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斯伯不理解母亲为何如此针对苏烟。
他拦下妄图带苏烟出去的四五名保安。
保安们露出为难的神色：“少爷...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请您让开，我们不想丢了这个饭碗。”
“母亲。”
宫斯伯看向宫母，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苏烟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孩子，你接触过后就会明白了。她真的很单纯善良，她都不喜欢我怎么可能在乎宫家的钱？”
“她单纯善良？”宫母快被自己的儿子气炸了，“我看是你单纯善良才对！人家那叫欲擒故纵啊我的傻儿子，你真是被人骗了还傻呵呵地给人家数钱。小五，动手。”
小五从暗处显形。
宫斯伯知道，母亲从政，这些年想暗杀她的人不计其数，母亲便暗中培养了一队身手敏捷的杀手，小五便是其中之一。
整个古堡大厅安静下来，众宾客们都留神着苏烟和宫斯伯的方向，悄悄摸摸地听着八卦。
小五一袭白衣，带着歉意朝宫斯伯点了点头：“少爷，多有得罪了。”
说罢，他猛地伸手钳制住宫斯伯的手腕并将他交给一旁的保安。
“小五？”宫斯伯不可置信地冷声道，“难道你也要由着母亲胡来吗？”
小五冷漠地说：“我是夫人的人，自然无条件听从夫人的一切命令。”
他略过宫斯伯，径直走到苏烟的面前：“我不喜欢对女人动手，请你识相一点，自行离开。”
苏烟盯着小五的脸，皱了皱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一闪而过的画面，在脑海中稍纵即逝。
她抓不住，那是属于原身的记忆，对于她来说有些模糊，除非静下心来好好地回想。
显而易见的，现在并不是她回忆的好时候。
身为职业杀手让小五面对这样的质问也没有慌神：“没有，但既然你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请别怪我无情。”
满是粗茧的手直直地朝着苏烟的后颈劈下。
苏烟眼神一凌，抬手正欲格挡，下一秒却见小五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别害怕。”
封荆将她搂入怀中。
“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苏烟嗅到熟悉的白松香，嘈杂和喧闹在此刻淡去，杂乱无章的思绪重新规整。
她从密密麻麻的记忆中，找到了小五的脸。
冷若冰霜，漠然不动，出现在原身最崩溃绝望的时候，像是在确认什么，接着面无表情的离去。
封荆的身后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保安：“这位客人，你，你没有请柬，你不能进来。”
“滚。”
封荆半掀眼皮，轻亵地吐出冰冷的字眼。
感应到怀里的女人抓着他的衣角因为害怕而止不住的颤抖，封荆踮起苏烟的下巴，宽厚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落下一个安抚的吻。
“阿荆...”
“我在。”
滚烫的泪水从苏烟的眼角落下，顺着脸颊流入封荆的唇瓣之中，封荆品味到了其中的苦涩和悲伤。
他重复了一遍。
“我永远都在。”
苏烟哭得泣不成声，封荆上一次看到她这般难过痛苦，还是在那场葬礼上。
她跪在棺材面前，双眼肿得吓人，哭声凄惨，可因为哭久了，眼角已经没有眼泪流下了。
封荆内疚，明明说好要保护好她，却还是让她收到了欺负。
“吵什么？好好一场生日会，闹成什么样子？”
宫老站在楼梯口，从高处纵览着这一切。
他本已休息，是宫斯伯偷偷派人向他求助。
从宫老的身后走出几名黑衣人，将宫斯伯从保安的禁锢之中放了出来。
宫斯伯向来平静的面容上，闪过震惊，失望和悲伤。
宫老由管家搀扶着走下楼梯。
封荆背对着他，宫老看不见封荆的脸。
可注意到封荆和苏烟两人亲密无间的姿势时，杀意从心起，宫老已经想好要如何杀了他为自己的孙子清理感情道路上的阻碍。
直到他看清了封荆的脸。
宫老惊愕地后退一步，脱口而出：“阿雁？”
他急切地走到封荆的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封荆的五官，似乎是想透过他的脸看谁，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宫老甚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他摇头：“不，这不可能！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你...你的母亲叫什么？她是不是叫封棋雁？她在哪？她现在在哪？你告诉我，你快点告诉我！”
封荆搂着苏烟后退几步。
漠然说道：“你认错人了，我的母亲不叫这个名字。”
“不可能！”
宫老的声音掷地有声。
他颤抖着说：“我知道，她不想见我，她恨我，当年是我对不起她，她恨我是应该的。可是我真的很想她，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思念她，想和她说一声对不起，我想告诉她我还爱她。你告诉我，快告诉我她在哪！我要见她！”
封荆很少从母亲的口中听到有关父亲的讯息。
封荆很懂事，小的时候问过他母亲几回，但每次母亲都是抱着他一个劲的哭，久而久之，封荆便不再问了。
他看着宫老如今这幅狼狈疯魔的模样，恨从心起，吐出让宫老难以接受的真相。
“她已经去世了。”
宫老怔愣地望着封荆的脸：“你...你说什么？”
封荆冷笑一声，继续说：“十年前，你的好儿子派杀手追杀我的母亲，她受了一枪，在医院里躺了三年，因为并发症去世。”
宫母的表情因为封荆的出现而前所未有的慌乱，此刻更是大声怒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别妄图挑拨斯修和爸之间的关系！”
“是不是真的，真相到底如何，我想以你的手段，想要调查清楚并不难。”
苏烟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感应到扣住自己腰间的手温度骤降，她知道，封荆此时的心情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原世界对于封荆的家世一笔带过。
但通过刚才的对话，苏烟猜到了一个大概。
她抬眼看向封荆：“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会让你我都伤心的地方。
封荆点头：“好。”
“别走。”宫老想抓住封荆的手，却被封荆狠狠地甩开，“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你告诉我，你的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