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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刀客(二、三)

    二

    日上三竿,韩铁子还窝在被窝里。他原本是个十分勤快的人,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活。这几年自己当了自己的老板,便懒散了,随心所欲。

    有人敲门,他没有动窝。

    敲门声不屈不挠。他这才起身,舒缓地伸长胳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口念出古代一位伟人的名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敲门声没有停,且越来越急。他不耐烦了,说了声:“来了!”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去开门。

    拉开门,春光里亭亭玉立着一位妙龄女郎,一头流行的披肩发,脸上化了浓妆,眉毛描成了月芽形,嘴唇涂着猩红的唇膏,十分的性感;穿一条白色牛仔裤,配一件西洋红的真丝衬衫,胸部高傲地挺着,裸露的雪白的脖子上带着一条精巧的铂金项链。铁子把女郎上下打量了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说:“你敲错了门。”随手就要关门。

    女郎急忙拦住他:“你是韩先生吧?”

    铁子一怔,随即明白自己就是“韩先生”,点了一下头。

    女郎嫣然一笑:“是韩先生就没错。你租房住?这地方还真不好找呢。”说着不请自进。

    铁子有点不高兴了,沉着脸说:“我还没穿衣服哩。”显然,他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

    女郎却满不在乎:“我不会影响你穿衣服的。不着急,慢慢穿,我等你。”她环目四顾打量着屋子。

    单身男人的宿舍用三个字可以概括:脏乱差。女郎却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这一切。铁子感到自己的隐私被人偷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火却发不出来。有道是,有理不打上门客,何况是位漂亮的小姐。他默然地穿衣服。

    桌上摆着一摞书,女郎顺手拿起一本,封面赫然写着《二十年目睹之怪现象》。她不禁一怔,随后认真地翻看那摞书,《古文观止》、《上下五千年》、《唐诗三百首评注》、《宋词三百首评注》,都是一些古典书籍,还有一本精装《史记》。她讶然道:“你读这些书?”

    铁子斜觑了她一眼:“你以为我看啥书?《上海宝贝》、《安妮宝贝》?哼!”口气很是不屑。

    女郎对他不屑的口气不但没有反感,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他受不了那目光,扭过脸去。女郎咯咯地笑了:“没想到韩先生一个伟丈夫,还怕人看。”

    铁子涨红了脸。他弄不明白女郎怎么会找到这地方来,她到底是什么人?找他有啥事?

    女郎笑道:“韩先生那晚在遍地风流酒楼大长了中国人的志气,你的英名这几天传遍了这一带的大街小巷。”

    铁子明白了,风快地穿好衣服,扭脸问:“你找我有啥事?”

    女郎从肩挎的鳄鱼皮小坤包夹出一张香味扑鼻的名片递给铁子。他接过一看,几个烫金字映入眼帘:金翡翠商城总经理 杨玉环。

    他抬眼又认真看了看面前的女郎,觉着“杨玉环”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稍顷,他想起来了,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中的一位叫这个名。他喜欢读书,书上说唐朝那位贵妃美女杨玉环长得十分漂亮,一次去后花园赏花,花园盛开的花朵看到她的美丽都羞愧地合上了花瓣。不知唐朝那个“杨玉环”美得过面前这位“杨玉环”?面前这位女郎美则美矣,可他觉得有点艳俗,品位不怎么高。他皱了一下眉,说:“杨经理,有啥事你就说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吧。”

    铁子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屋子,也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问道:“上哪儿去说?”

