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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回 更隔蓬山一万重 ...

    天下易主的皇榜很快便发了出来,而只是刚登基便被踢下龙椅的纳兰玄翼俨然成了皇榜笔下的罪臣,纳兰玄曦则是清君侧、忠心护主以卫江山的良臣美将,毕竟历史总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不过事实的真相百姓其实也并不真的那么在意,更何况识得皇榜上的字的人本也不多,很多人只是在城门口看热闹而已,而那些看得懂的人,也不一定懂政治,所以大都也只是感叹唏嘘一声,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纳兰玄曦其实此时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过思念的心绪早已切入骨血,让他的心完全静不下来,因为他知道此时安陵清与他仅在咫尺的距离。

    不知安陵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他又在做些什么呢?

    “皇上,您若是倦了便歇会儿,公务是处理不完的,您龙体要紧。”跟在身边的太监总管见到纳兰玄曦又一次对着奏章发呆,终于有些担忧地小声问出了声。

    意识回笼,纳兰玄曦将手中的狼毫毛笔搁在砚台边上,想了想,他终是站起身吩咐道,“更衣,出宫。”

    有些惊讶,不过总管太监也是个妙人,很快地便张罗着将便服送了过来,服侍着纳兰玄曦将衣服换上这才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容奴才先去打点一番。”

    点了点头,纳兰玄曦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个小物件,眼睛不由一亮,疾步走上前,伸手拿下那摆在古董台子上的一个非常小巧的玉如意,那玉如意造型精巧,大概只有小拇指那般大,放在手心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的感觉。

    精致、典雅、小巧、可爱,这些都让纳兰玄曦觉得这个玉如意像极了安陵清,于是他心满意足地将它握在手心,随手招来一个婢女让她去找一条红绳过来,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玉如意用红绳穿起来,放在腰间。

    想到安陵清见到玉如意会睁着大眼睛满是惊喜,想着他会弯着嘴角笑得甜甜的,甚至想到他颊上会出现若隐若现的浅浅梨涡,纳兰玄曦立刻便等不及了,他想立刻见到安陵清。

    于是,没在等着下人将所有事打点好,纳兰玄曦便一个人推门走出去,运起轻功飞出了这座奢华却好若樊笼的皇宫。

    今天纳兰玄曦穿着一身浅墨绿色,头发以碧玉簪子固定着一个小发髻,当他带着满眼温暖的笑意出现在安陵清面前的时候,那身上散发着淡雅的书香气质的他,竟只能让人想到几个字,君子如玉,温良端方。

    纳兰玄曦从窗子里跳进房间,脚步轻盈地缓缓靠近安陵清,此时的安陵清正在整理书房,他仅仅穿着一件简单的素色丝绸衣裳,一双白玉般的手有条不紊地滑过每一本书、每一支笔,然后将它们归回原处,摆放整齐。

    突然之间,纳兰玄曦甚至有些嫉妒那些被安陵清小心呵护着的每一个物件,只因它们是被那么温柔地对待,那抚过书本的手似是落在自己身上一般,感觉那么的柔和、温暖,让他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就是这样的背影总是不厌其烦地出现在梦中,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右肩上,头上一根白玉簪也总散发着淡淡的莹白光芒,纤细的身形给人感觉有些柔弱,却无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一时间,有些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拥眼前人入怀,而就在纳兰玄曦刚抬起手的时候,安陵清却突然转过了头,背后突然有个人,猛地安陵清吓得将手中抱着准备换个地方摆放的花瓶掉在了地上,瓷器落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破裂声乍响在房间内。

    瞪大了眼睛,安陵清连忙蹲□子准备将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捡起来,再要碰上尖尖的碎片时他的手却立刻被握住了,心情有些不爽,他准备瞪一眼这突然出现在他背后悄无声息的不速之客。

    抬头一看却看到带着一脸歉然笑意的纳兰玄曦,几乎是立刻的,安陵清脸上又换做了惊喜,他语气里充满了意外,“纳兰公子,怎么会是你?”

    微微一笑,纳兰玄曦伸手扶起安陵清,眼里盈满了淡淡的笑意,“真是抱歉,突然出现在你身后,吓到你了吧?”

    摇了摇头,安陵清推着纳兰玄曦让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自己转身为他沏茶,还一边说道,“我本来以为又是少爷在开安陵玩笑,他总喜欢这样突然出现吓我。”

    将茶水端送给纳兰玄曦,安陵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纳兰公子先坐会儿,安陵去把那残渣收拾一下。”一听此话,纳兰玄曦连忙将茶杯放到小桌上,一手拉住了安陵清。

    “别去弄,一会儿让小二来收拾就好,小心把手划伤了。”说着,纳兰玄曦将安陵清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竟似有意无意悠然叹道,“要是这双手伤着了,我可要心疼了。”

    脸微微一红,安陵清莫名觉得今日的纳兰玄曦有些怪异,他急急忙便要抽回手,感觉到纳兰玄曦没有为难他立刻放开了手,他不由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摸了摸小耳垂,安陵清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这才说,“安陵喜欢亲自收拾我跟少爷的房间,纳兰公子还是先坐坐,我会小心不让手被划伤的。”

