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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要不是在三和镇滞留了三天,襄王爷一行几百人早该两天前就到襄州城内了,害得迎接他们的襄州司直官站在驿站口伸长脖子等了几天,可终于把正主给盼来了!从南城门到王爷府一路铺上红地毯,两旁旁满了整襄州的文武官与欢迎的人们,鲜花掌声无数,敲锣打鼓的乐队开路,可谓风光无比。

    夜岱融与雪琪坐在红枣马上,居高临下,受万民景仰。可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穿过一张张或真心或僵硬的笑脸,她还是捕捉到了站到人群最外边无动于衷甚至嘲讽的目光,也是最真实的目光。她悄悄看眼旁边飘飘然的王爷,这样的王爷才让她把她认识的傻瓜重合起来,不觉有点好笑,想必他也是看到的,谁都不比他清楚,她的王爷,他的王妃,呵呵。

    新的王爷府虽不比京城的大型豪华,不过也大气磅礴,有府邸花园,总的来说还是不错滴,别的不说,最起码住得比京城的舒坦,胡作非为也不怕别人看在眼里,多好!不消半天,大厅上便推满了大大小小的礼品,都是城中权贵下重本前来巴结的。王爷一早跑到后面玩闹去了,雪琪便吩咐肖主管把送礼的名单一一登记在册。

    岱融兴冲冲地跑进来,说他找到一个好玩的地方,看他那模样她恍惚一下觉得又回到了从前,于是放下心中别扭跟着他跑了出去,他总是那样专断从来不问她愿不愿意,她也早已习惯。

    “这是什么地方呀?”就一个没有窗的房子,关上门就黑房一间,有什么好玩的?

    “嘘,别吵,好玩的还没开始呢!”他示意她安静。

    岱融刷地点燃了火把,她看到了头顶上似乎布置着很多密密麻麻的丝线,线上隔一段就有一个结,似乎包着什么东西似的。只见岱融把火把靠近一条丝线,丝线便燃了起来,火把被吹灭。黑暗中只见得细细的一条火舌延至结处,那个结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遇着火便喷地闪耀一下,仿佛黑夜里突然冒出一颗闪亮的星星。交错的丝线越燃越多,被点燃的结就越闪越频,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娘子,是不是很好看?”他还是叫她娘子。

    “好看,像繁星。”她赞同地说。星星……雪琪突然一愕,黯然的眼神藏黑暗中,他带她来看星星。“想不到王爷还喜欢玩这些小玩意。不过做得真不错!”

    他高兴地笑了,在闪烁的星光依然灿烂,仿佛在回忆住事:“这玩意不是我想出来的,只是我很早就会做这个。”

    “哦,谁教你做的呢?”她装作不在意的问。

    他的眼神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回答:“一个很重要人。”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他被困在石洞里,久不见天日,于是便有人用干草与干藤做了这个东西,点燃着他的希望。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人,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她不再问,因为她猜到那人是谁。

    他收起追忆,也沉默起来,这是他从来不与人分享的秘密与快乐,他也想不通,怎么一个冲动就带她来看了,记忆中的声音犹在耳畔:“如果我不在你身边,就找一个你信任的人与你分享快乐,这样你就会收获两份快乐。”

    他信任她吗?

    肖管家捉住两个在王府门前撒野的小毛孩,禀报给两位新来的主子,请他们定夺。宫雪琪看管家脸露难色的样子,貌似对犯事两人也无可奈何。看着大堂上五花八绑的两个少年,大的一个就十二三岁,小的约十岁。两人看到高高在上的王爷王妃居然没有丝毫畏惧,有的只是满脸的不屑与叛逆,可真教人不解了。

    雪琪问管家:“他们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

    肖管家恭敬地站到厅堂中,说:“回王妃,他们俩是刘家的两个儿子,刘父早些年犯了事获刑,刘温氏一人扶养二子,忙于生计疏了管教,以致二人顽劣难驯,经常闹事,而且两人最爱来王府捣乱,涂花大门或者向里扔石头等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雪琪好奇了:“怎么堂堂襄王府还容得有人三番四次来捣乱?”

    管家一听吓得冒汗,连忙跪下请罪:“是小人管理不善,小人知罪。”

    雪琪示意他起来:“我没问你罪,不必惶恐。那么眼下之事依法该如何处置?”

    肖管家虚惊一场,依然提着心正色回答:“两人行为恶劣,破坏王府对王爷不敬,依照东方律例,应杖打三十板,然后收监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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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琪看到座下两顽童还是没有悔改之意,再看肖管家反倒为他们两人担心起来。于是说:“既然如此,管家依法照办即可。”

    这时王爷也凑兴地说:“对对!把他们关进牢里,看他们还敢不敢砸我们大门!我就奇怪为什么门头上的鸟巢穿了个孔,原来是给他们砸坏的!”

    王爷王妃都这么说了,肖管家只得把嘴边的求情话语吞回去,一脸同情的命下人押着两少年出去。

    哼!哥哥瞪了一眼王爷王妃,也不求情,昂着脖子被家丁带出去。

    哼!弟弟也学得哥哥一身傲气,还不忘回头仇视他们一眼。

    雪琪暗暗吃惊,那目光并不陌生,因为自己第一天踏进襄州就看见过。肖管家爱莫能助的样子她也看在眼里,她是想搞清楚,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让他们为了出一口气,连性命都不放在眼里?

    书房内。

    夜岱融伏在案上挥动毛笔,煞有介事不知在写什么,宫雪琪嘴角含笑,就站在他身旁磨墨,夕阳的余晖从西窗照进来,金黄金黄的洒了一室,很温馨的一幅画面。但近看准让人吐血:王爷笔下的不是什么重要文案或书画笔法,而是杂乱无章的涂鸦,有山有水、有路有房子、有人也有禽受……乱的是他画的鱼被“栽种”山上,猪牛鸡狗则被赶到河中养着,禽受住进房里,人们却四脚着地被反过来奴役……岂止是乱,简直无法无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