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军帅帐
一身白袍的褚玉成随意的倚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枚做工精巧的古铜色兵符，这可是能调动整个凉地所有驻军的虎符。
没一会儿，步文山就大踏步从军帐外走了进来，嘟囔道：
“娘嘞，累死老子了，缓了两天才醒酒。
好久没喝这么多了。”
“你说你，也不悠着点。”
褚玉成白了他一眼：“谁让你真喝了？你意思意思不就得了。”
“假戏真做你懂不懂！喝的越多，演的越像！”
步文山回过来头还瞪了他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你吩咐我的事我都做完了，不过做这些真的有用吗？”
“不好说啊～”
褚玉成微眯眼眸道：
“第五心柔生性谨慎，尤其是这样的大动作更是小心又小心。
想要引他出兵，咱们就得双管齐下，好好筹谋。”
步文山的眉头微皱，这个第五心柔确实不好对付。
褚玉成平静的说道：
“听说这两天独孤瑾和元诚那两位去了前线，见了第五心柔，最后聊的不是很愉快。
咱们探子回报的消息是元诚愤然回京。
啧啧～
我大胆的推测一把，这两位大人是催促第五心柔赶紧出兵的，但第五就是不肯。
所以两方之间才生出了嫌隙。”
褚玉成面带笑容，心情不错，陇军那边要是自己掐起来，凉军可就有好戏看了。
步文山有些忧心的说道：
“那不是坏事了。
第五心柔才是兵部尚书，掌握陇军兵权，他要是不同意出兵，其他人的意见就无足轻重。
这么一看，咱们不会白忙活一场吧？”
“不不不。”
褚玉成笑着摇头道：
“你未免太小看陇西门阀的能量了，他们想做成的事，就连第五心柔也不一定拦得住。
我大军增援京畿道，明眼人都知道这是陇西千载难逢的良机。
对于现在的陇州来说更是救命稻草，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理。
我们多管齐下，就算是逼，也得逼着第五心柔出战。”
“多管齐下？”
步文山眉头一挑：“你还有什么谋划瞒着我？”
褚玉成漫不经心的说道：
“皇甫彦陵，十天前已经到了京城。”
步文山眼眶一突：
“他竟然大老远的从北凉去了京城！”
步文山无比震惊，堂堂问天司的主事者，竟然亲自冒险去了京城，看来褚玉成背着自己动了不少手脚。
“呵呵。”
褚玉成冷声道：“对付第五心柔嘛，这般阵仗也不算隆重。
行了，还有事交给你做。”
“何事？”
褚玉成伸手指了指桌面上几封书信道：
“这些，分头送完凉地和平瀚道，我有大用。”
“好！”
步文山也没多问：
“交给我就行！”
……
还是京城，还是街头巷尾一间平平无奇的小酒馆，又有一群闲来无事的市井百姓凑在了一起。
“哎，你们有没有听说，前两天两位尚书大人去了前线，说是让第五大人出兵陇西。”
“你这消息哪来的。”
一名同桌男子满脸好奇的问道：
“这等隐秘的消息，你可别乱说。”
“害。”
那人撇了撇嘴道：
“两位尚书大人出行，自然引人注目，再加上我兄弟正好在军中当兵，亲眼看到的。”
“然后呢？”
“第五大人要率军去陇西增援吗？”
“没有，据说第五大人不愿出兵。”
“竟有此事！”
同桌的人目瞪口呆：“为何？”
“谁知道呢。”
那男子摇了摇头道：“你想啊，第五大人才是手握兵权的那一位，其他人的意见，没啥用。”
“那就白白看着陇州城被凉军包围，见死不救吗？”
“切，第五大人又不是陇西的，陇西那帮世家急的跳脚也没用。”
“而且你们想想，陇西的势力这么大，要是和凉军拼个你死我活，谁得利？”
“那肯定是第五……”
“咳咳。”
又有一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们觉不觉得，第五大人手里的兵权太重了。
我听说啊，满朝上下，没人敢违背这位兵部尚书的意思，就算是陛下让他出兵，他都敢顶上几句。”
“真的假的？你乱说的吧。”
“这有啥的，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能搪塞过去。”
“这可不是啥好苗头啊，兵权过重，万一拥兵自重，这……”
这些百姓越说越离谱，声音也不自觉的轻了很多。
“行了行了，都少说几句，小心被人听到，掉脑袋！”
“不说了不说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
夜深人静时分，工部尚书元诚的府邸内多出了不少人影，放眼望去皆是出自陇西的大臣。
这些人以前都在陇西为官，宇文一族上位之后他们就像蝗虫一样占据了京城众多实权官位，牢牢把持着朝中大权。
现在的朝堂上没什么楚党齐党，只有一个陇西门阀。
一名年轻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元大人，独孤大人，现在满京城可都在传，第五心柔拥兵自重，不听号令。
现在连我们陇西的面子都不给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好苗头啊～”
独孤瑾皱了皱眉头：
“这些话听听也就罢了，岂能摆到台面上来讲？
第五大人的忠心大家还是看得出的，我们可不能随便怀疑。”
“独孤大人，人是会变的！”
又有一人开口道：
“以前的第五心柔需要依附咱们，所以对我们言听计从。
可时移世易，情况不一样了。
天下兵权都握在他的手上，京畿十六卫的武将，一半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南疆道那个阮志雄更是他的心腹。
还有陛下，陛下对他的信任更是无以复加。
细细盘算一下，他手里的势力比咱们陇西还要强。
万一控制不好，岂不又是一个北凉？
而且城中还有传言，这个第五心柔就是想看着凉军与我陇西死拼，坐山观虎斗！”
这一句话提醒了所有人，以前的尘岳也和陇西有过蜜月期，你再看看现在？
两边是生死之敌。
陇西实力大减，第五心柔手握重兵长此以往，陇西门阀就得看第五心柔的脸色了。
“你说得有道理。”
元诚微微点头道：
“他的忠心或许不容置疑，但他的兵权，太重了。
独孤兄，看来咱们还是得去见一见陛下了～
对凉这一战，他不打也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