    话音刚落,安陵清便一溜烟地小步跑到书桌前去收拾残骸,好似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而纳兰玄曦在听到安陵清的话语、见到他的莫名抗拒,眸子里的色泽变得深沉了一些,有些不明的情绪转了转,又转眼消散了,只是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小茶杯。

    等到安陵清收拾好,已经是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了,纳兰玄曦见到安陵清已经换上了一身造工精致的月白色绣金线的袍子,头发也精巧地挽起来,只有那支白玉簪子没有变。

    这样的安陵清虽然看起来多了些精致的魅力,纳兰玄曦心头却反而缠绕上一层淡淡的失望,其实他更喜欢安陵清之前那副家居的模样,而不是把他当做一个贵客,需要着盛装精心款待。

    对纳兰玄曦微微一笑,安陵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眼睛里染上了几分得意的神采,他将小荷包在纳兰玄曦眼前晃了晃,拉起纳兰玄曦的手将小荷包放到他掌心中,仰起头弯着嘴角快乐道,“纳兰公子,这个送给你,是安陵亲手缝的哦!”

    一时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纳兰玄曦愣愣地看着躺在掌心的墨青色荷包,有些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上那以彩色丝线绣出的兰花,低声喃喃道,“为什么想到要送我这个?”你难道不知道京城的习俗,送对方荷包便是暗示求爱的意思么?

    安陵清一点都没注意到纳兰玄曦的异样,小脸上荡漾着快乐的笑意,他一手拉起纳兰玄曦往外走,一边说,“因为纳兰公子是安陵第一个认识的外面的朋友呀!其实安陵很早以前就绣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给你,你就走了,这次终于见到你了!”

    然而,纳兰玄曦脸上的情绪却慢慢淡去了,他反手拉住安陵清制止他继续拉着他往外走,看到安陵清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他,纳兰玄曦定定地凝视着安陵清,再次问道,“只是因为朋、友吗?”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虽然有些奇怪,却还是乖乖地点头,“恩,纳兰公子一个,紫魅哥哥一个,逸哥哥一个,还有沐南的一个,呵呵……”说着,安陵清弯着眼又高兴地笑了起来,“不过,纳兰公子是第一个哦!因为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安陵清径自想着到时候要一个个将绣包送出去,思绪一时竟飘远了不少,也就没注意到此时纳兰玄曦猛然变白的脸色,也没听到对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原来不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么……”

    直到手被握得太紧有些疼,安陵清抬头却见纳兰玄曦的脸色似是有些不好,甚至那眼神无端让他觉得有些瘆人,安陵清脸上的笑容一瞬间便凝滞住了,他低下头动了动手腕小声道,“纳兰公子,你捏得太紧了,安陵有些疼。”

    像是立刻清醒过来,纳兰玄曦脸上的表情立刻恢复了那种优雅贵公子的笑容,他连忙松开手,见到安陵清手都被他捏红了,皱了皱眉,他伸手捧起安陵清的手,满是心疼,“疼吗?是我不好,刚刚想些事情,竟是忘了形。”

    之前那种觉得纳兰玄曦有些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安陵清此时却没再害怕,反而是伸出另一只手覆上纳兰玄曦的手臂,满是忧心,“纳兰公子有什么烦心事缠身吗?你为什么总皱着眉?”说着,安陵清又伸出手指想要揉平纳兰玄曦眉宇间难看的褶皱。

    纳兰玄曦脸上的笑意却渐渐维持不住了,眼眸里的情绪似是能将眼前的安陵清吞噬,安陵清被这样灼灼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憷,眼神游移地收回了手。

    “安陵,想去见见皇宫吗?”纳兰玄曦突然开口问道。

    “皇宫?”安陵清以为自己听错了,满是诧异地抬头,却见纳兰玄曦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其实皇宫才是我的家,我现在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去我家玩几天,你愿意吗?”

    “啊?……”闻此言,安陵清立刻惊讶地瞪大了眼、张大了小嘴,看到对方丝毫没有戏谑的认真模样,他终于讷讷地抽回自己的手,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耳垂,满是为难,“我要先问过我的少爷才行。”

    微微皱了皱眉,纳兰玄曦正准备继续游说,却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便随着一个略透着慵懒意味的低沉男声,“难得皇上看得起,草民愿携妻入宫一趟呢……”

    此时南宫晔着一身冰蓝色的丝袍满是懒懒地倚靠在门口,安陵清只见他逆着阳光,阳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中,他那张俊逸的脸庞、强大的气势一时间给人感觉竟恍然若天神下凡。

    “呵呵……”伴随着一声低笑声起,南宫晔瞬移到安陵清身前,他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以手指有些暧昧地来回摩挲着他娇嫩的脸颊,余光却若有似无挑衅地瞟着纳兰玄曦,他压低的嗓音满是挑逗,“媳妇儿觉得相公我好看么?”

    一瞬间,纳兰玄曦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而见到安陵清一脸染上红晕、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冷着脸色感觉从没有过酸酸的感觉开始一波一波涌上心头。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

    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香微度绣芙蓉。

    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已经觉得此文胜利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