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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崩溃

    “爷爷,爷爷”蜷缩在圆台中央的孙凡不时地抽搐一下,嘴里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有人或许理解不了孙凡对爷爷的感情,想象一下,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子孙辈对爷爷的感情一般都会比较深厚,这还是有其他亲人陪同的情况下。而在孙凡成长最关键的幼小年纪里,唯一接触到的就只有他的爷爷。七年的朝夕相处,孙凡从牙牙学语的婴儿成长到一个少年,所有的东西都是从爷爷那里学到的。严父慈母以及其他的一切所有的角色都是爷爷一个人在扮演。如果孙凡已经成年,心有所属,那么他的心里就不只有一个爷爷,但孙凡现在还只有十二岁,唯一记挂的感情就只有亲情,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孙凡唯一的牵挂就只剩下爷爷了。

    轮回塔磨砺的是一个人的灵魂和意志。轮回塔以威压来回凝练试炼者的灵魂,如果灵魂强度能达到同等境界的极限水平就不会破裂,甚至在这样的碾压下坚持下来以后,灵魂都能有一定强度的增长。而凝练过程中带来的疼痛就看一个人的意志了,意志越强,越能扛得住。

    轮回塔器灵看得出来,孙凡的灵魂强度在天阶武者中已经属于顶尖水平,即便没有达到极限也差不了多少,这才敢让孙凡去接受试炼,至少还存有一线生机的,不然百分百送死的事情,轮回塔器灵也不会浪费时间。

    孙凡灵魂强大,得益于孙凡三年前在一处火山口底部无意碰到的一个九瓣花瓣的火红色花朵。当时孙凡追杀一头天阶后期的火灵蟒,禁魔手环已经被取下,天阶后期的孙凡实力非凡,完全压着火灵蟒打,于是火灵蟒边打边逃。虽然孙凡占据了上风,但实力相差并不特别明显,一时之间无法将火灵蟒杀死。只能紧紧跟着火灵蟒,时不时地在它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边追边逃下,火灵蟒和孙凡来到一处温度极高的活火山。火灵蟒是火属性的魔兽,这样的高温反而能增强它的实力。但它一路上,已经被孙凡打怕了,哪怕在熔浆火焰的增幅下,也不敢回头和孙凡继续争斗,一扭身,直接从火山口钻了进去。孙凡也打出了火气,跟着火灵蟒的身影就跳进了火山。火灵蟒见这样都不能摆脱孙凡,一狠心,直接钻进了熔浆里。

    熔浆的高温,即使是火灵蟒这样火属性的天阶魔兽,也堪堪只能在里面维持性命,无法自由活动,毕竟熔浆的高温已经到达了它能承受的极限。于是火灵蟒钻进熔浆以后立刻沉到底部,盘旋起身体,陷入到沉睡之中。

    而孙凡那时候身体和普通武者一样脆弱,也没有风铃伞这样的防御性玄兵,顺着火山口进入到火山内部已经是他的极限,还要小心防范着不时四射喷溅的火浆。看到火灵蟒一头扎进熔浆里,气急败坏的孙凡挥舞着黑色铁棍在火山内部发泄了一会儿。最后,就在他离开火山内部的时候,看到熔浆中一块石头缝里长着一株九瓣花瓣的红色花朵。

    火山内部的熔浆极其不稳定,孙凡站立在一个高出熔浆很多的巨石上才不受岩浆的侵袭。九瓣花所在的石头只高出熔浆一点点,并且时不时地会被涌动的熔浆淹没,所以孙凡才没有第一时间看到。

    在熔浆中茁壮成长的植物,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知道其不凡之处。等到熔浆下落,露出九瓣花的刹那,孙凡从半空之中一个俯冲,伸手一捞,将九瓣花险之又险地抓在手里。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九瓣花离开石缝的那一瞬间,原本还算平静的岩浆突然间沸腾起来,仿佛海浪一般。在这紧急关头,孙凡赶紧激发禁魔手环,飞快地逃命,并且将小钟抓在手里,准备应付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最终,在禁魔手环的帮助下,孙凡及时地逃出了火山口。就在孙凡离开火山口不久,火山喷发,熔浆掩盖了周围的一切。远远站在几里外的孙凡,看着升起的一股股浓烟,心里既庆幸又后怕。

    当晚孙凡就把九瓣花整个吞进肚子里,不像岩浆的灼热,九瓣花虽然外表火红,入口却十分清凉。吃完九瓣花的孙凡立刻陷入了沉睡,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第四天早上醒来以后发现自己非但没有肚子饿,而且还神清气爽,精神前所未有的好,神识比原来强大了两成。这就是孙凡灵魂强于一般天阶武者的原因。

    其实相对于灵魂,轮回塔器灵其实更加担心的是孙凡的意志。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在家人的呵护下成长,没经历过什么挫折,能有多强的意志?所以当看到孙凡在疼痛的折磨下哀嚎的样子,器灵不止一次的担心孙凡会忍受不了痛苦而放弃试炼。放弃抵抗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灵魂被彻底的碾碎!

    前面接受试炼的人,没有一个是因为灵魂直接被碾压失败的,全都是最后承受不住越来越强烈的痛苦,最后选择了放弃抵抗。

    每一次痛苦增强,器灵都担心孙凡会放弃,但孙凡仿佛海啸中顽强的一抹扁舟,总是在要沉没的时候坚持下来。但这样的坚持终究是有限度的,虽然器灵不知道孙凡是怎样拥有这样顽强的意志的,但他看得出来,这差不多已经到孙凡的极限了。

    试炼之初,疼痛难忍的孙凡以头撞地,手指在身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不断地在地上挣扎,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与身下干净的圆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此刻,灵魂撕扯得剧痛已经到达极致,蜷缩着的孙凡已经不再动弹,只是身子偶尔会无意识的抽搐,表明他还活着。双眼无神的盯着某个地方,口中偶尔响起一声爷爷。

    “爷爷”

    “我真的好想再见到你一次,爷爷”

    “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想睡觉了爷爷。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五年的独自生活,以及对爷爷的思念,培养出孙凡异于常人的意志。精神有所寄托的人,往往比别人更加顽强。

    但终究,孙凡坚持不下去了。随着意志的慢慢瓦解,孙凡的灵魂也慢慢开始粉碎。

    “唉,终于要结束了吗?好孩子,好好睡觉吧,你原本不需要承受这样的痛苦。”轮回塔器灵幽幽一叹,不再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