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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儿时

    “我已经好多年没吃过这么有味道的家乡菜了。”外婆吃好后,放下筷子,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家乡,仿佛家乡的风景就在眼前,那些人正热情地叫着她名字,“华佩,一起来玩啊!”“佩佩,我今天买了好多好吃的,你快来尝尝。”她好像看到了她的丈夫,“华儿。”他总和别人不同,最喜欢轻声叫她华儿。“华儿,和我走吧。”正当她准备把手交给他的时候,她的母亲冲了出来,硬生生拖走了她,她拼了命的想挣脱,奈何徒劳无功。她使出浑身力气,猛的一甩手,周遭一切变得灰暗,只看见母亲从楼梯滚下。外婆挣扎着大喊,睁开眼睛。

    “佩姨,你还好吗?”戴姐闻声赶来,只见季华佩双眼无神的坐在床上,满头大汗,戴姐见季华佩没有回答,试探性地又叫了一次。

    季华佩大脑放空,耳朵里回复着她爸爸的那句话,“永远不要回来。我权当没生养过你,你走吧。”你走吧,你走吧,就像一个魔咒一样萦绕在季华佩脑海里,挥之不去。突然季华佩双手抱头,拼命大喊,“不要,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爸爸,我没有,我没有。”

    “佩姨!”戴姐见状知道这是季华佩的病又犯了,只好一手稳住季华佩一手给陆与川打电话。

    季华佩睡着后,陆与川将她送回房间,两人谈天说地,胡诌八扯了好久,天色渐晚,南枳拒绝了陆与川留宿的邀请,陆与川也没强留,打算送南枳回去。两人刚到酒店门口,就接到了戴姐的电话。

    “陆先生你快回来,佩姨她又犯病了。”电话那头的戴姐语气急促,恨不得下一秒陆与川就飞回来。

    “什么?我马上回去。”陆与川转头看向南枳,“外婆犯病了。”

    “掉头。”没有多说一句,如果没有拜季华佩为师那南枳一定要求陆与川把自己放下,可如今生病的是自己的老师,若是不知情也是算了,可是现在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过去。

    从下车开始,陆与川就死死地拉住南枳的手,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南枳知道,他在害怕。

    陆与川很害怕,这种害怕就像当年妈妈离世,他除了看着,无能为力。这种无助的感觉,现在在经历第二次了吗?

    “情况怎么样?”陆与川看着一脸焦急的戴姐。

    “医生刚到,打了镇静。其他的医生还在检查。”戴姐有气无力地说着这话,仿佛被人抽走全部力气。

    “你别急,等医生结果吧。”南枳把另一支手也放在陆与川手上,轻声安慰道。“老师不会有事的。”

    陆与川没有回答南枳,只是紧紧握住南枳的手,想给自己找一个支撑。

    “陆先生。”医生检查完毕从房间出来。

    陆与川隐藏好情绪,“左医生,我外婆情况怎么样?”

    “放心,我打了镇静,老人情况已经稳定了,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静养就好,只是这病终归是心病,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犯病的原因是什么?我想陆先生你应该清楚,若是可以,多开导开导她。”

    “好。我会开导她。只是静养就可以吗?不需要住院吗?”外婆的心病无非就是当年那件事,这事妈妈和他说过,这心病,不太好治愈。

    “季老太太的性格我想陆先生比我清楚。在家静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我会每天过来检查。”医生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不进去看看?”看着陆与川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南枳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自己好像真的不太擅长安慰人,这几次的事情接踵而至,南枳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陆与川摇摇头,“不了,让外婆好好休息吧。我送你回去?”

    “算了,都这个时间了,别忙了。我想应该有空房间吧。”南枳拿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戳着陆与川。

    “没有空房间。我的就是你的。”陆与川抓住南枳那根调皮的手指,恢复往日不着调的状态。“我带你去房间。”

    南枳拉住陆与川的手臂,“是我们回房间。”

    “对。我们回去。”

    洗过澡之后,冲走了一身疲惫,南枳只觉得无比轻松。没有换洗衣服,南枳穿着浴袍往房间走,却发现陆与川不在房间里。

    “陆老板?”南枳试探了一下。

    “阳台。”

    知道南枳要过来,陆与川急忙灭掉手里的烟。“洗好了?”

    南枳不介意烟味,但听陆与川沙哑的声音就知道是烟抽多了熏了嗓子,故意咳嗽了几声。“嗯。”

    陆与川怎么不知道南枳是故意咳嗽的,就好像上次吸烟的不是她一样?不过这种出于为自己好的故意,陆与川甘之如饴。朝南枳伸出手,“累了一天了吧?”

    南枳把手放在陆与川手里,“还好。”

    “你帮我想想办法。”

    “老师的病?”

    “当年,外婆决定嫁给外公,但是外婆的妈妈不同意,两人就起了争执,两相争斗间,外婆失手把妈妈退下了楼梯,外婆的妈妈意外身亡。外婆执意要嫁给外公,来到苏州,外婆的父亲就和外婆断绝了关系,并要求外婆不许再回家乡。这就是外婆的心病。就因为这个事情,外婆精神一直不好,尤其是我妈妈过世之后,她的精神每况愈下。南枳,我该怎么办?”陆与川每每想起这件事,便只觉苦不堪言,心情沉重至不可说。这些年尝试了很多方法,心理医生也看过了,可结果却只能付之一叹。

    “其实最好的办法你知道,只是你不敢而已。”陆与川的想法南枳了然于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陆与川没有说话。南枳这话正中他心,可他不敢。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叔叔的葬礼上,她妻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赶我离开,她甚至不让我知道我叔叔的墓地。可是你觉得我会随了她的愿吗?”南枳知道陆与川现在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只要他过了这个坎,无论于他还是于老师都是有利无害,“我不会。等到叔叔的祭日,我必定会回去。”

    陆与川沉思了许久,让外婆回到家乡?这无疑是一场冒险。陆与川没有说出口,今日外婆犯病八成是因为南枳做的北方菜让外婆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只是北方菜就这么大反应,陆与川实在想不到如果带外婆回北方会是什么反应。

    “那就等到你叔叔祭日,那时候外婆身体也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去。”陆与川下定决心,试与不试结果都一样,那为什么不尽力一试呢。

    南枳回头望着陆与川,月色洋洋洒洒在两人身上,像是给两人披了一层薄纱。

    月色温柔,人也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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