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家境贫穷。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父亲身体残疾。爷两儿相依为命。虽然可怜但却也没有依靠邻人的接济。父亲常说只要他还能冻。他就不会让自己饿着。所以他从小很懂事。自懂事以后就经常去邻里做工换点生活用品。其实整个小村庄都不会太富裕。都是弄些农家作物去遥远的城镇换取一些零用。
眼前，有一条刚刚死去的蛟龙。浑身至宝。如果能随便取下蛟龙身上的一点东西。拿出去卖掉绝对会是一大笔收入。可以让自己家里舒服的过上好一阵子。林飞终于抑制住了心中的恐惧。为了让父亲不再受苦。他决定用剑斩下一块蛟龙尸体。
他慢慢靠近石桥。毕竟是已经修行千年的家伙。他不确定这条蛟是否真的再也不能动弹。
水流已经渐渐变小。差不多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也变得清澈开来。
终于顶着莫大的压力来到了桥下。他才看清楚了这条蛟的全部样子。即使已经死去。眼睛依然怒睁。通红的眼珠散发出阵阵凶光。林飞感觉它正在盯着自己。
“死都死了。还这么凶。看来你生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干。”他给自己打了一股气。从小不服输的个性让他这一刻恐惧跟脾气对换了过来。
跳到蛟龙之上。双手握住剑柄。噌的一声拔出长剑。血已经流干了。他之所以选择现在动手就是因为他见识到了蛟龙血有至毒。连草木都能瞬间枯萎。更何况他小小的身体。
没有反应。林飞大喜。这家伙看来是死透了。手持长剑。重重的一剑斩到它背上。这长剑虽然锈迹斑斑。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触碰到蛟龙的身体就变得无比锋利。水桶般粗壮的躯体被斩成两段。流出一地殷红的内脏。
人是万物灵长。修心。
蛟是妖兽之王。修丹。
林飞怎么都想不到已经死去的蛟龙体内会突然飞出一颗血红的珠子。他下意识的长大嘴巴就要后退。这珠子竟然好像有自主意识。直接飞进了林飞口中。他咽了下去。
疼痛。如熊熊大火烧烤身体带来的灼热疼痛从腹中通过筋脉。瞬间传遍全身。
“啊……”。他松开手。长剑掉入水中。痛苦的扎进水里打滚。可越是在水里。这痛楚越发的强烈。犹如跗骨之蛆。无法摆脱。
“嗷……”。他本能的仰天长啸。试图发泄出浑身的痛楚。可到了嘴边出来的竟然是类似于野兽的嚎叫。准确的说是蛟龙方才的嚎叫。
“啊？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林飞几近崩溃。他想用手挠喉咙。让体内的血红色珠子吐出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上突然有鳞片一样的东西再慢慢浮现。
“天啊。我这是怎么了？”此刻身体上的痛楚已经不再算什么。他脱了上衣。裤子。发现自己的身体上已经有密密麻麻的鱼鳞痕迹。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他全身都会长满鳞甲。
“我不要变成怪物。我不要。我不要啊。”
“你不想变成怪物的话。那你以后就得乖乖听我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脑海中突然传出一阵这样的声音。出奇的是这个声音说完话之后身上的灼痛感立即消失。甚至身上的鳞甲都褪去消失不见。
“你是谁。你在哪里说话。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人？”林飞稳住了情绪。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我就是你刚刚吞下的那颗内丹。”又一句话响在他脑海里面。
“你是？那条蛟龙？”
他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询问
“不错。我就是你刚刚见到的那条蛟龙。”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肉身已死。灵魂不灭。我附在了我的内丹上才谈过了一劫。”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的元神太虚弱了。只想找个宿主借宿。”
“为什么要选择我？”林飞说完这一句话。心中却是起伏不定。这条蛟龙居然如此厉害。死后居然还有元神不灭。
“小子。你我现在是一体。你心中所想之事我全部清楚。”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他心中震惊却不再胡思乱想。真怕万一惹恼了蛟龙。将他变成一个彻底的怪物。
“我修行千年不易。虽然这次逃过一劫。可是肉身已毁。数十年之内。只能靠寄养在你身体中慢慢恢复。”
“你是要告诉我我的体内时时刻刻都住着一条邪恶的蛟龙？”
“你可以这么想。因为你别无选择。”
“可我若是不呢。”
“除非你自杀。”
“那我就自杀给你看。”
林飞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如果身体里面随时呆着这么一个随时可能暴起的家伙。他还不如死了干脆。俯下身拿起水中的斩蛟剑，对着脖子直直抹了过去。
“不要。”哐当一声。长剑落地。
“没想到你这么怕我自杀。呵呵。”
