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明张大的嘴巴像是塞进一块硬石头，沉默半晌才机械般地收回，低着头故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唐欣也只是低着头，抖着身子在那咯咯笑。
服务生轻声问道秦小斌：“先生，您要点哪三样菜呢？”
“深海雪贝、香煎麻辣骸排还有一份雪菇浓汤。”秦小斌合上菜单，“对了，浓汤多加些胡椒和辣。”
“好的。先生还要饮料吗？”
“那就加一杯火酒就好。”
“您是一人用餐还是…”
“就我一人。”秦小斌说。
“您的点菜总价是四千九，金额不满最低消费。您看还需要什么吗？”
对于这些菜，完全已够秦小斌一个人的份量，他没有更多想要吃的。“菜无需再点，你们还有什么特色服务吗？”
直到此时，服务员脸上才露出闪光般的微笑：“由于您是一人用餐，本店还有陪吃陪聊服务，长相标致漂亮的女孩，陪客的价格是一次一千元，性价比绝对高。”
想到自己一个人吃饭也确实尴尬，秦小斌可不想成为那闪闪发亮的电灯泡，于是点点头：“嗯，那我要一个，正好一个人也无聊。”
顶楼的服务，都配有专属的厨师，不过五分钟的等待，秦小斌的菜色已经上齐。
一架钢琴滑出，上面坐着礼服式穿着的乐手，正在弹奏悦耳的琴声，给这顿饭又添上不少乐趣。
随之而来的，是红色抹胸长裙，丝滑的蚕丝服饰挨着嫩白的肌肤，犹如柳条般的细腰踩着又细又长的高跟鞋，配合着钢琴奏乐声，富有节奏的踏地声走向秦小斌一桌。
“您好，先生。”女人率先向秦小斌伸出修长的手，“我是缘来餐厅专门为您提供陪吃陪聊服务的人。”
当真的有女人来时，秦小斌又有点羞涩，像是花钱在做一件并不正经又羞于启齿的事。可当这个女人温和大方的气质同他打招呼，他才发现，其实更像一个正常的约会。
众人望向气质绝伦的女人，方才知晓缘来餐厅原来还有这么一档特色服务。
祝明明也是登时傻了眼，本来他才是这次的主角，现在秦小斌占有的目光似乎更胜于他。
唐欣倒是羡慕这位女子优雅的气质，细细看几眼，她发现那最大的优点就是颇擅交际的言谈举止。
细腻的脸上并没有刻上久经世故的那种成熟与干练，反而是一种与其这种成熟的言谈不符合的年轻与和善。
“来来来，我要点一首歌。”祝明明招呼服务生。“我要点一首《最美的你》”
“点歌是即时付费服务，需要三百元。”服务员答道。
祝明明很爽快地打开他的虚拟显示屏，不过三秒的时间就把钱刷给服务员。他试图借用这首歌来打破尴尬的氛围。
况且这首歌已在他本次的约会计划中，没有音乐和酒，怎么能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约会呢？
“欣儿，这首歌是送给你的。”祝明明举起高脚杯，示意碰杯。
“谢谢。”唐欣只得碰下杯，抿一口酒。
此时，秦小斌却已忘记祝明明与唐欣的存在，自己正应付着美食佳肴美景还有美人。原来花钱的感受这么好，这么自在，或许以后可以多来。
“您好先生，怎么称呼？我叫景心。”女子坐下后，很自然地开口说道。
“秦小斌，很高兴有你陪吃，正好我一个人也无聊。”
景心用餐刀细致地将骸排的肉与骨切开，她的动作轻巧而又准确，带着点手术医生的风范。
“你也是域灵城的人吗？”秦小斌开口问。
通过景心一系列优雅的举止，他很难想象，景心这样的人物，身后定会有一堆的追求者，做一名区区的陪客，像是放错地方的宝。
“暂时算是吧，我来这里也有两年多。所有的都市都不接受没有价值的外来人员，尤其是像我这样无一技之长，好在相貌上合格，有幸成为这里的居民。”
说起这件事，景心轻描淡写，没有过分的悲伤也没有过度的自卑，好像与自身无关。
“那你之前是在哪里居住？”
“千帆镇。”
秦小斌身体一触，放下要喝汤的勺子，重新审视眼前这名令他又是惊喜又是意外的女子。她的身上或许知道某些他想知道的信息。
“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居住在千帆镇，后来才迁到这域灵市。听说那里危险重重，景心，你又是如何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
景心以一种自嘲的口吻说道：“九死一生，赌上半条性命，被路过的车队救回。”
说到这里，景心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女式香烟，细长雪白，与她的身材十分对应。“不介意我抽烟吧？要是你不同意，我就不抽…”
“只要继续聊你的故事，你做什么我都不介意。”
咔嚓，火苗燃点起烟头，景心深深吸进一口烟，再吐出又细又匀的烟线，夹杂着淡淡的白合香味。
“千帆镇，本来是个好地方，只是骸兽太多，三分之一的人口逃离，只有像我这样的幸运儿才活了下来。多数人死在迁移的路上，杀戮就如电影，循环往复，一幕又一幕。”
“现在怎么样？”
“我离开时，那里被列为危险区。至于为什么还花费大量的人力与物力在镇中，我只听说那里有什么实验室，具体我就不太清楚。
高层的事，我们这些只有半条命的人，哪会懂。”
果然，千帆镇还真不是一般人去的地方。
景心似乎看出秦小斌有什么心思，举起高脚杯要与他碰：“秦先生，怎么会这么关心千帆镇？”
“我朋友在那，顺便关心下。”秦小斌很快给出一个理由。
不过细心的景心却不太信服这个理由，她的眉尖一挑，左手放在桌前，右前撑着下巴，脑袋里思绪万千。
她机灵地回道：“既然你朋友在千帆镇，何不直接问他，要特意来问我？”
秦小斌若有所思，淡然答道：“难道你们的宗旨不是陪顾客聊得开心吗，你这么说难道就不怕我生气？”
擅于洞察人心的景心食指与中指一松，让烟蒂自由落下，鞋跟不偏不倚地踩着即将熄灭的烟头上。
她的脑袋更向前移了一点，大眼与秦小斌直直地对视。
“我怕顾客生气，但我不相信你这么帅的人还会生气。一般人见到我都会盯着我看不停，唯独你是少有的例外。”
秦小斌哼然一笑：“可这并不影响我是男人的事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