    “上我们那儿吧。”

    铁子答应了。出了门,他看见门前停着一辆红色宝马车。女郎上前打开车门,优雅地一伸手:“韩先生,请。”他不客气地上了车,女郎猛地关上车门,随后坐上了驾驶位,拧了一下钥匙,一踩油门,“宝马”风驰电掣地飞驰起来。不知怎的,他忽然有一种被人劫持绑架的感觉。

    到了说话的地方,铁子才明白过来,“劫持绑架”他的人不是总经理杨玉环。真正的杨玉环坐在大板台后边的真皮转动椅上。她非常漂亮,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年轻漂亮女人的年龄他看不准,高级化妆品和华贵的衣服迷惑住他的眼睛,让他分辨不清。不过,眼前这位年轻漂亮的女人似乎没有化过妆,或者只是轻施粉黛,总之看不出化妆的痕迹,秀发在脑后很随便的绾了个髻,头上脖子上不见饰物,着一袭鹅黄色套裙,风姿绰约。显得卓尔不群。她手拿一枝铅笔正在写什么,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俏丽的脸上溢着微笑:“韩先生来了,请坐。”

    铁子在沙发上落了坐,心里骂自个:真是混账,在外边混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认不出人来。“劫持绑架”他的那位小姐原来是杨玉环的秘书,这时送上一包“软中华”香烟,冲他妩媚地一笑:“请抽烟。”

    铁子欠身一摆手:“谢谢,我不会。”不由得重新打量了她一番,并在心里把她与杨玉环比较了一下。秘书比老板显得更青春更阳光,容貌也差不到哪儿去,只是让化妆品和衣着打扮把品位降低了许多,落了俗。

    杨玉环莞尔一笑:“韩先生喝点什么?×0?茅台?还是啤酒?”

    铁子说:“我不喝酒。”

    杨玉环便对秘书说:“小舒,给韩先生沏一杯龙井。”

    小舒刚要走,铁子拦住了她:“我只喝白开水。”

    杨玉环和小舒闻言都是一怔,面面相视。少顷,杨玉环醒过神来,呵斥秘书:“还不快给韩先生倒杯水来。”

    写字间没备这东西,小舒急忙去找白开水。铁子坐直身子,轻咳一声,问道:“杨总经理,找我有啥事?”

    杨玉环站起身来:“韩先生还没用过早餐吧?咱们去餐厅,边吃边谈吧。”

    铁子拦住她:“我有个习惯,先谈事后吃饭。”

    杨玉环轻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只好依韩先生的习惯办事了。”她坐下了身,“是这么回事,我们商城有一笔外债,想请韩先生帮我们追回来。”

    铁子面无表情地说:“多少数?”

    “五十万。”

    “我的酬劳是多少?”

    “百分之十的酬劳。”

    铁子沉默不语。显然他在权衡。好半天,杨玉环按捺不住了:“韩先生,现在追债的行情都是这样。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铁子开了口:“你开的是珠宝店,敢欠你账的人肯定是不好惹的主。”

    杨玉环一怔,说:“这么说韩先生不敢接这个活?”

    “不,活我接,酬劳百分之十五。”

    杨玉环略一迟疑,说:“行。”

    铁子说:“给我地址。”

    杨玉环拉开抽屉,给了他一张名片。他看了一眼,问道:“汪国泰,他在云南?”

    “他是云南人。前天来到了古城,住在西京宾馆。韩先生几时动身?”

    铁子说:“不会让杨经理等得太久。”

    杨玉环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先生动身时通知我一声,我和你一同去。”

    铁子脸一沉:“杨经理信不过我?”

    杨玉环急忙说:“不不,他和我过去是生意上的朋友,虽然闹到这一步,可我还是不想得罪他。常言说得好,容人一步自己宽。咱们还是先礼后兵吧。”

    铁子略一思忖,说:“你是雇主,我是顾客。客随主便,你咋说我咋办。”

    “谢谢韩先生的合作。”

    铁子忽然问:“你怎么想到来找我?”

