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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由于酒精的作用,文明越发的冲动,他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手腕,慢慢的割了下去,一瞬间,鲜红的血液像媚惑的玫瑰在伤口上盛开来,文明看着血滴,自语着;“好漂亮的花啊,开吧,继续开吧,为我和礼正,尽情的开吧……”

    在一边争吵的二老猛然见到文明手腕上的血,都愣住了,紧接着贾母疯了般跑过来,紧紧的护住文明的伤口哭着说;“孩子,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他你值得吗?”文明觉得很累,不想再说什么,他只是微笑的闭上了眼睛。

    对他来说,爱就是爱了,此刻值不值得都已无所谓了。他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在变轻,那种感觉很舒服,很美妙,既是一种身体的慰藉,又是一种灵魂的解脱。

    贾母紧紧的抱着儿子的身体,哭喊着,嘶吼着;“文明啊,你不要这样,你不要吓唬妈妈好吗?从现在开始,你做什么我们都同意,我们再也不拦着了,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好吗?”

    在一边的贾父震惊的瞪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文明母子,他没想到儿子竟会真的割了手腕,礼正对于他来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句话说的就是他们之间这样的感情吧!

    贾父此刻再也无力坚持他那几十年不变的执拗了,他叹口气,拨通了急救医院的电话。挂了电话,他查看了文明的伤口,动作干练的拿出止血绷带,三下两下就包住了文明血流的伤口,然后看着妻子无奈的说;“给那个人打电话吧。”

    贾母哭泣着,点点头,拨通了礼正的新号码……十几分钟后,急救车呼啸而至,几名医护人员将酒醉不醒的文明抬上车,开往最近的医院。贾父坐在救护车里心疼的看着双目紧闭的儿子不住叹息,贾母也在一边轻声啜泣。

    刚走到一半,救护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原来,有一辆车突然挡住了去路,急救车司机下车刚想破口大骂,就见从那辆车里钻出个瘦高的人影,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长相,便已来到他的眼前,急切的揪着他的衣领问;“车上的人是贾文明吗?快说!”

    急救车司机被勒的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焦急的用手指着脖子,那人失心疯般,一把将他提离地面大吼着;“我他妈的问你话呢?车上是不是贾文明!”说完使劲一推,救护车司机重重的撞在了车门上。

    那人也不管这些,发了狂的捶打着后车厢的门,嘶吼着;“文明!你在里面吗?文明!我是礼正!你他妈的说话啊!”车门打开了,贾父无言的看了礼正一眼,又坐回了原位。

    礼正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文明,脑袋呼的一下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他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紧紧的箍住,连呼吸都不能了,他呆愣了片刻,努力地想往车上爬,可是手脚却失去了知觉,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占据了他的神经。

    贾父看着礼正,皱了皱眉,走上前,一把将他拉上车。礼正踉跄的扑跪在文明的身前,颤抖着伸出手,不知该抚摸哪里。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满脸颊,他轻声的呼唤着文明,见文明没有反应,他沉默了一会,终于积在心中将近一年的思念和悲伤爆发了,他仰头嘶吼一声,接着失声痛哭出来。

    贾父和贾母在一边也备受感动,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彻底的唤醒了两位老人的怜悯,此刻的二老在内心深处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两个年轻生命至死不渝的爱。贾父叹口气,拉着贾母走下了车。贾母依旧在哭泣,贾父安慰着说;“别哭了,咱们先回家吧!”贾母错愕的瞪大眼问;“咱们不管孩子了?”贾父说;“你忘了我以前是外科大夫啊?这个小兔崽子没事,就是个皮外伤。”

    贾母吃惊的问;“那,那他怎么昏过去了?”贾父苦笑一下说;“你那儿子,喝不了二两猫尿,那是醉的睡过去了!”贾母还是有些担心的问;“是真的吗?”贾父满怀自信的说;“放心吧,他的伤口我都看了,到医院消消毒,重新包扎一下就行了,咱们这么多人跑去医院,还坐的急救车,就为了划破了一个小口子,让以前的同事知道还不笑掉大牙!再说,我现在也想开了,咱们既然同意了孩子的事情,也就别跟人家瞎掺合了,就让他们单独叙叙吧,这人啊,都是有感情的,咱们年轻时候不也是一样吗?”

    贾母点点头,回身望了望车厢里正哭天抹泪的礼正,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也许,这个人才是最爱也是最适合儿子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儿子觉得幸福,那她这个当娘的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啊!想到这,贾母挽着丈夫的胳膊消失在绚丽的霓虹之中。

    车厢内的礼正哭泣着,看着面色苍白,不修边幅的文明,心疼的如针刺,他轻轻的抚摸着文明的脸颊,悲戚交加的诉说着;“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个笨蛋,白痴!你他妈的就是个懦弱的混蛋!”

