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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兜圈子 不上道 就要挤牙膏

    “何探,您不仅思维敏捷,眼睛毒!这鼻子也灵啊,居然一下子就能闻出骆队的烟味来,佩服,我的烟忘在了车里,刚才在骆队办公室,骆队非要把他的烟塞给我两包。”

    尉迟文號边说边拿起何志伟办公桌上的烟缸,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喷云吐雾。

    “尉迟律师您就不带好头,从我进屋这么长时间,何探都忍住没抽烟了,您到好,来了就勾着他抽烟,普济大师还在,您也不问她一下就抽啊。”

    章一楠明显不满尉迟文號抽烟了,尤其是榜样的力量坍塌了,还怎么鞭策何志伟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啊。

    “善哉善哉,贫尼是修行之人,不太在意这个烟火,贫尼的小庙虽然冷清一些,但是香火从来不断,贫尼的修行布道离不开烟火,姑娘你过滤了,阿弥陀佛!”

    罗素缘正襟危坐,后背并不靠在椅背上,双掌合十,打坐。看来出家人说话,坐着都是修行的功课。

    显然,尉迟文號显然知道罗素缘会有这套说辞,他知道罗素缘笃信佛教但并不愚腐。

    “但是庙上的香火是纯天然的味道啊,不像香烟那样含有化学香精。”

    章一楠不服气,做着狡辩。

    “阿弥陀佛!庙上香火也是加了香精的成份,它冒出的烟雾和香烟一样都是细颗粒物。如果香火是修行、是功德、是业。那么人抽的香烟也不能算放毒,香火是用木屑制成的和香烟中烟丝一样,本源都是草木,燃过之后又有什么差别呢?出家人四大皆空,看淡肉身,香火的烟是敬神,是积业,那么人抽的香烟也应该是人、神无害,反之亦然。”

    罗素缘眼睛都没抬,正常呼吸打坐,任由尉迟文號呼出的烟飘入鼻中,章一楠借着窗外摄入的阳光,看着罗素缘被笼罩的烟包裹入定。居然有了很重的仪式感。章一楠不知道罗素缘踏入空门之前,也曾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纯纯粹粹高知比丘尼。

    “哦,庙寺中香也是木材加工而成的啊!”

    章一楠之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到寺庙的时候,只是觉得香火的味道很好闻,不关心里面是否需要添加香料。

    “善哉善哉,佛家布道释法,不能无脑硬拗!拿佛法教条压人,不问青红皂白,不讲道理,人云亦云,那是佛语中的‘痴’!我佛慈悲,和尚比丘参悟佛法修行,就是要戒‘痴’,达到无痴之业。”

    罗素缘不愧是庙中住持,说的条条是道,让人秒懂,不像有些拿着佛经中晦涩词语解释佛经,让人无语,枯燥无味,如坠雾中。

    何志伟听完,想点燃手中那支烟了,在人神交战之时,他突然惊醒,出家人四大皆空,本就虚无,可以无惧烟火之霾,而自己是在家之人,六根不净,肉眼凡胎。庙上香火的烟霾与香烟中烟霾都是细颗粒物,都会给自己这一百多斤俗物带来伤害!魏民中风殒命,石盛豪点烟点着了自己…身边人的惨剧历历在目,于是他把尉迟文號刚递给的那支好烟,拿到鼻子底下又闻了闻,接着缓缓地打开抽屉。

    戒烟太难,尉迟文號戒烟那么久,居然复吸,匪夷所思,戒烟失败的阴影,严重摧残其他戒烟者的心灵。何志伟才戒烟几天,就这么难熬,前路漫漫的未来,行吗?

    章一楠看着何志伟犹犹豫豫心有不甘的样子,右手仍举着手机继续为罗素缘拍视频,左手偷偷竖起大拇指,何志伟被章一楠看透内心的挣扎,有些讪讪然。

    “尉迟律师,骆队对你也是开天辟地了。”

    何志伟把玩着那只烟卷儿,若有所思地说。

    “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骆队文质彬彬,对谁好像都是一样,不远不近,分寸把握的十分得体大方。”

    尉迟文號似乎没感到骆秉承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铁公鸡不粘锅,他从来不收别人的烟,也不会把自己的烟整盒送人。他刚来队里的时候,我带他,算是师傅吧,他可以说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那时他就天天抽这个牌子的好烟,但他从来没送过我一包烟,而你第一次来我队,他就送你两包烟,这面子不小啊,看来他一定有什么难事要求你。”

    何志伟虽然在探底,但说的也是实情,没有任何欺骗。

    “是吗?我还以为他对谁都这样呢,说实话,这样的烟连我这样高收入的律师恐怕也抽不起吧,我觉得他家肯定有矿。”

    尉迟文號揶揄了一句,但轻描淡写地回避了关键问题。

    “你是第一次与骆队见面吗?”

    尉迟文號的揶揄语气,让何志伟感到有些意外,他这个石盛豪的大律师居然没有像石盛豪一样怕他,有些奇怪,也许尉迟文號没事求他吧。

    “那倒不是,石总带我见过两次,他们俩密谈,并不会不让我们这些手下靠近。所以这次基本上也算第一次打交道吧。”

    尉迟文號的这几句话,交代出与骆秉承的关系。石盛豪死了,秘密也许真被他永久地带走了,即使有可能的痕迹,估计都被救火的高压水枪冲刷干净了。

    “骆队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你给你两包烟,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一定是有求于你。”

    这次何志伟不给尉迟文號打太极的机会了,奔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单刀直入。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怎么会有什么有求于我无权无势的律师。”

    尉迟文號丝毫没有想按照何志伟的思路出牌,刻意回避问题。

    “他没问你什么吗?”

    何志伟这回就像是在做笔录,直接询问他想要的东西,容不得尉迟文號兜圈子。

    “问了。”

    尉迟文號迟疑片刻,把烟掐灭了,就回答了两个字,看来尉迟文號是在故意的兜圈子,他知道何志伟想要什么,就是不痛痛快快的说。

    “问了什么?”

    何志伟就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的挤。

    “他问我石宅爆炸那天,我在红丝带援助中心,有没有按照石总的指示,给章记者展示过什么秘密材料。”

    尉迟文號看了看房门,压低了声音说。

    何志伟站起身,走到房门口,朝走廊里探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然后把门关上。

    “您怎么回答?”

    这才是何志伟最关切的问题。

    直接做笔录录口供调查骆秉承,显然是犯上作乱,尉迟文號作为律师,他未必愿意给自己惹麻烦。但借着周详和章一楠给罗素缘录视频的时候,插进这个问题,有助于保留证言证据,与章一楠那天的证言,形成一套相对完整的证据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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