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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葬鸦屯闹鬼?

    几名童稚头也不回,只是发着银铃般的笑声继续朝巷道深处跑去,似乎根本听不到背后曹辰生的呐喊。黯淡的夕阳笼罩在那条迷蒙的巷道上,童稚们的似乎也都跟着迷蒙了起来,身体腾腾虚无,快要认不清轮廓了。曹辰生跟上了不远便停了下来,一脸的茫然。原来那巷道的尽头不过二百步,轻而易举就到头了,尽头是一个临时用杂乱的石砾砖块砌起来的小型蓄水库,上面还能看到好多用过的竹子做管道水笕引水,竹子被固定在用黄泥和成的泥浆上,腐蚀得就剩下那截凝固在泥浆里的竹节了。

    由于荒芜已久,曹辰生早已看不到这些水笕到底引向何方,不过也只能是引到了村民各自家里。这个水库是建在一个高高的土坡上,附近都是大块大块嶙峋的岩石堆着,岩石背后是葱郁的山麓,想必水库溯源是从山泉上引下来的。但确切地说,这不能算是个小蓄水库,它只是一个能承载十几吨水的蓄水库。

    曹辰生爬上蓄水库,满是狐疑,这几个小孩儿怎么一溜烟跑到水库来就不见了踪影了呢?起先他还觉得是童稚们与他捉迷藏开的玩笑,可是当他仔细观察这个水库,他很快陷入了混沌中。蓄水库周围都长满了皂荚苏铁,野生皂荚周身是倒钩刺,人根本无法藏身,连动物见了也要忌惮三分。可是,这些童稚明明是跑到了这个蓄水库这边上了,又能躲到哪去?

    呷呷呷……

    呷呷呷……

    一群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乌鸦扑腾鸣叫着经过曹辰生的头顶,他惊得探头一看,乌鸦群齐齐地落到了蓄水库上,约有十来只左右,像是心有灵犀般,它们停落在水库上后,便形成一个很奇怪的形状,然后在上面不停跳跃,啄食。曹辰生有前车之鉴,刚刚不久,六人就遇到了莫名数十只乌鸦袭击,之后,段家财下到窨井里不知所踪,庄古跟着下去寻觅亦是说没就没了。龚冲三人到现在还未出现,因此对于这十来只行动古怪的乌鸦颇为警惕,这些乌鸦到底又在暗示着什么?

    曹辰生盯着蓄水池上的乌鸦足足有半刻钟,并未见任何不妥。当他想捡起一块卵石朝乌鸦掷去时,那几个消失的童稚又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乌鸦被惊到,呷呷地逃掉了。曹辰生站在原地,一时间是弄不清童稚笑声来由,周围毫无藏身之处,难道童稚笑声是隐匿在蓄水库内?!

    曹辰生恍惚觉得一座荒村里,野草萋萋,古木幽幽,枯井低沉,水库鬼影幢幢,好不吓人。在这么呆下去,今日是逃不出这个葬鸦屯了。他很可能被活活吓死。

    “他妈的,真是白日见了鬼了。”曹辰生恨恨地啐了一口痰,心里嘀咕着下次谁要是想再给他孤身留下,打死他也不遭这份罪,心里的伶俜的恐惧远远比任何集体行动都要大得多。这几年跟着段家财五人抬了多少次棺,都没见过什么魑魅魍魉,今日要撞见了不成?

    窸窸窣窣……

    蓄水库突然又响起一阵聒噪的杂乱声,几只躲在杂草上的乌鸦们扑腾扑腾地纷纷跃了起来,翕合着黑色的翅膀夺路朝天上飞去,天际边的残阳折射到那几只徐徐上升的乌鸦身上,余光中,曹辰生突然隐约看到了几个在远处草丛中露出外面的头,是龚冲他们!

    “龚冲!李胜才!潘耀!这边!!!”曹辰生好不激动,粗着脖子向其三人嚷着,他努力地招手,想让三人注意到水库旁边的自己。

    龚冲他们离曹辰生还有很远的距离,中间全部是郁葱的杂草,草丛横生,枝繁叶茂,地上一片柔和的苜蓿,不稀不淡的晚雾萦绕在几人周畔,愣是把三人融为一色,双方相隔有百米的距离,曹辰生还想还叫喊几句,蓦地,三人的脑袋竟然消失在了一片半白半绿中。

    “龚冲?李胜才?潘耀?”曹辰生心急如焚,他爬上一块岩石,踮着脚拼命朝那个方向看,想找出三人的位置具体在哪,可是茫茫的一片荒芜,除了裸露的岩石,影影绰绰的野草,零乱几幢塌房,几丘荒坟,那还见三人的半点影子?

