那个方向过来,应该是逛完街送童若欣回家后过来的,既然是逛完街回家,他就没有来出租屋的理由。看他刚才一副急匆匆又谨慎的样子,杨文忠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怀疑,郭思强来出租屋,不会是想搞什么名堂吧?

    在经历了马元成是卧底的事情之后,杨文忠对保密局除了方正夫以外的任何人,都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怀疑,在他看来,连马元成在局里干了那么久的人都是共产党卧底,其他的这几个人,没准也是共产党的卧底也说不定。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杨处长。你这是在这儿吃饭?这里有家炸酱面不错,就在巷子那头,你有空可以去尝尝。”郭思强笑着说道。

    “郭处长对这一块挺熟的,回头我一定去你说的那家炸酱面尝尝。对了,郭处长,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该不会是又跟郭署长闹矛盾了?”杨文忠嘴里这么说着,却一直用闪烁的目光盯着郭思强手里的手提袋,他很想弄清楚郭思强的手提袋里装的是什么。

    “没有,我怎么会跟家里闹矛盾?刚才我陪着若欣逛街,送她回去后,我想着这里房子再过一段时间就要退了,就过来先把一些小件东西拿回家,免得到了搬家的时候又手忙脚乱的。”郭思强笑着说道。

    “哟,郭处长你可是咱们局里最有生活品味的人,用的东西恐怕也跟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能不能让我开开眼,回头我也买点一样的东西用。”杨文忠的话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郭思强看他的意思,如果自己不答应,他恐怕要抢过去看了。

    “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摆在桌子上的小物件,喏,你看看。”郭思强说着,把手提袋打开,对着路边的灯光,把袋子送到了杨文忠的面前。他的表情十分镇定,可是心里却不由得怦怦跳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出来之后会遇到杨文忠,更没有想到杨文忠会突然对自己起了疑心,还要看自己手提袋里装着的东西,要是被他看到压在最底下的显影药水,自己可就完了。

    杨文忠借着灯光,朝手提袋里看了两眼,其实他对郭思强的怀疑也是临时起意,现在看到郭思强一副随便你看的架势,他又开始担心自己是太过多心了,要是得罪了郭思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杨文忠笑了笑,拿起了放在袋子最上层的一个音乐盒,随手拧了一下发条,音乐盒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杨文忠笑着说道:“没想到郭处长还喜欢这个,我印象里,喜欢这个的大多都是女孩子吧?”

    杨文忠此刻认为,郭思强已经没有了嫌疑,自己刚才看袋子的要求,可能有点过分了,这样说一句,会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郭思强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用低沉的语气说道:“这个音乐盒不是我的,是苗青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杨文忠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他赶忙把还在叮咚作响的音乐盒放回了郭思强的手提袋里。在郭思强的面前不要提苗青,这已经是保密局现在公开的秘密,杨文忠认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肯定勾起了郭思强的伤心事。

    郭思强合上袋子,提在手里,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音乐盒,也不说话,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沉默中,只有音乐盒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叮咚作响。

    “杨处长,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告辞了。”

    “你忙,你忙,我正好也要回去了。”杨文忠说着,带着几分尴尬,告辞离开了。

    看着杨文忠离去的身影,郭思强暗自松了口气,刚才杨文忠肯定是对自己起了疑心,才非要看自己手里的袋子,好在自己出来的时候,拿了一些其他东西放在袋子里,要不然这次就真的被杨文忠给发现了。

    看来,以后自己做事要更加小心一点,像刚才这种情形,实在是太危险了,要是杨文忠继续坚持往袋子底下翻,自己恐怕就要暴露了。

    回到家里,郭思强跟父亲和哥哥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把显影药水藏在了房间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这才开始洗漱,准备睡觉。

