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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金线蛊虫

    “师傅,阿柔知道阿凌哥哥中了什么蛊!是金线蛊虫!”傅元柔开口说道。

    “金线蛊虫……”

    “师傅,阿凌哥哥毒发时手腕上会出现一根细细的金线。阿柔前阵子刚刚研究过,金线蛊虫生于南蛮北部,喜寒,恶热。蛊虫发作时浑身发抖、冒汗,严重时还会昏迷不醒。”

    “师傅,您看阿柔说的对不对?”

    “好,阿柔说得对。都怪师傅太过大意,以为中原京城并不会有人对蛊虫有所了解,才忽视了蛊毒。”

    “不过现如今,为师既然已经知晓是蛊虫作祟,那阿凌小郎君便是有救了。”

    “可……这金线蛊虫我们也还得区分究竟是子蛊还是母蛊才行!”

    “就怕郎君中的是子蛊的蛊毒,这样的话只能将子蛊抑制住,待找到母蛊才能彻底根治。”

    “不要,师尊…不要……”

    南星目光哀求,一身白衣沾染了血色,她面色苍白,双手被禁锢着,两只腿无力的拖跪在地上,唇角的那抹嫣红衬得人格外楚楚可怜。

    “师……尊……师尊……”南星强忍着疼痛,哀求的看向面前那位眼神淡漠、面容沉静的清冷男子,嘴里仍然还在唤着“师尊”二字,仿佛这两个字具有很大的魔力,能够缓解她的疼痛一般。

    而她口中的师尊此时却是面无表情,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台上一个国字脸留着络腮胡,面相凶狠的男人出声“离姜!这妖女勾结魔域、残害同道!今日若你凌云宫不清理门户,便休怪我逍遥峰越俎代庖,替你铲除了这祸害!”

    此话一出,各大派纷纷出言附和,不约而同的说道“肖掌门说的对!这妖女该杀!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落仙台,“她是我凌云宫的人,自当由我来动手。”

    南星双眼攒满泪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她满心信任的师尊,眼看着他提着澄明剑,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每一步都在自己的心上狠狠地插上千刀万刀。

    “不要……师尊……求你……不要……这么残忍……”南星艰难的摇头,虚弱的哀求他“师尊……师尊……”

    眼泪夺眶而出,泪水模糊了视线,南星却依然能够看清眼前那清冷无情的人。

    只见寒光一现,伴随着一声惨叫声,白南星的经脉尽断,通身修为也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南星眼神中透露着不可置信,嘴巴微张,一声一声的呐喃着“师尊”这两个字,却因为极致的疼痛无法发出一丁点声音。

    她望向眼前的师尊,目光中参杂着诸多情绪,或是绝望或是恨意又或是……眷恋,最终都成为虚无,双眼渐渐失去焦距,随后昏倒了过去。

    那清冷之人孤傲的站在落仙台中央,手中的澄明剑在阳光下闪着泠泠寒光,鲜红的血迹顺着剑身缓缓而流,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沉默良久后,他才开口说道“逆徒已经脉尽断,修为尽废,从此刻起便是一个废人,再不能伤害无辜,诸位可还满意?”

    那个逍遥峰掌门立时站出来反对道“不可!这妖女勾结魔域,偷盗四派神器,罪无可恕!可怜我那徒儿,只因发现了她的恶行,竟被她打的神形俱灭!如此作为,只怕除了我逍遥峰,不知还残害了多少正道人士!诸位!今日若不能除了这祸害,我肖某人,乃至诸位!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无辜惨死的门人?”

    “肖掌门所言极是!离姜仙上,除魔卫道正是我等修仙之人的毕生责任,您贵为上仙,更是应该以此为大任才是,怎能因为这妖女曾经是您首徒便心慈手软?”说这话的是一个淹没在台下的普通修士。

    许是因为那人的推动,台下众人都闹得沸沸扬扬,全都异口同声说着“还请离姜仙上勿要心慈手软!”

    离姜此时双眉一皱,似乎是嫌弃台下的聒噪声,双眼闪过一阵杀气,随后眼神一闪又举起剑,往南星胸前刺去。

    只听“噗嗤”一声,南星被剧烈的疼痛给震了起来,脑子瞬间清醒,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曾经最敬爱的师尊,直到双眼渐渐无神。

    离姜并没有看她,他神情淡漠,无情地转身,说道“如你们所愿!”,随后像是不愿沾染这世间的俗欲,御剑离去。

    南星眼看着师尊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践踏自己,一次次无情的离去,突然间没了半点生的希望,只恨不得尽早死去,远离这人世间的一切。她双目紧闭,全身无力地瘫在落仙台。直至最后,她的脑海里还闪过无数画面,心里想着如果……如果能回到从前,回到那个虽然辛苦却无忧无虑的时候,该有多好啊……

    十年前……

    南星还是个八岁孩子,她无父无母,每日每夜都在为了温饱而努力,可一个八岁孩子又能够做些什么呢?偷?抢?还是乞讨?呵!这些,她都干过。

    自她懂事起,她就懂得这个世界别人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不管让她做什么他都能做!但任何事情都有例外,而那条小流浪狗就是南星的例外,它自小陪着南星长大,只要南星被其他乞丐欺负,它都会挺身而出保护她。不过,就连这唯一的例外也在她十岁生辰的那天永远的离她而去……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她一身褴褛,脚上的鞋破了好几个洞,大脚趾露在了外面冻的通红,怀里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狗,一家一家的敲着医馆的门,急切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街道“大夫!大夫!求求您了大夫!求求您行行好!救救它吧!大夫!”

    那些大夫打开门瞧见她那肮脏模样,纷纷摆手恶狠狠的赶她走“哪里来的小叫花子,走走走!赶紧走!我这不接待你!”

    即便如此,南星仍然不肯放弃。即使脚被冻的走不动路了,她仍然不惧严寒,一家一家的求救,直到有一个好心的大夫开了门。

    南星感激的看向那个大夫“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您的大恩大德我来世一定做牛做马回报您!”

    那个面相和善的大夫说“赶紧进来给我看看吧!”

    南星赶紧将狗狗放在医案上,安慰的抚摸着它,对它说“小白,没事了啊,大夫一定能救你的,小白!”

    小白似乎能够感受到她的不安,颤颤抖抖的将爪子搭在她的手上,水润的眼睛安慰的看向南星,示意自己无碍。

    良久,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唉!它伤了肺脏,已然没救了,节哀顺变。”

    南星无助的下跪磕头“大夫,求求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大夫!求求你治治它!”

    大夫唉声叹气,扶起了她“小姑娘,不是我不想救,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呀!唉!节哀顺变吧。”说完便离开了。

    南星哭着抱着小白“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那群人打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小白……对不起!”

    小白好像十分懂得南星现在的心情,艰难的蹭了蹭她,爪子安慰的搭在她的手背上,好像在说“没关系,我不在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随后缓缓闭上眼睛,安详地死在了南星的怀里。

    南星抱着它一直哭,一直哭,直至怀中的尸体逐渐变冷,才离开了医馆,回到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好好埋葬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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