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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牺牲

    “什么?”南枳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地问了句。

    “我说。”陆与川诚挚的眼神看着南枳,“我们生个孩子吧。”

    南枳把手从陆与川手中抽出,避开他的眼神,看向窗外。

    “我不逼你。”陆与川的语气还是很虚弱,“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

    “陆老板……”

    “你听我说。”陆与川打断南枳的话,语气有些激动,似乎是扯到了伤口,陆与川咳了两声,“刀子没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我真的没有了,你怎么办?”

    我不能阻止你奔向更好的人。

    可这世上,唯我与你相配。

    “小狐狸。”陆与川想要握住南枳的手,却被南枳躲开,“我……,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点事情。”

    南枳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房间,靠在墙上,回想刚才陆与川的话。

    她向来都是孤身一人,以前也好,未来也罢。

    这种现象没有必要打破。

    可陆与川舍身救自己的画面历历在目。

    一时间南枳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南总监。”何泽的声音把南枳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开来。

    “你到了。”南枳掩盖住情绪,镇定地说道。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何泽第一眼看见南枳有些震惊。

    “需要我们吗?太太。”吕青在一旁插话道。

    “不用。你们照顾好先生,别让他逞强。”南枳嘱咐道。

    “先生要是发起火来,我们也扛不住啊。”吕青为难道。

    “他如果不听话,你就告诉他。”南枳勾了勾手指,附在吕青耳边说了些什么。

    吕青顿时茅塞顿开,连连称道,“我知道了,太太。”

    “去吧。”南枳笑道。

    “工作室怎么样?”在去往目的地的路上,南枳问道。

    “很好。走的时候我都安排好了,方总监那里也没起疑,剩下的就等着你回去验收呢。”何泽装作语气轻松的说道。

    方初尧不是没起疑,他甚至猜到是南枳出了问题。只不过最后让何泽用南枳的名义压了下去,又有容靖在一旁游说,方初尧这才没有立刻追来。

    只是这些,在看见南枳如此之后,何泽决定还是不要说出口为好。

    南枳的自责和低落,何泽还是意识到了。这是南枳第一次有这种明显的情绪波动。以前的南枳,无论发生什么,都能镇定自若,波澜不惊。

    何泽心想,看样子,这次陆与川受伤,对南枳来讲,打击不小。

    “太太。”门口站着的保镖见南枳来了,立即叫道。

    “她怎么样?”南枳坐在沙发上,指着房间里一扇门,说道。

    “青哥早就吩咐下来了,我们看得紧紧的,这屋子里没有任何利器,连镜子都没有,墙壁也让人包了,保证她活得好好的。太太放心,没有任何问题。”其中一人回答道。

    “辛苦了。麻烦把她放出来,你们去门口守着就好。”南枳点点头说道。

    “可是,太太,青哥吩咐了,绝对不能离开您半步,万一她贼心不死伤了您,怎么办?我们二人真担待不起啊。”那人犹豫着,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放心吧。这屋子不是没有任何利器吗?再说。”南枳指指何泽,“他还在。”

    “可是……”最初说话的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旁边的搭档拦了下来。

    “太太自由分寸。”他一直未说话,开口却直接进入正题,“太太有事叫我们,我们就在门外。”

    南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是她不满意,而是一想到那人,她实在很难有什么笑容。

    不一会儿,那两人便抬着五花大绑的唐锦茜出现在南枳面前。

    “给她松了。”南枳吩咐道。

    那两人面有难色,但还是照着南枳的话给唐锦茜松了绳,随后不放心地出了门。

    何泽给南枳倒了水,南枳示意给唐锦茜也倒一杯。

    那两人不愧是陆与川的人,准备的十分充分,连喝水都准备的纸杯,倒水的杯子更是塑料的。

    唐锦茜一把把水掀翻在地,何泽想上前理论,却被南枳拦了下来。

    “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就不喜欢我。小时候,我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后来才明白你对我的讨厌不过因为我是那个人的女人,对吗?”南枳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没有任何情绪,平平淡淡,虽是询问,却像是在叙述一个故事。

    叙述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可这个故事,她就是主角。

    “少说那些废话,怎么处理我,赶紧痛快点,别整那些没有用的。我对你的讨厌,无关任何人。”唐锦茜不屑地说道。要不是为了儿子,她早就自杀了。

    “南从安。这个名字,你比我熟悉,对吗?”南枳盯着唐锦茜的眼睛,想从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人的眼睛,可不会说谎。

    慌乱,躲闪。

    唐锦茜转过头去,避开南枳的眼神,“我不认识。”

    “不认识?”南枳大笑道,“你不认识。那我告诉你他是谁。”

    南枳捏住唐锦茜的脸,紧紧盯着她,“南从安,他是我爸爸。曾是榆林镇风靡一时的画家。当年的你,不是在我爸爸课堂里学习绘画吗?”

    “我没有。你放开我。”唐锦茜想要挣脱开南枳的束缚,奈何她越挣脱,南枳越用力。

    “你爱慕他,但是他已经有了家室,所以你表白心迹却被拒绝了。所以你因此心生怨怼。我说的可对。”南枳说道。

    “不对,我没有。”

    “哦,对了。你当时也结婚了吧,好像儿子都生了。”南枳又想起了什么,“哎呀,我忘了,许叔叔和我爸爸可是挚友。你这算什么?”

    “你胡说。”唐锦茜发了力,狠狠地推开南枳。

    南枳被迫踉跄两步,被何泽接住。

    “我胡说。得不到我爸爸,你就苛责与我,你就怨怼许叔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私心引起的。”南枳发了疯的抓住唐锦茜的衣服。

    “不是的,我没有。”唐锦茜一遍遍说道。

    “你如何对我也就算了,可你敢伤了我身边人。你就该死。”南枳狠了心,不再看待以前的恩情。

    “你的一刀也算还了我在你家的那十几年。从今天开始,我南枳和你们许家没有任何瓜葛。而你,我要让你体会一下我当年的痛苦。”南枳邪魅一笑,“好好享受我送你的礼物。这毕竟是你儿子当年对我做的。”

    南枳不顾唐锦茜的谩骂和诅咒,径直地走了出去。

    榆林镇也开始下雪了,南枳摸干脸颊的泪水。

    曾经在某一个瞬间,我们以为自己长大了。有一天,我们终于发现,长大的含义除了还有勇气和坚强,以及某种牺牲。

    某种必须的牺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