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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合作”(中)

    予心阁前,阿曼寻着身后被紫电击轰得残破不堪的阁楼,回眸同时深看了眼叶悔,念及叶悔对阵柳氐宿的隐忍不发。

    阿曼不动声色的藏下心底鄙视,抬眸望向再次围来的隐卫与柳氐宿,寻得众人蓄势待发,阿曼下意识的握紧了灵柩。

    灵柩“嗡鸣”一响,震动阿曼身形一晃,一感随右胸伤口流窜浑身经脉的妖毒,敛眸对上柳氐宿身前一名其貌不扬的隐卫。

    觅得隐卫身上熟悉的猞猁魔气,阿曼又瞥了眼叶悔,瞧着叶悔盯着自己拽住他不放的左手磨牙,心底白眼狂翻。

    ...果然装模作样皆贱人!

    ...叶悔这自送上门的黄雀之意!

    ...简直就是坐观好戏的置之事外!

    ...不过她可不想跟柳氐宿一样成了螳螂与蝉!

    ...她倒要看看叶悔能装到什么时候!

    思绪落定,阿曼看向柳氐宿,柳氐宿眉峰一蹙,低眸瞥过阿曼胸前开始泛黑的腥血,顺势望向阿曼身旁的叶悔。

    方才他就差一点点便能接触到叶悔,谁料阿曼搅局,搞得他差点儿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未探到叶悔势力,反而身受一剑。

    落得如今灵焰灼骨,不过他虽没与叶悔交锋,但阿曼身中妖毒却是事实,眼下他身处叶悔的浮云岙,实在不宜过多留滞。

    由此,柳氐宿回视阿曼。

    “不知少主感觉可还好?”

    柳氐宿隔空一指阿曼胸前伤口,阿曼低眸一瞅身上黑血,擒着身后叶悔看来的别样目光,抬眸对上柳氐宿。

    “那柳长老还好吗?!”

    反问间阿曼朝柳氐宿扬了扬下巴,柳氐宿脸色一黑,招呼隐卫逼近叶悔与阿曼,阿曼本就妖毒入心,只得提剑护住自己与叶悔。

    一脸顽抗决绝,令柳氐宿脱口一喝。

    “阿曼!只要你交出叶悔和灵柩,我就放了你!”

    阿曼闻言一愣,随即沉声一笑。

    “放了我?!”

    说着,阿曼想起九州灭魔的血雨腥风,眸光一寒。

    “那谁放了我天爻宗与父君!”

    声于同时阿曼提剑一指柳氐宿,刺激柳氐宿再道。

    “阿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滚你丫的老妖物,本少主从不喝酒!”

    俗语一出,画风突变,怔得柳氐宿神情一愣间叶悔擒着阿曼紧盯柳氐宿的眼底恨意,念及白蔹当初传回的魔君自焚。

    他自重生以来,虽未回过天爻宗,但对老魔君的护宗之情心如明镜,眼下闻得阿曼满腔愤然,叶悔盯视阿曼的眸光一沉。

    倘若老魔君自焚是为护阿曼与灵柩,那九州一战的目的就是灭魔、除他,而阿曼方才弑杀茱萸的干脆,令叶悔想起烬灵术。

    黎天枢曾言烬灵术的一心一念,纵使阿曼失去记忆,亦不可能对茱萸身上灵气无所感知,眼下灭亲果决着实让叶悔心生疑虑。

    关于茱萸,他多少还有些记忆,毕竟茱萸是助他带走的赤莲的关键一步,可茱萸当时是曼嬅的近身药侍,依照曼嬅爱民如子。

    若非事出有因,茱萸不会落得如此接过,除非茱萸本就有问题,如是一来,叶悔想起他带走赤莲后紧随而来的婚宴之祸。

    宴上妖、冥两界随曼嬅乘虚而入,以至后来悲剧衍生,如果曼嬅随他入万佛寺,甚至归墟禁术重生,都是为了紫魔晶。

    那眼下妖界再来重复当年境况,阿曼为何不联合茱萸与柳氐宿“灭”了他,反而背道而驰对他天爻宗的覆灭耿耿于怀?

    难不成果如自己所想,当年月煌城灭,曼嬅真被算计为‘棋’首当其冲?所以曼嬅才会选择使用禁术复活他又分离他?

    这样一来,曼嬅既能掌控他,又能凭借禁术失忆的特性化身猎物,诱使布局者趁她无知主动出击,从而揭开当年谜底?!

    似明非明间叶悔念及背后布局者颠覆九州的野心,再感阿曼加重握住他手的力道,抬眸望向柳氐宿身前伪装成隐卫的涵虚。

    涵虚接收到叶悔示意“动手”的目光,手臂一抬直逼柳氐宿后脑,惹得阿曼一见涵虚攻上柳氐宿,启齿一喝。

    “柳长老!小心身后啊!”

    一语提醒,柳氐宿转头便见涵虚利刃袭面,猛退一步,反手握鞭对抗涵虚,如是局势扭转,叶悔转眸一盯阿曼。

    阿曼擒着叶悔眼底怒意,心知叶悔欲让涵虚灭了柳氐宿后再慢慢‘收拾’她,可她又不傻,岂会坐以待毙。

    由此阿曼左手拉过叶悔,右手往嘴里塞进一颗沅藏香给的止毒丹,抬眸一望临空对阵的涵虚与柳氐宿。

    如今她已抓到叶悔,并得到柳氐宿身上的半块铜牌,只差时机与叶悔达成合作,眼下可绝不能让叶悔先灭了她。

    思已至此,阿曼拉住叶悔就往院外跑,柳氐宿一瞧叶悔与阿曼脱离视线,纵身追了上去,涵虚见此紧随而上。

    一来二去,林中三股势力你追我赶,惊飞树上停候的夜莺,夜莺直冲天际,一路跃过皓烟笼罩的浮云岙。

    岙间灌木无边,阿曼一边跑,一边环视四周迷惑视线的皓烟,念及思莲苑外陷阱重重,下意识转头看了眼叶悔。

    寻着叶悔怒火待发,阿曼闻得叶悔似要开骂,故意跳上古树,致使叶悔迎面撞上树枝,一张口便吃了满嘴绿叶。

    一时妾可忍爷不可忍,气得叶悔一感林间追来的柳氐宿与涵虚,觅得阿曼再次起跃,反向一拉阿曼抓住自己的手。

    下一秒阿曼身体回弹,头“嘭”的撞上树枝,震动树叶“唰唰”直落间阿曼与叶悔同时跌坠树下枯叶堆。

    荡起枯叶,落了从枯叶堆中钻出的阿曼与叶悔满头绿油油,阿曼看着叶悔头顶绿叶,低眸对上叶悔眼底怒火。

    四目相对,阿曼右眼一跳,只觉她这下可把叶悔得罪得不轻,不过阿曼转念一想,反正又不是一、两次了。

    而叶悔擒着阿曼额上青包与面上血痕,一时怒火无处可发,垂首深吁一气,之后抬起被阿曼紧抓的右手。

    “我说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阿曼看了眼叶悔举起的右手,眉峰一扬。

    “不可以!”

    拒绝干脆,叶悔凤眸一眯。

    “为何?”

    为何?!阿曼心下一“呸”,我要现在放了你!不等着被你杀吗?我瞅你人挺贱!想得也挺美啊!

    于是,阿曼扬唇一笑。

    “因为夫妻本是同林鸟,妾怎能在危急时刻弃爷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