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镇海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莫阿媚，手微微一抬，那些分裂的小火球又汇成了一个大火球落在他掌中。
“眼力不错，你是？”
莫阿媚傲然道：“渊龙宗精英堂长老，莫阿媚。”
楼镇海点点头：“略有耳闻。”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很年轻的长老。”
莫阿媚冷笑道：“你是夸我年轻还是想说我漂亮？”
楼镇海道：“很会聊天。”
“但现在似乎并不是聊天的好时候。”
“时机不对。”
“立场不同。”
既然时机不对，既然立场不同，那便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剑的风雪剑域渐渐消散，莫阿媚又挥舞起长袖，顿时一道道剑气朝楼镇海射了过去。
别人的剑气，是真正的剑气。
但从莫阿媚袖中飞出来的剑气，却是一把把真正的剑。
飞剑。
长袖曼舞，袖中飞剑。
怎知袖中剑几只？
唐小剑第一次被修行者的战斗震撼到，就是莫阿媚和常大巫在扬州树林里的那一战。
那个时候，无论是常大巫的甩刀换刀，还是莫阿媚的袖中飞剑，都深深的震撼了唐小剑的心灵。
才让他觉得，修行，有点意思。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幕镌刻在了唐小剑的脑海里，才会让唐小剑草率的跟着莫阿媚去了渊龙宗。
唐小剑不是个容易上当的人。当初他上了莫阿媚的当，似乎是潜意识里愿意上当。
那个时候的莫阿媚，只是灵启境。
现在，莫阿媚已进入归元境一年多。
此时的飞剑，又岂是往日的飞剑可以比拟！
楼镇海眼睛微微一亮，只是看见莫阿媚出手，便知道沈剑和莫阿媚之间的差距。对付沈剑，他似乎只需要拿出三成力。但现在，他至少要拿出五成力打底。
楼家的控日决最为讲究对灵力的操控与变化，小小的一团力量可以玩出千万般变化来，而在不同的变化中能产生出不同形态不同层次的力量。
他同样是将火球分裂，但和之前释放给沈剑的力量又完全不同。
两股力量的高低程度，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莫阿媚也没有就此罢手，右手微扬，两朵蓝焰在她腰际外浮现而起，萦绕着她的身体旋转。
真君寒火。
她再将手落下，两朵真君寒火向前飞去，像是追赶那些已经射出去的飞剑，化为了丝丝缕缕的蓝色火线，钻入到了一把把飞剑之中。
四周，刹那间连空气都已凝固。
风雪，是剑域。
此时，也是域。
对于归元境的修行者来说，域已是一种极高明的手段。
楼镇海嘴角微微一弯，似乎会心的一笑。
这种笑，是一种轻蔑，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沈剑有域。
莫阿媚也有域。
难道他，会没有域？
如果这是一种域之斗，那么他也必须要亮一亮自己的域！
大火球分裂而成的数个小火球之中，其中一个火球冲天而起，逐渐变大，等到达半空中之时，已至少变大了十倍，然后急速的发亮，最终爆炸。
楼镇海的脚下，燃烧起了一阵火海。
火海迅速向外蔓延。
这便是他的域。
火域。
寒火，烈火。
互相排斥着，纠缠着，融合着。
恍如地狱之中的刑罚之池。
楼镇海的眉眼凝重了许多。他以为自己只需要出五成力，但实际上，已经出了七八成力。
仙宗的长老一般都是归元境，他也是归元境，但他深知神仙家族和仙宗的传承有多么大的差别。
所以他认为，自己的归元境，是要高出于仙宗的归元境的。
但莫阿媚似乎是个例外。
他使出了七八成力，似乎也只是与莫阿媚打了个平手。
他很难受。
但莫阿媚，比他更难受。
和沈剑之前的胸闷比起来，莫阿媚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师父！”沈剑连忙搀扶着莫阿媚。
莫阿媚咳了两声，恶狠狠的盯着楼镇海，道：“半步阴阳？”
“差不多吧……”楼镇海淡淡地说道：“三年前就有人这样评价过我，所以我似乎应该感到悲伤，三年居然都没有再进一步。”
“你来渊龙宗，就是为了找唐小剑复仇？”
“我楼家的人不能枉死。”
“唐小剑杀了天罚殿十个主使。他们个个都是阴阳境。连他们都奈何不了唐小剑，你凭什么？”
楼镇海微微一笑，道：“消息是天罚殿放出来的，多半是夸大其词罢了。当时在金牛神河边，除了唐小剑之外，还有李鲲和流三十二。我相信主使们是唐小剑所杀，但我更相信唐小剑是一个补刀者。”
“你很理智，但却又不理智。”莫阿媚摇了摇头。
楼镇海疑问道：“此话怎讲？”
莫阿媚冷笑道：“如果我是你，我会躲在暗处伺机看着。因为就算你能战胜唐小剑，但若是先打了一场持久战，就算他真的来了，你也只配做一名观众。更何况，你还先遇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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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烦人！”
言毕，莫阿媚再次出手。
这一次，真君寒火直接在她左右爆开，在她脚下化成了茫茫的蓝火。
与此同时，沈剑纵身跃起，极寒真意向外蔓延，风雪再一次从天而降。
师徒俩同时出手！
楼镇海认真的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一回，不拿出十成力怕是不行了。
莫阿媚和沈剑的修为境界虽然都比他低，但他已与这两人交过手，知道他们不能以普通的归元境相作比较。
尤其是他们俩同时出手，更让楼镇海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但，仅仅也只是压力。
楼镇海眼中红芒一闪，手掌，伸出食指。
火球，
悬浮在他食指上。
像是用指尖顶着一个红色的篮球。
他转了一圈，火球拖拽出一条红色的尾巴。
拖出的尾巴没有消散，而是形成了一条火龙。
楼镇海冲着莫阿媚和沈剑猛地一吼，那火龙的龙头也张开嘴发出怒吼。
“去吧！”
这两个字，再一次从楼镇海的嘴中说了出来。不同的是，这一次要强硬的多。
“控日，炎龙！”
火球化为炎龙，向前飞去之时，迸发出的力量几乎已与阴阳境相当。
莫阿媚和沈剑的合击被这条炎龙闯入，半空中炸开星星点点的火光。
两人纷纷栽飞出去。
和另一边的百里踏雪和庭雨不同，那边暂且还稳得住，但楼镇海，没有给他们带来好运。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向罩子一般将莫阿媚和沈剑罩住。
一个白衣少女徐徐落下。
看见这少女的背影，感受她的气息，莫阿媚和沈剑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惊讶。
“林……林师妹？”
“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