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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连九琏你也不放过了吗?

    不想做选择,她都去会救。

    半归爷爷修为比九琏姐要高,半归爷爷的伤势她不清楚,但九琏姐的伤势,她是记得的,九琏姐会至今未醒,都是因为体内的伤势过重。

    族长要求她去看看半归爷爷,但她想要先看九琏姐,抬头对族长道:“族长,无论是大长老还是九琏姐,他们的伤势都严重,但我想要先去看看修为比较弱的九琏姐。”

    听到伽羽的话,草芥子顶着那红肿的圆脸瞪大那双不算大的眼睛,对着她高声道:“你这!”

    他看了一眼突然绿光大闪的菁荼,抖了一下肩头,气势减弱了些道:“当然得先去看大长老!大长老可是族中最重要的人!”

    奉灰子也开口帮腔搭话劝道:“是啊,小羽,大长老对魔狐族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你也是知晓的,九琏不过是还未醒来,伤势不会很重的。”

    羌鹤见两位长老都在劝说伽羽,他看向伽羽为难道:“小羽,你看。”

    即便了解半归爷爷对魔狐族的重要性,但此时此刻伽羽看着族长长老们却觉得格外陌生,捏着手,难道九琏姐就不重要了吗?

    伽羽冷下脸,态度极其强硬地对羌鹤道:“族长,我只想先见九琏姐。”

    面对伽羽的强硬,草芥子又恼又气,责骂声音又要起来了,却被羌鹤抬手制止,只见他叹声道:“罢了,我们也不能强迫你,且是我们有求于你。那就让苍邺带你先去看看九琏那孩子吧。”

    “苍邺,送小羽去见九琏吧。”

    苍邺看了一眼伽羽,拱手点头道:“是,族长。”

    见羌鹤他都放话了,即便草芥子多么恼怒不悦也只能咽下去那些斥骂声,竖起眉头,两眼圆瞪着伽羽。

    “谢族长。”伽羽对羌鹤拱手,神情感激道。

    然后伽羽便随苍邺离开了族事堂。

    “这孽障有千灵藤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你还对此孽障那么好声好气!气煞我也!”草芥子脸色铁青,气得圆脸上又红又肿的肥肉一直颤抖,两只不大的眼睛抖快要被他瞪得弹出来了。

    奉灰子捋了几下他的灰胡子,看了几眼草芥子那红肿的脸,无奈叹气:“大哥,我看你还是先治疗一下你的脸吧,现在能救大长老的就只有小羽,你就收一收你那臭脾气吧。”

    “哼!我族走到如今地步还不是芷澜生下了这个孽障!坏了我族圣女的世代传承,耻辱,一个耻辱还敢在这里叫嚣,若不是有千灵藤在,我一定...”草芥子气急败坏地边拿出治疗的药涂抹脸边恶意满满地怒叱。

    “够了!”羌鹤沉下了脸,大喝一声。

    顿时,草芥子咬着牙不出声了。

    “草长老,收敛你的脾气。”羌鹤厉声地一甩衣袖大步地往外走了。

    奉灰子沉默着看着把脸拉得老长,眼光闪着怒火的草芥子摇了摇头,而后也走出了族事堂。

    还站在族事堂的草芥子气得眉头头发都在抖,脸色由青转红,太阳穴上更是青筋暴起,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气鼓鼓地咬牙切齿道:“等大长老好了,我就让你这小孽障好看的!”

    “嘶——!”咬着牙抽动了脸上的肉,这下比较明显地唷唷喊痛了。

    ——

    走过熟悉又陌生的小径,经过几个小竹屋,一路上,伽羽都能隐约察觉到族人们的审视和打量,那种异样的光芒又一次令她想起了小时候的回忆。

    她低着头,左手紧紧地捏着右手臂,紧紧抿着嘴唇,肩头微不可见地在颤抖。

    走在前头的苍邺突然出声道:“为什么要回来?”

    伽羽愣了一下,不自觉地捏得更紧手臂,苦笑道:“我知道族人不会欢迎我,这些年来我从未想过我有朝一日会回来,而我这次回来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一切都很凑巧,我这么说,你应该不会相信吧。”

    前头的苍邺没有再开口说话了,只是沉默着给她带路。

    她觉得心口闷闷的,酸涩的情绪袭上了心房,从来到魔狐族开始,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不去重新面对,抿着嘴唇渐渐成咬着下嘴唇,嘴唇上都留下了很浅的痕迹。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处小竹屋,这间小竹屋门外挂着一块刻着九字的木牌,显然就是九琏的住处了。

    在魔狐族,每家每户都是住着小竹屋,除了族长和几位长老的竹屋会大一些,其他的竹屋都长很相似,为了方便族人不会走错家,所以都会在自己的屋门上挂着自己的字。

    苍邺走上前去,抬起手轻轻地敲着屋门,边朝里面喊道:“我是苍邺,麻烦秀大娘开一下门吧。”

    秀大娘?这里不是九琏姐的家吗?伽羽还在疑惑,里面就已经传来了一道高亮的嗓音,声音和人同时出现在伽羽面前:“诶!苍将军你怎么来了?”