    追查夜鹰,是现在最急切的事情,他要养精蓄锐,等到那名老同志来到这里之后,尽快向他了解一些抗战时期S市地下组织的情况,看看能不能通过一些有用的线索找出夜鹰。

    第二天上午,司掌柜按照情报中约定的时间,来到火车站接车,他的口袋里装着一张白纸,白纸上面写着:接吕友元。吕友元就是新来的那名老同志的化名,按照约定,吕友元在看到接车的牌子之后,会主动过来跟司掌柜对暗号,等到确认彼此的身份之后,他们就会一起到郊外的安全房,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这原本是一个很简单的接头任务,可是让司掌柜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保密局的特务不知道怎么发了疯,突然在火车站加派了许多暗探,不停地扫视着接车的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司掌柜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白纸,他想了很久之后,也没敢把那张白纸掏出来。他担心特务突然在火车站加派人手,是因为他们得知了吕友元会来这里的消息,准备在车站下手抓人。

    司掌柜猜的没错,的确是夜鹰得知了组织内部有一名老同志会在今天到S市来,以吕友元的化名与S市的秘密联络站人员接头,夜鹰虽然不知道吕友元来S市是做什么,但是他猜测,可能跟共产党方面调查自己的身份有关。于是,他把这一情报在昨天深夜传给了方正夫,方正夫通知杨文忠,今天在火车站这里,派遣暗探,抓捕手持写有“接吕友元”字样的人,以及同他接头的人。

    司掌柜站在人群中,看着保密局的暗探在角落里扫视着接车的众人,他决定换一种方式与新来的同志接头。他装作肚子疼,要上厕所的样子,钻进了火车站的卫生间里,把口袋里写有接吕友元的那张白纸撕成了碎片,扔进马桶里冲掉了。做完这些,他走出卫生间,来到火车站门口的小店门口,对老板说道:“老板,有没有白纸,我想写个接车牌。”

    “有,要是让帮忙写字,价格可是要翻上两倍的。”小店老板明显是趁火打劫,他做的就是这种生意,知道来接车的人必须要接车牌,所以才故意把价格定得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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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吧,贵一点就贵一点。”司掌柜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为那点蝇头小利斤斤计较的时候,要是接不到新来的同志,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烦。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了小店老板。

    “好叻。写什么内容?”

    “你就写,接司掌柜。字写大一点,醒目一点。”司掌柜吩咐道。

    现在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老同志来之前听过自己的名字,等到对方找不到接吕友元的指示牌,就会反向思维猜到接司掌柜的指示牌其实是接他的,只有这样,自己和他才能躲开暗探们的监视,顺利的完成接头并离开。

    司掌柜拿着写好的白纸,来到了火车站的月台前,车子还有几分钟就要到站了,司掌柜从口袋里掏出了写好字的白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白纸撑开,拿在了手里,他故意把白纸朝向暗探的方向,为的是确定暗探们有没有听过自己的名字。如果他们看到“接司掌柜”的指示牌之后,有了特别的反应,那么自己只能马上撤退,不再和吕友元接头,因为那样的话,自己一定已经暴露了。相比自己,吕友元对组织的价值要更重,如果真的被特务们发现,也只能牺牲自己,保全吕友元了。

    司掌柜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他生怕保密局的那些暗探在看到自己手中的白纸之后,会露出异样的表情。不过,那些暗探只是在他手中的白纸上扫了一眼之后,就匆匆的把目光转到别人身上了。看到这里,司掌柜终于确定,敌人应该只知道吕友元来这里的消息,而这边是谁负责接车,叫什么名字,敌人都不知道。

    车子终于停靠在了月台旁边,车门打开了,旅客们从火车里走了出来,接车的人也朝出站口的方向涌去。

    吕友元提着箱子,跟在下车的人群中朝出站口的方向走去,他今年都快五十岁了,早在抗战时期,他就参加了地下党组织的工作,有了丰富的经验。他原本处于休眠状态,这一次他突然接到组织上的调令,把他调往S市,说有紧急任务,不过在电文中,组织上并没有向他说明前往S市后的具体工作,他只知道会有人来接车,接车的牌子上面会写着:“接吕友元”的字样。

