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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

    三日之后,沈荃渐渐转醒,精神好了一些,圆拙便问他为何会走火入魔?沈荃闭了眼睛将头依靠在圆拙的肩上,有气无力的说:“为的是早日挽住你的手,而不是仅仅站在你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圆拙的肩膀放松下来,沈荃满意的揽住他的腰,两人黏黏糊糊靠在一起。

    门外,韦晓想要推门而入的手垂下来,他冷笑一声扭头离开。在院子外面碰上前来送药的半夏,韦晓说:“那个沈荃已经好了,你我不必再费心了。”半夏想想,将手中的药一丢,跟着韦晓向外走去。

    “你便让沈荃那样胡闹?”半夏问。

    韦晓鼻息哼了一声说:“圆拙一味的护他,公子和掌门也奈他不得。”

    半夏拂去身上落在身上的叶子,看着秋日渐短的白日,心中有了一丝悲秋的心情,说:“我来岛上也有几年了,医术增进不少,可在修道上不得要领。师傅他身上不爽,平日多在庐中休息,采药和日常起居都由我和熊脂打理。熊脂化为人形不过数年,生性愚笨、不能体贴他人……若是我此生都不能渡劫得道,在我短短十数年身后,师傅该由谁照料呢?”

    韦晓侧目看着半夏说:“难得你们这些寄宿弟子都有这份孝心。”

    半夏说:“韦晓师叔何必这样说。我们几人不都是安安分分的奉师修道。”

    韦晓说:“沈荃可是你们几人中的?何况当日你在掌门面前可说为了长生不老才入我门派。”半夏听了正要解释,韦晓又说:“无妨,我不过是本派一个执事。多少有些多疑,半夏不要往心里去。”

    半夏只得将话吞进肚子里,心想谁不知道你这个冷血执事的本事。表面上乐呵呵的,见人不笑不说话,可你那笑容里面善意的微笑从来都是少之又少的!韦晓见他腹诽露出温和的笑容说:“我还要给公子回话,就此作别。”

    半夏说:“麻烦韦晓师叔给公子带个话儿,孟儿师哥已经醒了,七日之后便可行动。我看那人不像是要久留于此。此人怎样处置还请公子定夺。”

    韦晓的笑容忽而变得锋利晦暗,眼睛微微睁了睁说:“知道了,也就在有这种麻烦的事情时,才轮到我去传话。”

    秋风吹过,韦晓潇洒的甩了衣袖,飞扬着衣摆快步走向山下。半夏看着韦晓那自信的身影叹了口气,想着当初自己以过了半生的“高龄”前来岛上,引得众人侧目。阿七那个小姑娘倒是厚道,不会以貌取人。自己的师傅饴糖也很善良,带自己如同兄弟一般。可是他本是一个医生,来这里寻长生不老的法子也不过是希望带回去与世人分享,而今在这里时间不短了,却没有一丝进步,算是怎么回事呢?

    想起阿七,半夏转了弯走向阿七的院子,虽然有他与饴糖尽心呵护,可是阿七的精神一日不及一日,怕是见不到神仙岛的第一场冬雪了。

    韦晓将话儿带给了桃煞,雷花邻看着师傅沉默不语,于是也托着腮苦闷起来。那个道士要是走了,就辜负了孟儿,要是留下则不会有好。桃煞抬起眼睛对韦晓说:“在喝那孟婆汤之前,入我门派比孟儿还重要;如今该轮到孟儿了吧。让那道士留下,将他交给孟儿。”

    雷花邻看看师傅,继续托着腮。韦晓告辞后,桃煞摸着爱徒的脑袋说:“小雷不同意为师的决定?”

    雷花邻说:“徒儿听说强扭的瓜不甜……唔……”

    桃煞捏着雷花邻的下巴,扬起来,双眼直视着他说:“小雷,自阿七始,我派弟子不会再被人辜负。”

    雷花邻揉着下巴,想起师傅要娶阿七的事情,心中又是一股气恼。他一下子站起来拿着一只竹篮向后院走去说:“徒儿去摘些新鲜的蔬果,师傅稍等!”桃煞任他一个人去,自己坐在桌边,然后抬眼看了兔妖,阿月立刻打了一个激灵跑向小主子,还说:“小主子慢走,让阿月帮您拿竹篮吧。”

    当雷花邻消了气回来,桃煞正抱着狐狸窝在床上休息,狐狸那毛茸茸的身体所在桃煞怀里,眯着眼睛,显然是很享受。雷花邻又是一阵不满,终于忍不住将狐狸抱起来放在门外对自家师傅说:“师傅!”

    “何事?对了,为师多日没有检查小雷的功课了。不如现在开始吧!”

