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自然是瞒不住。
传到贺京墨那边的时候，他正好在开会。
助理一直迟疑的站在门口，也没进去。
毕竟这消息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
不过现在助理更担心的是他的位置还能不能保得住。
知道了贺家后院失火的内部秘密，还知道了他家总裁看着冷清没多少的感情，竟然是一个未婚妻，还有一个金屋藏娇。
简直就是劲爆消息。
踟蹰中，才看到贺京墨从里面出来。
“怎么了？”
贺京墨身上穿着靛青色的西装，修长而挺拔，微微的皱眉问道。
“就是刚才林小姐去您家了，然后好像是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林小姐还打电话来着，问您今晚有时间吗，林家那边今晚有个宴会。”
助理尽量的把话给缩减了，不光是需要挑拣重点的说，更是需要避开那些敏感的词汇。
“嗯。”
贺京墨看着精神状况不算是很好，眼底还带着些熬夜下来的青痕。
助理偷偷的打量了他好几下，却是没琢磨出来，这个‘嗯’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知道了，还是答应去林家的宴会？
这几天的总裁，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那，今晚还要加班吗？”
助理小心翼翼的问道，暂时的避开这个问题。
不光是他关心这个问题，这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停地来督促他，或者是隐晦的来询问这个问题。
这几天总裁像是发了疯一样，也不回家了，连着加班好几天，连带着他们也不敢先回家，跟着加班了好几天。
这几天下来，人都快废了。
要是还继续的话，只怕是要被压榨干了。
“再说。”
贺京墨的话少之再少，声音冷沉的说道。
“之前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妥了？”
贺京墨靠在椅子上，微微的阖眼，有些倦怠。
连续的加班，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看清楚了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到底对她是什么情绪。
可却没任何的用处。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黑邃的眼里更是沉浓，让人辨别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助理有些为难，“其他的倒是办好了，但是您让查的资料查不出来多少。”
整理好的东西都放在贺京墨的面前。
这段时间下来，他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盛凡兮的身份。
若真是无依无靠的孤儿，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会在被强行带走的时候，有那么一帮突然出现的人，身份也是神秘。
再加上她联合许家打压的事情，更是让他不得不沉下心来思考。
也许这几年，他压根就没有看清楚过枕边人。
那些资料和之前查到的差不多，依旧是那寥寥数页。
上边全都是盛凡兮的资料，几乎算是从头扒到尾了，还是那些东西，孤儿出身，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再就是惹上的那桩事情，似乎也只是意外而已。
可哪有那么多的意外？
要不就是资料和现实真的如此，是他疑心了，不过只是一些巧合而已，要不就是她背后的人太厉害了，能够把资料篡改了，并且还弄到天衣无缝。
可就算是无缝，早晚也会有破绽的时候。
“继续查。”
贺京墨的手指修长，抚过那几张资料，攥成一团，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薄唇微启说道。
助理有点怔住，继续查？
这都是查过了十次八次的了，都是一样的结果，还需要继续查什么？
难不成出什么问题了？
可看着那些资料，压根没任何的问题。
“您这几天太累了，身体也不能这么熬啊，要不先休息个一天两天的？”
助理斟酌了片刻，才这样苦口婆心的说道。
可九拐十八弯的，也却被听出来其中的意思了。
贺京墨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本来就锋利隽秀的五官，看着愈加的凌厉，像是一眼就能把人最底的东西看透了一样。
声音醇厚，像是潺潺的流水，动听，却刺骨。
“你是觉得我脑子不好使了，看不出来这几分资料都一样的？”
贺京墨淡淡凉凉的声音响起。
不算是很重，可是落下来的时候，却又容不得轻视。
虽然助理的确是那么想的，可是打死都不能承认啊！
“没有，我是觉得再查的话也是这样的资料，这几次我还担心调查的人被买通了，专门换了好几拨，可查出来的都是这样的资料。”
助理掂量了一下，生怕自己一个多嘴，就被从这个位置上撸下来了，着急的解释的说道。
资料的确是没问题。
虽然不能解释为什么盛凡兮是一个孤女，能够做到差点撼动林氏的能力，可的确是查不出什么来。
“我猜，是不是因为有许家的原因？”助理再度开口。
常人的思维的确是如此，自从盛凡兮和许寅走的近了之后，这些变故也跟着出来了，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许家的阴谋。
毕竟这几年下来，许家可是从来都不放弃不消停，想方设法的安排人，制造各种混乱，甚至想要收购贺家的合同。
“不全是。”
贺京墨的手指微微的抚着桌子上一个比较旧的钢笔，声音沉凉而缓慢。
在助理疑惑的看过来的时候，才眸光微沉的继续说道。
“既然明面上的资料都查不到，那她从小到大接触的人呢，也都查不到吗？”
这一句话，直接点醒了助理。
是了，这些资料都可以作假，可是人做不得假。
就算是能买通一些人，可总有一些人是被漏下的，只需要从盛凡兮接触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中找，询问，不可能查不出任何的问题。
毕竟，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真正完美的东西。
“那我现在去查。”
一下子被点透了，本来情绪还有些恹恹的助理，一下子来了精神，说道。
若是真的能够顺着查出点什么的话，那自己铁定了是要被记上一大笔功劳的。
人出去了，只剩下贺京墨依旧坐在那边，钢笔在手指之间灵活的转动了几下，又重新的放回到了原地。
不算是很名贵的钢笔，已经是用了很久的。
可这是当初算计盛凡兮的时候，给他的生日礼物，看到这个钢笔，恍惚的还能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放佛才过去了不久，依旧新鲜。
贺京墨自嘲的笑了笑，把那些情绪全部的敛起，该做的总该还是要做的，只是欠着她的，似乎是怎么补都补不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