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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蛇语者(2)

    绕了半天,居然又回到了起始点,这整条路都是按着记号来走的呀,而且途中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儿,怎么又回来了?外公没甘心,他总觉得只是哪里走岔道了,决定又带上几个精神劲儿很好的人再走一次。这回外公部署得很周到,先让派了人去最前面和最后面观察,又一路做了不同的记号。

    “少爷,前面看不清楚了。要不要换条路啊?”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板寸头小伙喊了一句,外公看了看四周,果然,周围已经有一大片雾气漫过来了。海上不也常常这样么,对于这种四面临海又潮湿的小岛来说,它的气候变化莫测,看来得尽快找到回去的路了。外公这样想着,又朝后看了看说:“寸头,你继续,后面什么情况啊?”没人回答。

    外公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回答,他火了,“耳朵让猪捡了吃吗?后面他娘的啥情况?”

    “少爷,老孙好像还没跟上来。”不知谁说了一句,“他这人平时行动最慢了,您不用担心。”

    “哎!他平日里就是个老色鬼,该不会被这岛上的妖精勾了去当压寨相公?”又有一个人打趣说,见没人接他的话,他又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事儿,没事儿,我敢打赌,他呀,不超过五分钟铁定就来了,等等就好了。”

    等待是漫长的。林子里安静了下来,就像是一个生命都死绝了的空林子。一个年轻小伙终于按捺不住,忍不住说了一句:“呦,不会是找着路自己跑了吧?”

    “不对啊,我了解他,他没那个胆儿。”

    “会不会是他找不着我们,又折回去了?”

    “我看没那么简单,你们还记得前几天失踪的那几个人吧,老孙该不会……”

    “你说他遇到那条蛇了?”一个人惊恐万分地说。

    “有这个可能,少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外公默不作声,想了一下又决定原路返回,这时候,迷雾已经包围了过来,一米外根本看不清,他们只能顺着留在地上的记号摸索。

    不知道这样顺着记号走了多久,又看不清周围,外公的心里也越来越没底,为了不扰乱人心,他还是保持沉默。

    “咦?老孙,你怎么在这儿?”前面的板寸头忽然间惊奇的叫了一句,又回过头对后面的一行人说:“嘿!大家伙快来,老孙在这里!”

    众人连忙蜂拥而上,却什么也没看见,有人火了,敲了一下板寸头:“你小子,没事瞎叫啥?还老孙呢,我看你是饿了,真是的,哼!”

    “我……他刚才明明在这的!”寸头摸摸头,委屈地嘟囔了一句:“我真看见了,刚才就坐在我前面”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石头,“丫的还冲我乐呢!”

    有人不信,骂道:“去你的!你怕是看见妖精了。”

    寸头转过身来,委屈的看着外公说:“少爷,你得信我啊,真的,真的在那,我真瞧见了,可我哪知道他会突然不见了。”

    外公不是很相信,一方面他们已经往回走了,如果老孙是在半路掉队的话,为什么不回去或跟上他们?另一方面,一个大活人在几秒中踪影全无,也太匪夷所思了,更何况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看见自己的同伴,非但不走过来,还玩起了失踪,实在太令人费解了。但看着寸头的表情又觉得不像是在开玩笑,想着多留个心眼儿总不是害处,问:“你刚刚还有看到什么吗?”

    “这个……”寸头努力地回忆着,“雾太大了,我没怎么看清楚……”

    一个人不耐烦了,打断了他:“得了吧,寸头,你就别胡乱告诉少爷了,要真是他,那咋不过来?”

    寸头想反驳他的话,但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个好歹来,又被人冷嘲热讽了一番,气不过,自己默默地走到最前面去了。

    雾还是没有消散,反而越起越大,那之后寸头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一直在前面走着。大家也都累了,迷迷糊糊的跟着自己前面的那个人。外公也是晕晕乎乎的,他觉得脑子里就是想睡了,脚却像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不停歇的走着,难道自己回去的意志坚定到这种程度,连困都能走着?可是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按道理来说不至于啊,可为什么还没看着那些在原地休息的人?他提了提精神,看了看周围,发现所有人几乎都是无精打采的,又看了看脚下,标记还是在的,看来是多虑了。

    “哎呀!我的腰啊!”一声歇斯底里地惨叫,把所有迷迷糊糊的人们吓得够呛。

    “刚才怎么了?吓死我了。”一个人埋怨着。

    “少爷,这里有块石头……噢噢!不,是石头堆子。哎呀呀!咋这么光滑?”说话的人富有特色地变化着说话的内容,所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众人面面相觑,石头堆子?还光滑?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石头堆子。”

    众人又都哗然了,是的,没有,绝对没有!

    那这个石头堆子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自己脚下,没有,什么标记都没有!又齐刷刷的把刀剜一样的目光投到最前面那个在雾里沉默不语的身影去。外公很奇怪,这标记刚刚明明是有的,难道是幻觉?

    “寸头,你他娘的眼瞎了?这丫的是回去的路吗?你想害死我们啊!”这一句话,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那口气,同时大家又都反应过来,寸头是走在最前面的,要改一个记号,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嘛!这个想法像雷一样朝众人劈头盖脸地劈下来,不带有一丝感彩。

    林子里寂静的像夜晚的墓地一般,寸头一句话不说,就那样站着,人们都认为寸头的动机是因为刚才没有相信他看到了老孙,有人开始告饶了:“寸头,我现在相信你,你别玩了……”

    众人听到一个怪怪的声音:“来不及了!”这个声音给外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绝对不是寸头,也绝对不是老孙,那会是谁?

    “老子要了你的命!”一个沉不住气的家伙抡起拳头朝寸头那个方向狠命就是一砸,“啊!鬼啊——”一声怪叫之后,就像一梭离弦之箭,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真真切切的消失了,仿佛掉入了另一个深渊。

    有人惊恐地叫了一声:“天哪!”

    雾里的那个人慢慢走出来,大家一口老血险些吐了出来,怎么会是老孙?又是惊讶,又是害怕。更让所有人害怕的声音来了,老孙的眼角渗出血渍,嘴里慢慢张开,渗出血,同时探出一条分叉舌头!

    “嘶……”

    “啊!妖怪啊!”

    众人完全被吓尿了,像一碗倒下来的水一样四散溅落,只顾着逃难,完全分散了。越急只能越慌,外公被别人狠狠一撞,他只觉得脚下一阵轻盈,像荡秋千一样荡了出去,飞起,又坠落,然后像一个球似的滚下去。

    外公好歹也是练家子,这一摔并没有把他砸得他人事不省,隐隐约约还是能感觉到四周围的风吹草动,只是,暂时睁不开眼,无法动弹。可老天总是这么爱开玩笑,在外公觉得自己终于得到安全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在移动。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是那条蛇吗?还是在吞我?它会把我怎样?外公不敢再想下去。

    他闭上眼睛,默默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