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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入画

    众人果然被镇住,陆嘉年怔了怔,上前道:“王爷,若是不然,臣也留下来吧,您还能多个帮手。”

    

    淳于垣看着他,默然不语地将他推到了队伍之中,陆嘉年还要开口,触及他的目光却不得不住了口。

    

    朝臣们一个个被送离,末了只剩淳于垣与刘恒二人,刘恒仓皇地看着后头越来越近的雪球,喃喃道:“王……王爷,咱们快走吧!”

    

    他微一点头,侧身让刘恒走过去,侍卫们将刘恒刚将接过去,却听一声巨响,激起了漫天雪花,淳于垣的身影也消失了。

    

    几人大眼瞪小眼,看着眼前一片苍茫,竟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山下,皇帝正坐在一旁休憩,淳于景端茶递水,殷勤备至:“父皇您歇息片刻,方才受了惊,喝杯茶压压惊吧。”

    

    “嗯。”皇帝顺手接了过来,漫不经心地问道:“人都回来了?”

    

    全盛连忙道:“回陛下,除了昭王爷和刘尚书,诸位大人都在这了。”

    

    正说着,却见刘恒形容狼狈地跑进来,大声道:“陛下!陛下,昭王爷遇难了!”

    

    不止是皇帝,淳于景、英国公以及身后的一众人都愣住了,皇帝霍然起身,茶水溅湿了衣衫也不在意:“你说什么?昭王遇难了?”

    

    “正是。”刘恒擦了把额上的汗水,点头道:“王爷被埋没在雪中,雪势太大,侍卫无法近前……”

    

    一阵难言的惊愕过后,皇帝神情难测地问道:“人已经寻不到了?”

    

    “正是。”

    

    众人愕然,难道堂堂战神就这般丧生于此了?

    

    淳于景眸光一冷,叹了口气道:“父皇,正值雪崩之际,若是再派人手过去,无异于让他们送死,皇叔武艺高强尚且不能幸免,更别说这些侍卫了。”

    

    这便是要不管不顾了,英国公闻言,瞥了他一眼,嚅嗫片刻,终究没有开口,皇帝沉吟一声,到底是点了头:“不错,既然如此,那就等平息以后再派人去瞧吧。”

    

    一旁,沈宽等人闻言,不由捏紧了拳头,一个侍卫愤愤道:“王爷是为了这群人才身陷险境的,他们竟如此恩将仇报!”

    

    “罢了。”沈宽冷冷瞧着皇帝,压低嗓音道:“咱们从后山绕过去,他们不救王爷,咱们去救!”

    

    谁料刚一动身就被淳于景抓了个正着:“站住!谁许你们擅自行动的?你们这是藐视父皇!”

    

    “回二殿下。”

    

    沈宽垂着头,谁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属下等人誓死追寻王爷,便是葬身于此也不足惜。”

    

    “你们真是愚蠢!”淳于景呵斥道:“父皇是怕你们白白送了性命,这才不准人上前去,来人,拉住他们!”

    

    这场假仁假义的戏码看得昭王府一众人愤怒至极,沈宽梗着脖子,据理力争道:“二殿下,属下自愿去救王爷,生死不论,便是死了也是属下情愿的……”

    

    “够了!”皇帝捏了捏眉心,一锤定音:“昭王已经遇难,朕不希望再有人因此丧生,你们……退下吧。”

    

    “陛下!”

    

    “朕的话你们听不见?”

    

    眼看皇帝发怒,全盛立刻上前道:“沈护卫,陛下如今正悲不自胜,你们莫要再生事了。”

    

    话虽如此,他却给沈宽使了个眼色,沈宽心知这是在帮衬自己,可如何也压不下这口气,不肯退下,淳于景登时便冷下了神色:“父皇,您断断不能娇纵他们这等脾性,依儿臣看,就该把他们拘起来!”

    

    皇帝看向他,却见他走到自己身侧,压低了嗓音道:“父皇,若是皇叔当真死在了此处,这些人就是昭王府的余孽,只怕他们绝不会善了,父皇不如就地处置了他们……”

    

    此言一出,皇帝眸光微冷,轻咳一声道:“沈护卫,你当众顶撞朕,这可是在昭王府学的规矩?”

    

    “陛下,王爷还在里头,生死未卜,您就这般不管不顾了吗?”

    

    皇帝霍然起身,冷声道:“朕这是为大局考虑!你们这些狂悖之徒竟敢公然与朕叫板!来人,将他们拿下!”

    

    “是!”

    

    立时有人上前将几人抓了起来,沈宽不住地挣扎,末了却被人按在地上,淳于景远远地对着他一笑,笑容里满是嘲讽。

    

    众臣眼观鼻,鼻观心,看来这东梧,是要变天了……

    

    此刻,王城之中却是一片宁静,没有半点雪花,姜词妗抱着只滚烫的烤红薯,一面在街上晃荡,抱杏问道:“小姐,咱们不回府吗?”

    

    她轻咳一声,故作高深地道:“咱们在这等长虹郡主回来,向她打探一下情况,再去陆御史那送个信,让他安心些。”

    

    “这些您派人做就是了,何必亲自来?”

    

    “你傻呀。”姜词妗将红薯抛起来又接住:“回去说不准又碰上秦氏或者姜云锦,听她们阴阳怪气,还不如在外头清净。”

    

    抱杏深以为然:“小姐说的是,这些日子姨娘怀了身孕,夫人的怨气就更大了,听说日日在主屋里打鸡骂狗,侍婢们都叫苦连天呢。”

    

    她蔑然一笑:“这就吃醋了?那可真是早了些,若是姨娘生下了男孩,只怕她会更忧心。”

    

    主仆二人一路说着闲话,渐渐走近东巷,姜词妗突然瞥见地上有个闪光的东西,蹲下身子一瞧,竟是只素银的发簪,她拿在手里仔细打量,只觉格外熟悉。

    

    “小姐,您认得此物?”

    

    她思忖片刻,却一无所获,抬起头往东巷里一瞧,却突然顿住了,随后紧紧握住那银簪,喃喃道:“这是……入画姑娘的。”

    

    事发那日,入画就是戴着这只簪子离开的!

    

    抱杏讶然,随后叹了口气道:“许是挣扎之时掉落下来的,小姐,别说入画姑娘了,王爷的人寻了几日,也不见楚兮回来,会不会……”

    

    “无碍。”她想着,既然遍寻不到,那楚兮说不准是被叫去执行什么任务了:“不过,这簪子上怎么有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