    看见来人是一名中年的女人,她面容削瘦,身材单薄,但那双精神犀利的眼睛,她一直记忆深刻,不敢忘记,此人是十言哥哥的阿娘秀婉大娘,她彻底僵住在那里了。

    秀婉大娘看见她恍惚了一下,然后,肉眼可见地,那双犀利的眼睛染上了恨意,一脸削瘦的面孔瞬间带着恨之入骨的怒意直冲伽羽吼道:“你这个灾星!竟然还敢回族!我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

    说罢,秀婉大娘手中灵光一闪,一把黑色大刀就出现在她手中,完全是被愤怒和仇恨遮蔽了双眼,朝伽羽就猛然攻击上来。

    因为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伽羽完全是身体僵硬地无法动一步,就这么神情恍然地看着秀婉大娘举着大刀在眼前银光一闪,眼见就要砍到她,一把黑色长枪猛地挡住了大刀,发出了“铛”的一声巨响。

    “苍将军!这是我和她的事,你让开!”秀婉大娘完全失去理智一般,那双冒着火的眼睛死死盯着苍邺身后的伽羽。

    苍邺知道秀婉大娘现在肯定是怒火攻心才会如此,但他的任务是带伽羽来看九琏的伤势,不是为了节外生枝。

    “秀婉大娘,请你不要激动,她是来看九琏的伤势的。”

    秀婉大娘完全听不进去,仇恨的眼光直射在她的脸上,眼睛都红了,声音听起来就格外的痛苦:“凭她?十言还不够,现在连九琏你也不放过了吗?”

    多么的歇斯底里的怒吼声,这道声音像是一根尖锐的刺,刺穿了她的心脏,已经开始在滴血般的绞痛起来,死捏着手,手指甲戳破了手心也浑然不知。

    “主人。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抽这个凶巴巴的大娘啊?”菁荼十分敏锐,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悲痛,很是担忧地询问她。

    伽羽咬着下嘴唇摇头,小声道:“我没事。”

    菁荼担心极了,挂着她腰间一闪一闪的:“主人...”

    “秀婉大娘。这是...”苍邺为难地看向满脸憎恨的秀婉大娘。

    但她疯狂地怒视着伽羽,恨不得立马冲过来把她拆骨入腹。

    伽羽抬起沉重僵硬的脚,走到秀婉大娘面前,猛地朝她跪了下来,然后抬头真诚地对她道:“大娘,我知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现在想要就九琏姐,求你让我进去看看她的伤势吧!”

    秀婉大娘浑身颤抖,胸脯剧烈起伏,仇视伽羽的样子像极了受伤的魔兽,举着大刀对着伽羽喝道:“你这个害人精!我就剩下九琏这个孩子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啊,心脏好痛,这种痛就好像被针扎了无数遍一样,每一次都深沉极了。

    突然,她朝秀婉大娘嗑着头。

    这一幕令苍邺看得心头一震,在魔界,魔族人不信神,只信自己,因此磕头的行为是魔族人的体面和尊严,魔族人的头颅永远不会轻易低下的。

    魔族人可以下跪,但不可以随意磕头,就算是父母,也不能随便磕头。

    秀婉大娘也惊愕地愣怔在那里,一时之间,脸上的愤怒夹杂着各种情绪。

    “求你了,若是我无法救治九琏姐,我愿意任由你处置。”伽羽低下头,头嗑在地上,声音里满是痛楚苦涩,说完便死死地抿着嘴唇。

    对不起,司翎,这是我欠秀婉大娘的,到时候我一定尽全力保住自己不死,无论如何,我会用自己去承受这一切。

    良久,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空气中凝聚了安静。

    很快周围也聚集了些围观的族人,他们对于伽羽跪下低头这个举动看得又惊又诧异。

    “这是你说的。”秀婉大娘沉重地开口,她似乎在极力地忍耐,然后她留下这句话转身进了竹屋。

    伽羽低着头,眼眶热热的,不知为了什么,就是很难受,但她咬紧牙关忍住不让自己失态。

    这时,苍邺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进去吧。”

    “嗯。”伽羽稳住自己的情绪,才缓缓抬头站起,然后抿着嘴唇随苍邺往竹屋里走了进去。

    进了竹屋,一踏进,她就闻到了很浓烈的草药味,环顾四周的摆设,素朴又简单。

    “她在里面!”秀婉大娘插着手冷声道,对待伽羽的态度很恶劣。

    说完就带起了路,看着她的目光阴沉。

    伽羽收回了视线,半垂眼眸,慢步随她往里面走,然后便看到了床榻上躺着的九琏。

    九琏脸色苍白极了,连气息都又轻又浅的,瞬间她就提起心来。

    往床榻边走了几步,却被秀婉大娘伸手挡住,只听到她冷然说道:“如果连九琏都因此丧命,我一定会杀了你,就算你逃去白魔林也一样!”

    她捏紧了裙角,手心未干的血迹和红色的裙角交融起来,衬得红裙更红了。

    “我知道。”伽羽诚恳地点头。

    秀婉大娘放下了手,冰冷地站在一边凝视着她。

    她走到床榻边,拿出了腰间的小藤条,轻声询问道:“菁荼,能麻烦你吗?”

    “当然可以,主人!”菁荼为自己主人被人敌视而感到不满,但主人似乎对那个凶巴巴又充满仇视的大娘很在意,它只能尽力帮助主人做好主人要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