    说完发狠的用力摇着文明的身子继续哭泣道;“你知道这一年的时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他妈的茶不思,饭不想,每天数着手指头,甚至数着秒针过日子!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都快魔怔了,每天看你的专辑,每天抱着你的画像入眠!你他妈的回答我,我是不是很贱?!你跟我说话啊!我他妈的为了以后能和你在一起,我容易吗?你他妈的给我起来!!别在那装死!!”

    礼正说的有些累了,他颓然的坐在地上,攥紧拳头使劲的捶着地面,发泄着胸中的悲愤,然后失神的将头轻轻靠在文明的身上,眼泪顺着脸颊浸湿了文明的衣服。

    他轻轻摩挲着文明有些冰凉的手,柔柔的说;“文明,我知道我的突然离开让你很难过,可是我是有苦衷的,我和伯母立下约定,只要我一年之内不以任何方式联系你,而咱们还是相爱的话,她们就成全咱们。离一年的期限还差几天了,你怎么就不能再等等呢?文明,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难道我这一年的忍耐就白费了吗?文明,你醒醒好吗?”

    文明闭着的眼角流出两行清泪,他割手腕的时候已经醉的浑身无力了,所以伤口一点也不深,只是划破了肉皮而已,刚才他正宿醉睡得迷糊,忽然被一声悲怆的嘶吼惊醒,酒也醒了大半,正闭着眼纳闷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出在身边哭的人正是礼正。

    文明既激动又有些气恼,他决定继续挺尸,他要看看礼正还要说些什么。刚才礼正那些情真意切的话,他都听在耳里,痛在心上,所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动,留下了感动的眼泪。

    礼正依旧如泣如诉的表达着;“文明,和你相处这么久,我都没和你说过什么甜蜜的话,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可以不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可以不是你第一个吻的人,也可以不是你第一个拥有的人,但我希望可以成为你生命中最值得信赖的人,可以和你一生相伴的人!文明,我爱你!如果你再也醒不过来,我愿意终身不娶!把心永远留给你!”

    文明再也忍不住了,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礼正的头发,闭上的双眼却控制不住如潮水般的眼泪,他微笑着说;“礼正,你好肉麻哦!”

    礼正此刻正哭得伤心,忽然觉得有人摸他的头发,又听见文明的话,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文明惊喜的说;“文明,你,你没死?”文明艰难的坐起来说;“谁说我死了?我只是割破点皮,吓唬吓唬两个老家伙!又加上喝了点酒,就睡着了!”

    礼正回过头看看,贾父贾母早就不知去向了,这才安心的看着文明说;“刚才伯母打电话告诉我,让我过来,说你割腕自杀了!我还以为你已经……”

    文明微弱的笑笑说;“就这还口口声声的说爱我呀,想我呀的,还没怎么着呢,就盼我死了!”

    礼正高兴的擦了一把眼泪,猛地抱住文明,紧紧的将他搂在怀里,喃喃道;“太好了,文明,太好了,你快吓死我了!”

    文明被抱着的手腕吃疼的往后缩着,嘴里还哎呀哎呀的叫着,礼正这才松开他,看着他的手腕说;“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要是死了,咱们这辈子都别想见了!”说完心疼的摸着文明的手腕。文明轻轻的笑着,深情的望着礼正说;“哎!你刚才说的话可是够煽情的,把我都弄哭了!”

    礼正有些嗔怒道;“少来这套,以后不带这样吓唬人的!这家伙,弄的我都有心随你去了!!”

    文明嗤嗤的笑了一会说;“我要不整这出,你能出来吗?”礼正翻了个白眼没理他。文明打趣的问;“哎,你刚才是哭了吧?”礼正没有理他,假装生气。文明捅了捅礼正的腰眼痞痞的问;“说嘛,是不是为了我哭的死去活来的?”

    礼正没好气的说;“不是看到了吗?明知故问!”文明温柔的抚摸着礼正的头发说;“我记得你曾在摩天轮里说过,在我面前只流那一次眼泪的。”礼正揶揄的反驳道;“你以前还说除非天上的星星掉下来才会爱上我呢!”

    文明的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说;“是啊,可是我们却忘了还有一种星星会落下来的,那就是流星。那天我刚说完话,就看见天边有一大片流星滑落下来,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吧!”

    礼正的脸有些泛红,他知道文明是在做深情的告白,可是他还是故意气恼的说;“合着,你就是为了几块破石头掉下来了才喜欢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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