    雷花邻傻眼了,结果惩罚是每日用过晚膳之后便不得出门。雷花邻倒也不在意,只要师傅在,终日不出门又怎样?这样想着,第二日桃煞就离开了。

    两日之后,妖怪们带来桃煞要与东方婳结为夫妻的消息,日子定在本月的十五。

    雷花邻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问:“东方婳是不是阿七师姐?”重妖点头。雷花邻在瑟瑟秋风中跑到了屋顶上躺着,连续三天从日出一直到日落,

    第四天雷花邻大病。

    东方饴糖骑着一头棕熊来给桃煞的爱徒瞧病。雷花邻自从在神仙岛上住下就没吃过几顿好的,平日生活没也有人照料,连续三天受了秋寒,这病便像野草燃火,一发不可收拾。饴糖给他号了脉,然后写了方子让半夏速去采药。不消一个时辰,小屋中就药味弥漫,好在雷花邻懂事,让吃药就乖乖的吃。

    傍晚的时候,桃煞才现身在爱徒身边守了许久一直到次日黎明。饴糖告诉他,小雷身上受寒是一方面,加上平日没有人照料,体制大不如前;还有就是小雷年纪小,可是心思深,逍遥派弟子没心没肺的什么事都不在意,可是他就记住了,这也是他这次大病的原因之一。

    桃煞想了想在饴糖的耳边低语,饴糖一脸讶异,为难的看着他说:“倒是不相冲,对小雷的身体也无损害,可是公子,为何如此对他?”桃煞说:“三日之后就是我与阿七大婚之日,我想在那之前将小雷的事情办妥。有劳饴糖!”

    雷花邻被饴糖摇醒,又到了吃药的时候。他半睁着眼睛将一碗底要一口含进嘴里,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这药……”雷花邻眼中泛着泪光,抹着嘴巴,这股恶心的味道正是孟婆汤和妄念丹的味道。

    饴糖又倒了一碗底药送到面前,和颜悦色的说:“小雷这病太凶了,里面加了一副药。忍忍喝下去吧。”雷花邻怎肯,便死活不愿意。饴糖无奈便搬出桃煞:“小雷,公子若是知道会担心的。”雷花邻一听便说:“让师傅快点来好了,这个药我决计不吃。”

    话音刚落,桃煞就推门而入,看了看快哭的爱徒说:“小雷,这药一定要吃,否则你的病是好不了的。”雷花邻有些委屈,他要是吃了就会慢慢的将师傅给忘了,这药无论如何不能吃。桃煞脸上露出不悦,“啪”一声拍在桌子上,说道:“胡闹!平时由着你就罢了,现在病了还这么任性!成什么样子!”雷花邻愣了,这时桃煞第一次骂自己,还是当这饴糖的面,他踢开被子跳下床,歪歪斜斜的向房间外面跑,饴糖要去拦桃煞却不让。门外的阿月见到大主子正给自己使眼色,赶紧抱住雷花邻说:“小主子,你快快躺好吧,大主子天天晚上都来守着你。你别让大主子担心了。”

    阿月的话很有用,雷花邻站住不再跑了,低着头,却也不肯回去。桃煞将那一碗底药端着来到外间,送到爱徒面前。雷花邻抬头一脸凝重的看着他说:“师傅可知,饴糖师叔说这药里加了一味,为的是让我快点好起来,可是这味药的味道恶心至极,徒儿喝不下去。”

    桃煞端着药碗不动只是回答他:“为师都知道。小雷有些心病,喝了这药就好了。”雷花邻用力掐住阿月的胳膊,阿月吃痛又不敢说什么。雷花邻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他心想,原来师傅知道吃下这味药的后果,原来师傅是不在乎自己是否记得他。桃煞见爱徒哭了,一时也有些心酸,他又何尝愿意小雷难过,何尝想让小雷忘记自己呢。正当他走神的时候,雷花邻突然接过桃煞手中的药碗,一仰头将药喝进去,然后拉着阿月气呼呼的回到房间,将门重重的合上。

    饴糖瞧着桃煞望着手中的空碗发呆,叹了口气便走了。此刻在房间里面,阿月正处在恍惚的状态之下,因此小主子现在正将自己压在床上,嘴对着嘴将刚才含进口中的药如数喂给了自己!

    雷花邻擦擦嘴巴说:“阿月,替我保密!否则我就不要你了!”阿月依旧精神恍惚,只是点点头,脸上潮红,不敢看小主子。雷花邻则转身打开房门,看着自家师傅正盯着药碗一副失神的模样心中有些窃喜,心想师傅还是舍不得自己忘记他!但又想到刚才一点情面不留的训斥自己决定先骗骗师傅。

    “师傅,刚才是徒儿不好。师傅不要生气了。”雷花邻伸出双手抱住桃煞的腰,赖叽叽的说着。桃煞弯腰定定的望着他,然后凑上前深深的吻了爱徒。这回轮到雷花邻失神,桃煞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手指轻轻滑过眉骨,令雷花邻昏昏欲睡,只听桃煞最后说:“雷儿,喝过这药,你离开后就不会想着回来了。我有再大的本事,今生也只得困于此岛。日后,无论再怎样想要你也都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