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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5 章 第 185 章

    185

    陆则从宴席处离开,回到棣棠院,把斗篷脱了递给小厮,正这时,常安匆匆从外进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世子,京中来信了。”

    陆则闻言只嗯了一声。二人进了书房,陆则取过信看,信是留在府中的严殊写的,三日一封,倒并无什么特别。

    陆则之所以敢陪着阿芙来苏州,也是猜到这情形。按照以往的战事,蒙古从未在冬天发动过战争,秋季丰收、谷盈仓满,若要劫掠,会选在十月前后。父亲来信,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一入冬,人马寸步难行,易守难攻,对攻方而言粮草难以为继,也不划算。如不为粮草,只为疆域,则会选春耕时节发动战事。边关九镇皆自给自足,一部分兵力便是农闲为兵,农忙为农,战事一旦打响,春耕乃至整年的收成必受影响。越往后打,对蒙古越有利。

    北地无战事,朝中也难得太平。

    “近日朝中太平,唯一事引朝臣议论。陛下有意为明安公主晋长公主封号,礼部尚书认为公主孀居,不宜加封。陛下不虞,翌日撤礼部尚书一职,由原光禄寺卿接任……操办册封典庆仪式。都察院与大理寺上谏,被拦在宫门之外……首辅未得面圣……”

    大梁册封的长公主不算多,因高祖册封其女为怀慈长公主,怀慈长公主曾代父镇守城池,比男子毫不逊色,因此受封。一开始把标准定得太高,接连几代帝王都未曾封长公主。后来一位是和亲入藏的昌平长公主,先后易嫁三次,在藏颇有民心,其子在大梁的支持下继承王位,尊大梁为父国。昌平因此受封。

    至于陆则的母亲永嘉长公主,则是因为下嫁卫国公府。比起前面几位,永嘉长公主并无功劳,只是先帝态度强硬,再加上当时卫国公府与皇室关系很紧张,亟需一桩婚姻来缓和关系,是多方争执下的妥协。但永嘉公主自册封后,从不插手政务,也不以长公主的身份自居,低调得让人几乎忘了她长公主的身份,纵有不赞同的声音,而后便也渐渐消弭了。

    毕竟朝臣反对册封长公主,并非要与皇帝对着干,而是因此身份的特殊。长公主可干涉政务,不是私下说几句的那种。

    同样是和亲,比起昌平长公主的居功至伟,明安公主只能算得上平平,且她回梁一事,国库耗资甚多,不满的声音都还没压下去。

    以过去陆则对宣帝的了解,觉得这事不大像他的做派,宣帝仁弱,朝中反对的声音这么大,他不可能如此坚决,但那是从前,现在陆则对自己这位舅舅,却不敢妄下定论了。

    如果说软禁威胁,算不上毒辣,只是为了稳固皇权,那下令处死他母亲,处死一母同胞的长姐,却不是一个仁弱的人做得出来的。

    陆则有时候甚至怀疑,宣帝的仁弱、无心朝政……都只是他身为一个帝王的伪装罢了。如今册封长公主一事,犹如印证了陆则的猜想一样。

    陆则合上信,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什么也没有说。

    ……

    送走最后一位宾客,江晚芙看向陪了她一整日的高姨娘,朝她微微笑了笑,温和道,“今日忙了一天,姨娘累了吧?早些回去吧。”

    高姨娘屈身应下,带上自己的丫鬟走了。惠娘上前扶江晚芙回棣棠院,二人边走边说话,惠娘有些感慨,“……先前还觉得这高姨娘木讷了些,这几日下来,倒见她十分用心。今早螃蟹那事,换做一般人,也就当没看见了,她倒是肯管。”

    江晚芙也对高姨娘大有改观,其实真要说相貌,高姨娘也就一双眼略微好看些,称得上含情凝睇四个字,只是总低着个头,却缺了几分灵动。若性情再讨喜些,便是顾盼生辉了。但她却是很守本分,循规蹈矩的。

    江晚芙想了想,轻声吩咐,“惠娘,明日你翻翻行礼,看有没有什么头面首饰,衬她的身份的,给高姨娘送过去吧。也谢她这几日的帮忙了。”

    惠娘应下,又想起一事,便张口道,“对了,奴婢今天跟高姨娘的丫鬟说话,倒是听那丫鬟说起一事。您还记得你有孕后,江家送去的礼麽?”

    提起这事,江晚芙自然还记得。因为当时无论是她还是惠娘,都觉得很蹊跷,没想过江家会送这么重的礼。她点头,“怎么?”

    惠娘就笑着解释道,“那礼并非夫人定的,夫人去年就病了,是高姨娘拟的……这么说来便不奇怪了。”

    江晚芙有点疑惑,“去年就病了?”

