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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闻 水色天生

                      地尊凭借蛮横的一掌,竟能撼动明镜台几分。

    鱼临渊稍有分神,紧追不舍的婧玄就要咬在鱼尾上。

    天尊佛尊见状迅速出手,尽量避开水色幻化成的“缎带”。毕竟他们身为君天九尊无法击杀水色,但却可以葬送龙鱼。

    情势急转直下,“危机”迅速逼近鱼临渊。

    可就在这时,天阶在水色的影响下局部结冰,鱼临渊反倒像获得助力一般迅速飞升,鱼尾狠狠抽在婧玄这只玄天灵狐头上。

    短暂的清醒令婧玄直坠而下,狐姬见自己的企图落败,索性不再理会婧玄,直接冲着最高处的天阶冲去。

    狐姬想要赶在鱼临渊登天之前,彻底毁去弱水形成的天阶。

    此时此刻,天阶就像明镜台上长出的一株“参天大树”,从明镜台直达天穹。

    地尊帅领着其他几位尊者不断攻击明镜台,试图毁去支撑天阶的根基。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明镜台的能力,每当有神通术法轰向明镜台,明镜台都像一面反光的镜子用相同的招数化解。

    见招拆招的明镜台,让几位尊者无比头疼。

    可是碍于面子,他们又不可能放弃眼前的明镜台,去插手君天殿尊者的战斗。

    于是,地尊一行成了可有可无的帮手,并未改变局势。

    ……

    与此同时,九州大地上也有两场激烈的打斗正在进行。

    寂夜这位假妖尊,偶遇了行事十分诡异的“骨尊”,酣战数回双方都没有使出杀招。

    而在紧邻灵州的禹州,鬼尊也一反常态地牵制住另一位尊者。

    这一来二去,十八尊者中除了仍未醒来的命尊,不知所踪的卦尊,就只有仍然陪着小太上看戏的魔尊。

    魔尊黎末和小太上依旧站在神州大地的无字碑上,静观事态发展。999首发

    而这世间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一个为“天”,一个为“地”。

    小太上闭目不言,眉心仙纹有异芒闪烁。看上去无欲无求,可这世间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黎末甚至取出断了一根弦的魔琴,坐在无字碑上悠哉悠哉地弹了起来。

    琴声悠扬,可穿天地。

    一曲弹罢,黎末的双手猛然按在魔琴上,琴弦一根接一根崩断。

    “新的鱼年总算快到了……只是命尊和卦尊似有所发现!”

    小太上缓缓睁开眼,瞳仁之中日月星辰不断变换。

    “命尊和卦尊皆是我培养,又岂能容他们泄露天机?我且先行一步,善后之事就交给古妹了。”

    “盘哥,三界再见!”

    “三界再见……”

    小太上话音刚落,身影已如清风消散。

    黎末遥望三千空山的方向,脸上渐渐浮现笑意。

    ……

    明镜台正上方,不断有碎冰落下。

    看似柔弱如水的天阶,却一次次承受住了来自尊者的攻势。

    当鱼临渊带着水色行至天阶高处时,金色的天网骤然从天而落。

    万千符文自天网上溢散而出,似早有准备似地涌向鱼水。

    鱼临渊见状不急不忙,吐出一个妃色的鱼符含在嘴里。

    等到符文近身之际,妃色鱼符骤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威力,数之不尽的桃花花瓣与符文同时湮灭。

    空山之上顿时安静,一双双眼睛在努力搜寻着鱼水的踪迹。可无论天上天下,鱼水就像被天网收了去一般。

    玄尊始终觉得不对,抬手迅速掐算着。尝试几次,玄尊得出的结果都是“鱼死网破”。

    就在玄尊打算说出这个结果时,一直昏睡的命尊突然醒来,急匆匆地冲着天尊大喊“快拦住他!苍天要我等……”

    话刚说一半,命尊的声音戛然而止。

    观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一只手按在他背上。

    白玉净瓶中传出细微的流水声,一道道净世之音的灵光从空山外汇聚而来。

    命尊一动不动,意识完全陷入净世之音的泥淖里无法自拔。

    佛尊猛然转过头,冰冷地质问着观音。

    “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佛门问因果,却不求因果。佛法自在随心,我身为菩萨岂能看不见世道畸形!”

    “你就不想想他么?”

    “水凭澜噫,如今的我们早已不属于未来,这便是因果。”

    说完之后,观音半边身子化作七彩宝莲,净世之音弥撒三千空山。

    一时间。

    诸位尊者只得忙于抵抗驳杂的净世之音,完全无暇顾及“鱼水”所在。

    “趁现在!”

    随着三个字从观音口中说出,她似乎终于能从菩萨的身份里达到某种解脱。

    鱼临渊和水色悄然出现在天网边缘,趁机躲过之后借势而上,一股作气消失在天阶尽头。

    布满裂痕过的天穹在一声炸响过后,逐渐变成了桃花的颜色。

    ……

    鱼临渊和水色现身的地方,是一望无尽的虚空。

    即使能够看到点点光亮,也显得极为遥远。

    虚空之中充斥着既不像云又不像水的东西。五光十色,却丝毫不影响鱼水缓慢前行。

    那种绵柔的触感,比在梦境中更加缥缈。

    “这里就是天的尽头?”

    水色问。

    “也可能是迷惑你我的陷阱。”

    鱼临渊回。

    即使如此,鱼水仍能从周围感受到一丝熟悉。

    可具体是什么,他们没有答案。

    恰在这时,一个声音如雷贯耳,却稚嫩的犹如幼童。

    “多少年过去,你们终于来了……”

    最初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张白玉石桌,而后是一个棋盘,最后才是那位光着屁股站在石凳上的小太上。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有些不雅,学着“大人”的样子干咳一声后,小太上摇身变成一团雾气。

    雾气同样五光十色,随后逐渐化作一位身穿琉璃长袍的老者。

    至于老者有多老,鱼临渊和水色都不知如何形容。

    只觉得他更像一位行将朽木的普通老人,随时都可能闭上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到棋盘跟前,望着空无一子的棋盘。

    “过来,孩子。”

    “……”

    这样的称呼,明显令鱼临渊和水色感到意外。但他们还是缓缓游到老人对面。

    老人随手从棋盘上挥过,一枚枚棋子如事先摆好一样接连出现。

    黑子围出一个“鱼”字,白子摆成一个“水”字。乍看之下好像鱼水交融,难解难分。

    老人抬头望着鱼临渊和水色,就像看着一盘活过来的“棋”。

    片刻后,老人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开口问道。

    “现在,你们能否告诉我何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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