    他跟在人群中慢慢的朝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扫视着出站口外站着接车的人群,他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写有“接吕友元”字样的牌子。他的心里顿时一紧,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提前安排好的接车行动,除非是对方身份暴露了,就一定会准时赶到这里,跟自己会合,可是现在根本就没人接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吕友元对着月台上的人群扫了几眼,他立刻发现,人群中有几个人的目光一直在接车的人群和下车的乘客之中来回扫视,他们明显不是来接车的。那么肯定就是保密局的暗探。

    吕友元顿时紧张起来:负责接车的同志是不是已经被抓了?不,应该没有,如果接车的同志被抓了,那敌人肯定会用“接吕友元”的牌子骗自己上当。现在连个接车的牌子都没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接车的同志已经发现了现场有暗探,也知道敌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所以,没有来接车,或者换了另外一种方式。

    可是,现在问题是,那名同志会换了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接应自己呢?直到现在,自己也没有看出哪个接车的牌子有什么暗示。

    几名暗探在接车的人群中扫视着,当他们发现,一直没有“接吕友元”的牌子举出来的时候,负责现场的特务给其中一名特务使了个眼色,那名站在接车人群中的特务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写有“接吕友元”的白纸,举过了头顶。

    这一切落在吕友元的眼里,他很清楚,现在举着接自己牌子的人,一定是国民党特务,从刚才他们互相使眼色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出来。现在只要自己不去理会,继续朝外面走,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就是吕友元。只是如果这样,自己这一次和S市秘密联络站的同志的接头,就算泡汤了,自己将再也无法跟他们联络上,而那项紧急任务,自己恐怕也不能参与完成了。

    想到这里,吕友元心里有点黯然,他慢慢的挪动着步子,准备朝车站外走去。

    站在人群中的司掌柜一直注意着几名特务的举动,当他看到特务们拿出了写有“接吕友元”的白纸,心中顿时大急,他担心吕友元会上了敌人的当,过去跟对方接头,可是自己又不能去夺特务手中的白纸,那样一来,自己就铁定暴露了。

    怎么办?司掌柜觉得自己快要急疯了。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开始拿着自己手中的白纸,装作朝前挤的样子,故意把白纸挡在那名特务手里的白纸前面不远处,来回晃动起来。

    吕友元注意到了司掌柜的举动,他看到司掌柜手里拿着的白纸:“接司掌柜。”他没有听过司掌柜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在接谁,不过对方的举动,让他觉得恐怕是故意想要引起什么人注意的,他想了想,心下有了计较。

    吕友元走到了司掌柜的身前,放下箱子,问道:“老弟,能不能问个路?”

    司掌柜看着眼前的吕友元,心里忽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自己要接车的新同志。于是,他开口道:“老哥你要问路就直接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谁没遇到点难事儿?”

    “我有个朋友住在吕家巷,你知不知道怎么走?”吕友元问道。这根本就不是组织上最开始设定好的接头暗号,因为他知道,既然敌人能够得知自己的化名吕友元,也一定知道接头暗号,如果自己开口用接头暗号对话,很有可能会被敌人发现。

    吕友元猜测这个故意拿着接车牌在敌人前面晃的人是自己的同志,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暗语,他在说朋友和吕家巷这两个词的时候,发音故意很重,这里面的友和吕,已经占到了他化名里面的两个字,只要对方是有心人,一定能够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

    司掌柜一听,顿时明白,这就是自己要接车的同志,于是他开口道:“吕家巷?还真巧,我就是住那儿附近的,要不然我带你过去吧?我看我们的这个掌柜,恐怕又不是这趟车,今天算是又白等了。”

    司掌柜说着,把手里的白纸放了下来,塞进了口袋里,招呼吕友元道:“走吧,我带你过去。”

    现场的暗探只顾等着吕友元上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司掌柜和吕友元的举动。两个人躲过暗探的监视之后,快步离开了车站,叫来两辆黄包车,朝郊外的方向驶去。