    惠娘点头,“是啊,说是弱症,吃药养着,但也不见好。”

    说话间,已经走到棣棠院,丫鬟挑了帘子,江晚芙便也不再问杨氏的事了。看到陆则正倚在罗汉床上看书,看到她进来,就把书合上了,随手放到一边,朝她伸手,“阿芙,过来。”

    江晚芙被他抱在怀里,他的手就慢慢地摸到她的小腹上,动作很轻,阿芙觉得有点痒。她现在已经显怀得有些厉害了,睡觉都必须侧躺着,否则觉得压得很厉害,怀孕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自己经历过,便愈发体会到母亲生她的不易。

    江晚芙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陆则听,叹了口气,道,“……或许这就是老人家常说的,养儿方知父母恩。”

    陆则轻轻嗯了一声,从后抱住阿芙,闭上眼。

    他想陪到她生下孩子,但这并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能尽可能准备周全,给她和孩子留好退路。他以前没在意她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但现在却无比希望,她肚子里是个男孩儿,这样即便他回不来,孩子长大了,也能护着母亲。

    要是个女孩儿,孤女寡母,他想想都觉得害怕。纵死了也合不上眼,要从地狱里爬出来见她。

    翌日,陆则在院中教姚晗习武,常安拿了个漆匣进来。陆则看见他,示意姚晗自己练,朝常安示意,主仆二人进了屋。常安便上前把那匣子摆在桌上,“是严先生派人送来的。”

    打开匣子,入目却是一块石头模样的物件,褐黑色,形如煤块,其貌不扬,婴儿拳头大小,气味刺鼻。陆则眉心微皱,严殊送的这是什么?

    旁边还有一封信,陆则拿起来看,信中严殊只道,几日前胡庸府上有人乔装北上,他本以为是胡庸和蒙古人有勾结,派人追查,却发现胡庸派去的人并未接触蒙古或是藩王,半路从一队人手中取了一车药材,探子探查后,其余都只是普通药材,唯有送来的这样,弄不清来历用处。

    严殊还道,“……此物肖似矿石,殊翻遍古籍,未曾寻见。另,胡府与公主府私下往来密切,胡庸几次密会明安公主。”

    这黑漆漆的东西,的确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煤矿之类。

    陆则闭上眼沉思,胡庸自被罢官后,一直蛰伏,唯有上次成国公府的事,从中有胡庸的动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留了个心眼,让人盯着胡庸。这是什么东西,胡庸要如此大费周折运回顺天府,难道如严殊所猜想,是某类矿石,想借明安公主之手,要进献给帝王,重博圣心?

    其实宣帝已经执意要动卫国公府,多一个胡庸,少一个胡庸,并没太大的关系,没有胡庸,他也会重用别人。

    陆则指尖摩挲过那软硬适中的黑块,指尖沾了些褐色的痕迹,他用帕子慢慢擦了,跟常安吩咐,“准备一下,过几日返京。”

    常安拱手退出去。陆则走出去,姚晗还在很认真地练拳。这孩子确实很有天赋,他教他的,他很快就能学会,领悟力远强于同龄的孩子。陆则站在远处看了看,出声叫他的名字,小孩儿很快停下动作,转过头来看他。

    陆则走过去,俯身看他,小孩儿像是被他看得有些紧张,挺直了腰板,但眼睛倒是没有左右避让,勇敢地跟他对视,陆则站直了,垂下眼看他,“姚晗——”

    姚晗应了一声,莫名地仰头看陆则,眼睛浑圆,像小豹子似的。婶娘让他觉得很温暖,像个大暖炉一样,总是暖烘烘的,但对于陆则这个叔父,他却一直不大亲近得起来,总是既尊敬又害怕。

    “如果有人要害你婶娘,你会保护她么?”陆则淡淡地问。

    姚晗却一下子变得很警惕,跟个遇见危险的小豹子似的,“谁要害婶娘?”

    “没有谁,”陆则神情缓和几分,“只是如果。你会么?”

    姚晗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陆则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好孩子……”他直起身,“今日不练拳了,教你兵法。跟我进屋。”

    姚晗一路跟进书房,陆则果然教他兵法,他教的很认真,甚至给他留了课业,一本陆家世代传下来关于攻守权谋的兵书,“看不懂的来书房问我。”

    姚晗乖乖接过去,尚不知陆则给他的,是陆家嫡系的子嗣才能学的东西。姚晗学那些诗词歌赋、四书五经时,无聊得直犯困,看这兵书倒很精神,一直到夜里都不肯睡,还把夫子给的字汇翻出来,看到不认识的字,自己翻书查。不过陆则给的这本字并不多,多是图解。

    红蕖进来,看见他还在看,不由得劝道,“郎君早些睡吧。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她本来还想搬出夫人劝,毕竟她伺候姚晗已久,知晓他是最听夫人的话,无奈夫人从没担心过他看书看得太晚,哪里晓得他今夜怎么忽然这么用功了。

    好在姚晗很听劝,也没要红蕖收拾,自己把书收好。红蕖见他那副宝贝的模样,便也不敢碰,去把被褥抖开了,等姚晗睡下后,她吹了蜡烛便出去了。

    姚晗闭上眼,脑子里还在琢磨刚刚看的内容。

    翌日,他去跟婶娘请过安,便抱着书去书房找陆则了,下人来敲门的时候,陆则正把严殊送来的那黑疙瘩拿出来看,听了后便放下了,叫他进来

    姚晗进了屋,先叫了声叔父,才把手中的书拿出来,翻到其中一页,“……此处我看不大懂,前面说驻扎要居阳面,为何此强调要在阴面?”