    “你们别跟我耍了,天要快黑了,你们快点儿回来吧……”曹辰生竟然有些焦急欲哭。

    后边是晚风吹过黑不见底的窨井上方,窨井发出沉吟般的呼呼声,眼前四周则是此起彼伏的野草灌木,仿佛在酝酿着一谱恐怖的乐章。葬鸦屯在傍晚时分显得十分凄凉孤寂,曹辰生越发看得其就像一个乱坟岗,自己则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婴儿,丢在了坟冢墓碑之中。

    龚冲三人消失后,四周又恢复成原先的样子,野草萋萋,古木幽幽,枯井低沉,水库鬼影幢幢……他手无足措起来,随手寻来一根断枝,狠狠地砸着跟前的野草,竭斯底里道:“你们他妈地都给我出来!出来!!!”

    呵呵呵呵……

    几声童稚笑声在他身后稍纵即逝,曹辰生回过头来时,一切都销声匿迹,他不由得恼羞成怒,其实一个人恐惧到极点,变成的是愤怒。他挥舞着木棒用力打在一些野草皂荚上,嘴里忿忿着:“哪家没教养的,在这里戏耍,让我找到了不扇你屁股皮鞭调教才怪!”

    没来之前,曹辰生他们也听说葬鸦屯闹鬼,但究竟是闹怎般的鬼魅,他不得而知。此时空气中阴气极重,晚风呼啸,整个葬鸦屯仿佛哀鸣哭丧,他站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心里一阵阵地发虚。后脊梁更是一阵阵寒意上下直窜,两耳边净是呜呼哀哉的怪响,加上那些像是戏耍自己的飘忽不定的童稚笑声,他进入了崩溃边缘。每环顾一次四周,双腿不由嵬嵬发颤,而双手已经是冷汗涔涔。

    葬鸦屯在白日还好,一到了傍晚便引来大量的烟雾缭绕,也不知是山中水汽还是什么厄雾,一片片氤氲的荒野像是海上礁石般若隐若现,那些厄雾中似乎隐匿无数未知生物,对着闯入葬鸦屯的人们虎视眈眈。葬鸦屯它俨然成了一个有千年悠久历史的古刹,阴森恐怖。

    刚才几阵童稚嬉笑,已经是让曹辰生卡哽在喉了,不知是喜或忧,喜的是或许荒郊野外的葬鸦屯或许还有些家人且住,忧的是,这般时候,那还会有人放纵童稚出来嬉戏玩耍?而且几小屁孩曹辰生并不曾亲眼所见面貌如何,是男是女,只如鬼魅般时隐时现,曹辰生犹豫不决,怕是真遇上了碍眼的东西,他亟亟便嘟囔着边退回到了井口边。

    给曹辰生震惊最大的是龚冲他们的出现,三人的脑袋就跟海市蜃楼般一出现就消失无影无踪了,他怕是自己一时眼误,出现了错觉。都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可真是他亲眼所见,童稚的笑声也是亲耳所听啊……曹辰生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肌肉在逐渐僵硬化,连呼吸都变得不规则起来。正举目环顾四周,听得窨井下有咕噜咕噜声响,他赶紧低头急道:“段大头?!”

    下面七八米处传来段家财嘶哑的声音:“快,快把我们吊上去!”

    听得段家财口气急促,料是下面出了什么事,曹辰生二话不说,把绳子缠绕在手臂上,使出浑身气力拼命把两人往上拽。曹辰生是抬棺的职业,但是要说两手把两个成人从七八米深的井下拽上来不亦有些天方夜谭。却是没过须臾,曹辰生就从漆黑的井下看到了一张满是鲜血的面孔。他吓得就把绳子往下松。

    那张面孔并没有掉进去多深,他抓着绳子两手交换,一截一截地地往上攀爬。曹辰生看井口的绳子被拉得绷直,看似那血人要爬出井口了,他慌忙跑过稳稳绑在硬物上的一端绳子,想把折断绳子扯掉。就听得身后一声急躁:“还解,你是想坑死我们俩啊?”曹辰生听得是段家财的声音,赶紧回头一瞧,段家财满脸是血地爬出了井口,一滚下来浑身滴滴答答地流着湿漉漉的井水。

    “段大头,怎么会是你?这下面发生了什么,庄古呢?”曹辰生看清了是段家财的模样,心里踏实慰藉了许多,却不见一同下去的庄古影子,不由得狐疑道。

    “庄古被我用绳子绑在下面了,我这是自己爬上来,快,过来帮忙,把庄古拉上来。”

    段家财站稳后顾不得身上一裘邋遢,领着曹辰生两人揪紧了绳子,使劲全力往上拽。庄古被绳子绑在腰际,他半身侧着,头朝下,腹部朝上,一点点倒着往上升。

    曹辰生瞥了一眼段家财,看到他衣衫褴褛,脸上身上到处是被刮破的伤痕,好多伤痕上一边溢血一边粘着淤泥,定是痛得凌迟一般,估摸着井下怕是两人遇到了骇然的事情,才导致其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等庄古快被被拉上井口时,曹辰生才知道其面目,只不过又是看得魂飞魄。庄古满头的血迹,连五官都难以辨别,连头发都被鲜血凝结成一个团粘稠的缫丝了,他肩膀处净是染红的血,两手毫无生气地往下笔直垂着,一副咽了气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