    半个小时之后,吕友元和司掌柜坐在安全屋里,谈论着刚才在车站发生的一切。

    “刚才真是太险了,要不是我看出那几个人是国民党的暗探,还真被他们给骗过了。”吕友元心有余悸的说道。的确,如果换了是一个经验略浅的同志,在看到组织上提前约定的接车牌,一定会上前跟对方接头,那样,就上了敌人的当,铁定暴露了。

    “我也没想到敌人居然连我们接头的方式和你的名字都知道了,幸亏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要不然这一次咱们两个一个都别想跑。”司掌柜摇了摇头,叹息道。

    “怎么会这样?组织上布置给我们这些任务的时候,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连接头暗号都让敌人得知了?”吕友元有点想不明白,他才刚刚从休眠状态中苏醒过来,对组织内部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

    “这并不是因为组织上不小心,而是有一个国民党特务潜伏在我们组织内部,还接触到了组织内部的核心资料,现在整个地下党组织,都面临着巨大的威胁。光是从我们这次接头的内容都能那么快传到敌人这边就可以看出,这个特务是有多么的猖狂大胆。”司掌柜一脸无奈的说道,如今夜鹰在组织内部简直是如鱼得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些情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又是怎么把情报传递给敌人的。

    “这次组织上把我调过来,为的就是找出这个特务?”吕友元立刻猜到了组织上把他调过来的意图。

    “是的。”

    “可是我对这个特务一无所知,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开展?”吕友元顿时皱起了眉头,他说的是实情,他对这名特务的了解根本就是白纸一张,组织上把他调过来,为的是什么?

    “老吕,你不要着急,组织上把你调过来,确实是为了找出这个名叫夜鹰的特务,不过真正的主力军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潜伏在敌人内部的蚂蚁同志,组织上把你调过来,主要是想让你跟蚂蚁接触,跟他讲一讲抗战时期S市地下党组织的一些情况,因为那名特务是在抗战时期潜伏进入延安的,执行计划的负责人,就是这个城市保密局的站长,组织上觉得,抗战时期这边地下党组织的情况,可能会对找出这名特务有所帮助。”司掌柜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什么时候跟蚂蚁同志接触?”吕友元在了解完情况之后,立刻主动请缨道。现在敌人连组织内部的秘密情报都可以弄到手,这样拖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只有尽早把这个特务给找出来,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先不要着急,我们今天就是一起来商量你如何跟蚂蚁同志接触的事情。蚂蚁同志在进入保密局潜伏之后,就一直很不顺利,总是被保密局的负责人所怀疑,前一段时间保密局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才终于摆脱嫌疑。现在你要跟他接触的话,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和理由,要不然突然上门频繁接触,恐怕又会引起敌人的怀疑和戒备。”司掌柜说道。

    “我在休眠的这段期间,是开店做生意的,要不然我在这边也开个店,这样跟蚂蚁同志接触起来也比较方便,他来我这里买东西的时候,我可以跟他好好交流一下。”吕友元建议道。

    “不行,我们已经有一个同志是通过开店的方式跟他接触,我担心再有一个开店的,会容易引起敌人的怀疑。除了开店,你还会做什么?”司掌柜问道。

    “其他的我也不会。哦,对了,我以前跟舅舅学过易经八卦,稍微懂一些看相和风水的东西,要不然,我用这个身份跟他接触?”吕友元说道。

    “易经八卦?”司掌柜顿时眼睛一亮,说道:“风水大师的身份不错,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是单对单交流,这样谈起事情来,倒也方便。不过你到底行不行?别到时候装露馅了,让人给砸了摊子那可就麻烦了。”

    “你放心吧,虽然我的本事不如我舅舅,不过应付一些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吕友元笑着说道。

    “那好,既然你做这个没问题,那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个合适的房子,还有,吕友元这个名字你不能用了,想想换个其他的,等房子租下来之后,你就尽快开业。到时候我会通知蚂蚁同志,到你那里去算卦的。你可别露怯了。”