    陆则从他手中拿过书,低头看。姚晗也随着他的动作,仰起头,陆则看他仰着个脑袋,抱他坐上凳子,自己则去书桌抽屉里取地形图。这本兵书是专门为扼制蒙古骑兵所写的,很多内容都是根据北地的地形地貌,并非泛泛而谈。

    姚晗坐好等他,陆则拿了地形图回来,跟他解释,“……此处山谷阳面长有一种草,一旦引燃,火势蔓延得很快,且山风助燃,因此阳面不宜驻扎。”

    姚晗认真地点头,又陆续问了其他几处,倒是让陆则有些惊讶,他给姚晗,不过是给他看看,没指望他多认真学,毕竟年纪还小,却不想他小小年纪,居然能沉得下心看这些。

    下人敲门进来,说,“骆卫指挥使大人过来了。”

    陆则点头,“请他进来。”姚晗一听有客人要来,便从椅子上跳下来,正准备说自己先回去,却见一男子阔步走进来,稀奇地道,“咦,这是你儿子?不是听说你夫人还没分娩麽?”

    那男子生得高大,面目俊朗,却生了一双风流的眼,他似乎与陆则相熟,打量了眼姚晗,笑眯眯地道,“怎么跟你生得不大像啊?是像你夫人麽?啊,说起来,我等会儿去见见弟媳吧……”

    陆则知道他素日就是这幅不正经的样子,也并不理会他,只道,“我侄儿。”

    骆峤笑眯眯地点头,“难怪与你不像。”说着,瞥见桌上的匣子,随口问,“这就是你喊我来看的东西?”见陆则点头,便伸手去拿,哪晓得匣子并未扣上,骆峤也是随手,不妨锁扣一松,匣子一下子打开了,一个黑疙瘩从中滚了出来,直接滚落地上,掉在姚晗脚边。

    姚晗本来正准备出去,就听新进来的叔叔笑眯眯喊他,“小孩儿,捡一下。”

    虽是打趣,但他并没有听到什么恶意,下意识听话地俯身去捡,等看清那黑疙瘩,却是浑身打了个寒颤,僵住了。骆峤见他不动,还以为小孩子怕脏,走过去自己俯身捡起来,另只手从腰间拔了把匕首,递给小孩儿,“没带什么见面礼,自己拿着玩。”

    姚晗接过去,紧紧地握着,面色很难看,他怕被人看见似的,说了句谢谢叔叔,低头匆匆出去了。

    “还挺怕生……”骆峤随口说了一句,掂了掂手中的东西,很快便下了结论,摇头道,“应该不是什么矿物……”

    他和陆则是在宣同认识的,他和陆则一样,骆家也是世代从军,只不过不比卫国公府煊赫,他当时去宣同,也算是过去历练。他祖上是负责兵器炼造的,自幼耳濡目染,对各类矿物如数家珍。

    骆峤拿起来闻了闻,皱眉嫌弃地拿开,“就算是,这种硬度,也不可能有什么用处。”说着,随口道,“这不会是什么动物的粪便吧……哪里弄来的?”

    “偶然得来的。”陆则没说实话,骆峤便也不当一回事,把那黑疙瘩丢回匣子里,二人进了书房内室谈正事。

    等他们从书房出来,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骆峤笑眯眯地道,“你让我帮忙照顾弟媳,那倒是让我见见人啊,我认都认不得,如何替你照顾?”

    陆则看他一眼,骆峤收起那副嬉笑模样,正色道,“我是说真的。”

    江晚芙听说陆则带了客人过来,还觉得很惊讶,不过还是赶忙收拾了一番,出去见客了。骆峤方才嬉皮笑脸的,此时却一副正派的模样,道,“我与既明兄弟相称,弟妹不必客气。”

    骆峤并没有久留,很快便动身走了,陆则送他到门口,下人牵了马来在门外等,陆则忽的开口,声音很沉,“多谢。”

    骆峤一愣,转头看他,继而笑了。“这么认真做什么,不过小事罢了。”

    他不想去猜测陆则托孤一般的行为,背后是什么,也不想深究。更多的,他或许不会去做,他亦有家小,但保下他的妻儿亲眷,他一定会做。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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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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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wwω.ΧqQχs8.℃òm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为您提供大神白鹿谓霜的云鬓楚腰最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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