“好狠的小子。算我怕了你了。我可以给你丰厚的条件算是我寄宿在你体内的报酬。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是不想离开你的身体。只是我若一旦离开宿主的躯体暴露在阳光下。就会再次招来雷劫。”蛟龙妥协。这个少年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自刎。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妥协。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元神。并没有任何威胁力。
“报酬？我不需要你的报酬。我只想你离开我的身体。”林飞不吃他这一套。
“就算你不需要。你也得为你身边的人想想。我看得出来你家并不富裕。如果有了我的帮助。你们会过得好一点。”不愧是修行千年的精。一语就道破了林飞的弱点。
是啊。他不怕死。可他死了他的父亲怎么办？自己这么拼不就是为了让父亲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吗。自己连死都不怕。又何必在意一条只剩下灵魂的蛟龙。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这个小子不成？”
“那好。我允许你在我体内寄宿。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我要你从今以后唯我的命是从。”
“怎么可能？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族少年。我凭什么听你的。”蛟龙不屑一顾。
“因为你的命在我身上。”林飞不再说话。他知道蛟龙一定会同意。
“你可知你这是在威胁我？”
林飞不语。一只手摆弄着捡起来的长剑。
“我修行千年。还从未被威胁过。”
林飞不语。
沉默良久。
“好。我答应你。”蛟龙阴沉沉的声音响起来。
“那我们就说定了。你发个毒誓。”
“毒誓？你要我发什么毒誓？”
“我要你对天地起誓。若有违背誓言。定当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你好毒的心。”
“是吗？难道我还有你毒？”林飞不悦。他本来只是想弄点蛟龙尸体看看能不能换取家用。没想到招来这样的后果。如果蛟龙真的守信的话还好。可若它一旦在自己腹中作怪。那自己此生必定毁在它手中。
既然这蛟龙是千年修行成道。必然惧怕天道无常。让它对天地起誓。这样的誓言它绝对不敢违背。林飞虽然不是道中人。但经历了下午的一幕。隐隐已经相信了天道轮回。
“好。我答应你就是。”蛟龙终于妥协。
“我对天起誓。这几十年之中以眼前的少年为主人。若有违背誓言。就让我千年修行全部消散。永世不入轮回。”
“这样就对了。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如何能跟你这修行千年的妖物相比。并且。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林飞这一番话倒是出自内心。
“行了。不用多说了。事已至此。还是赶紧回你的家吧。我可不想再在这里多呆。”
“嗯。我带你回去。”
一人一蛟各怀鬼胎回到了村里。已经夜幕降临。
林飞没有如同往常一般跟邻里打个招呼。直接回到了自家的三间茅草房。因为年久失修。房中还有不少地方漏雨。此刻他瘸腿的父亲正艰难的爬到了房顶上补漏。
“爹。你这是干什么？谁让你爬那么高的。快下来。”林飞赶紧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唉。今天下午也不知怎么的。下了那么大的雨。房中到处漏水。被褥都湿透了。今晚没法睡觉了。”他父亲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无数的刻痕。但言语之中仍然能看出他对林飞的疼爱。
“没法睡就没法睡吧。你下去。我来弄。”林飞不等他回答。就将他扶了下去。
“小飞。明天你去帮刘四叔他们家做点工吧。换点粮食。下午的一场暴雨也不知怎么的带来了那么大的洪水。今年的庄稼怕是全部冲没了。不只是我们家。其他家也有不小的损失。真是老天都不长眼啊。”林父哀叹一声。
“你放心吧。爹，咱们不会挨饿的。”
这洪水本就拜腹中蛟龙所赐。如今让它弥补这场损失是再合理不过。林飞心中打着小算盘。
“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了我会给你报酬。赶紧去借一床被褥吧，不然你父亲今晚如何睡觉。”蛟龙虽然邪恶。但毕竟修行千年已经初具人性。看见这一家两人如此清贫。倒也算有点良心。
“那行。算我谢谢你了。”林飞心中传话。这一招是蛟龙教给他的。因为如果遇到了道门中人。林飞如果自言自语。必定会被识破。到那时候他藏身腹中的秘密一旦曝光。那出事的只会是它自己。
蛟龙不再说话。
“爹。明天我就不去做工了。今天去山里砍柴。捡到点好东西。明天我出去市集上将他卖了。应该能换点钱。”
“你这孩子。那山中素来人迹罕至。你能捡到什么好东西。”林父也是一个从不相信妖魔鬼怪的人。所以他才放心林飞去黑龙山中砍柴。
“你就别管了。我去借床褥子。不然今晚你没地方睡。”林飞一个跳跃下了房顶。
“又任性。这么高摔着了怎么办。”
“放心吧爹。才这点高度。摔不到我的。我走了啊。你自己弄点晚饭。”这倒不是吹牛。林飞十岁开始就去邻里做工。爬树什么的样样精通。身子骨也很灵活。别说是从房顶跳下来。就算是从几米高的树上跳下也不见得会有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