    “好,不过你最好把保密局里其他人的资料都给我一份,我要知道他们都有些什么经历,这样以后应对起来,我也有点底气。”吕友元说道。

    “等我找完房子回来,跟你仔细讲讲保密局内部的事情,你先在这里休息吧,坐了那么久火车,肯定累了吧。”

    “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找房子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两天后,一家打着易经八卦、算命看风水牌子的店面,在德福街隔壁的河柳街上开业了。这个店面比较小,只有两间屋不到的面积,临街的一间算是店面,里面的一间是大师给人专门算命开光的法场。

    同一时间,郭思强从耿玉柱那里收到了让自己去这家店铺跟对方老板接头的情报,他决定在下次逛街的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去里面坐坐——如果自己太刻意的直接过去,恐怕会被人察觉,最好还是寻找一个顺利成章的机会,再过去跟对方接触。

    第二天,郭思强陪着童若欣在德福街上逛街的时候,开始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到了旁边的河柳街上。

    “以前觉得德福街挺好的,现在逛多了也没什么意思,就是些卖衣服,卖西餐的店铺,若欣,你有没有什么建议?要不咱们去其他地方转转?”郭思强故意说道。

    “去其他地方转转啊?可是其他的街道,比起德福街来差太多了,有些地方连个商铺都没有。”童若欣不想去其他街道,在她看来,整个市区也就德福街的商业氛围是最好的。

    “我们就在附近两条街转转,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好玩的呢?这里逛都逛遍了,连商铺里面什么时候来新货都知道,逛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好吧,咱们去河柳街那边逛逛,我听说那边的吃的不错。”

    “好。”郭思强心中顿时一乐,他要的就是想到河柳街上去,童若欣的建议正中他的下怀。

    两个人沿着河柳街的街道逛了起来,很快,他们来到了吕友元开设的那家风水店门前。

    “思强,你看,这里有家算命的店,要不要进去看看?”

    “好,我们就去看看,看这家店到底会不会真的算命。”郭思强嘴里故意这么说着,他不想让童若欣看出自己很在意这家店。

    两个人进门之后,一身道袍装扮的吕友元从里面走了出来,向两个人稽首道:“两位施主好。”

    “哎呀,还真是个道士。不过这个道士怎么没挽发髻?”童若欣看着吕友元跟普通人一样的发型,咯咯笑了起来。

    “女施主莫要取笑,我只是学过一些易经八卦之术,不是真的道家弟子。留普通人的发型,自然是为了行走方便,开这家小店,也只是为了养家糊口。”

    “你这人倒是挺有意思。既然你说你会易经八卦之术,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会不会给人算命。”童若欣听吕友元说的有趣,顿时来了兴致。她想让吕友元给她算上一卦。

    “不知姑娘想要问什么,是姻缘还是命理?”吕友元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问姻缘吧,别说这个你不会。”

    “姑娘请把你的右手放在桌子上,掌心向上,我给你仔细看看。”吕友元正色道。

    童若欣按照他的吩咐,把右手平摊在了桌子上。

    “按照姑娘的手相和面相来看,你的姻缘其实不是很好。”吕友元故意只把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什么?我的姻缘不好?”童若欣顿时撅起了嘴。

    “也不是说不好,其实你的姻缘好不好,主要看个人,个人修行好,姻缘自然就好,如果个人修行出了岔子……”吕友元说到这里,故意停下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别说一半藏一半的,什么叫姻缘还要看个人修行?”

    “姑娘你别那么着急,听我细细分说。”吕友元见到童若欣已经上当,于是故意开始卖起了关子。

    他从司掌柜那里早已知道了郭思强的身份和相貌,所以郭思强和童若欣一上门,他就立刻明白过来,他这样做,主要是为了给郭思强以后上门铺路,只要童若欣接受了自己那套说辞,一切就可以顺利进行下去,以后郭思强来这里也就会成为合情合理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