    杨玉环微笑道:“那晚我在‘遍地风流’酒楼喝茶,看到你非凡的功夫和超常的胆魄,实在令人敬佩。后来我向王老板打听你。王老板也是我生意上的朋友,我以为你在他的公司供职,一打问才知道你只是常去他那里消费而已。再后来几经打问,才知道了你的住处。今天本来准备亲自登门去拜访你,可临时有点急事,只好让秘书小舒开车去请你。你不会见怪吧。”

    铁子摆摆手:“杨经理太客气了。刚才我把你的秘书错当成了你,现在一睹芳容,才知天外有天。”

    杨玉环莞尔道:“谢谢韩先生的夸奖。”

    这时秘书舒芳送来了白开水,已经有些温凉。铁子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三

    铁子按响了西京宾馆1618房间的门铃,闪到一边,把杨玉环让到了前边。

    半天,有个男人骂骂咧咧地来开门。门开了,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睡袍,块头很大,长相福态。他看到杨玉环先是一怔,随后不悦地说:“怎么是你呀。”

    杨玉环做了个笑脸:“我知道汪老板是不欢迎我的。”

    汪国泰也笑了一下:“杨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杨玉环说:“汪老板,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不太礼貌吧。”

    汪国泰这才侧开身子。杨玉环径直朝里走去,铁子紧随其后。

    这套客房十分的漂亮雅致,浅黄色的真皮沙发,飘逸的白色窗纱,粉红色地毯,大理石茶几,搭配得优美和谐。虽说是大白天,可拉着窗帘开着灯,橘黄色的灯光弥漫着整个屋子,充满着暧昧的情调。客主落坐后,汪国泰给嘴角叼上一根香烟,悠悠吸着,暼了铁子一眼,笑道:“杨小姐今日来还带了位先生,够帅的嘛。”

    杨玉环微微一笑,没接他的话茬:“汪老板,你欠的那笔货款该还了吧。”

    汪国泰装起了糊涂:“货款,什么货款?”

    杨玉环已是见惯不惊,依然微笑着说:“汪老板真是好健忘,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汪国泰用手指叩击着脑门,恍然醒悟的样子:“你是说去年八月份那笔货款吧?不是早已从银行划到你的账户上了吗?”

    这时从洗手间出来一位几乎全裸的妖艳女人。她只穿着一条巴掌大的红裤衩,胸罩都没戴,裸着一身白肉,扭着屁股走路,两只肥硕的乳房在胸前颤悠悠地晃荡。

    “泰哥,说好了咱俩一块儿洗澡,你让我好等呀。”妖艳女人嗲声嗲气,毫不知耻,旁若无人地扭到汪国泰身边坐下,吊在了他的膀子上。汪国泰顺势把她搂在怀中,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在她肥硕的乳房上揉搓着。

    杨玉环俏丽的脸蛋上潮起了赤色,出气也粗了起来。汪国泰扭过脸看着她,笑眯眯地说:“杨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显然,他是在下逐客令。

    杨玉环忍无可忍,脸色由赤变青:“汪国泰,你不要太过分了!”

    汪国泰一脸的坏笑:“怎么,贵妃娘娘吃醋了?我新换的这个秘书姿色还行吧?”

    杨玉环忽地站起身:“汪国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已做到了仁至义尽,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吃啥罚酒呀?我只喜欢吃喜酒。”汪国泰乜斜着眼睛,一脸的不在乎,依然没有松开怀中的女人。他完全没有把杨玉环放在眼里。

    杨玉环气得嘴唇哆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铁子欠了欠身,开腔说了话:“汪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一定听到过这样的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汪国泰用不屑的目光看了铁子一眼;“你是干啥的?”口气充满着轻蔑。

    铁子淡淡一笑“我和汪老板一样,是杨小姐生意上的朋友。”

    汪国泰冷笑一声:“生意上的朋友?我看你是杨小姐雇来的刀客!”

    铁子说:“就算是吧。”

    汪国泰又是一声冷笑:“我要没有钱呢?”

    “汪老板住星级宾馆包二奶,不会没有钱的。”

    汪国泰面露狰狞:“我要不还呢?”

    “我会想办法让汪老板还的。”

    汪国泰忽地推开怀中的女人,怒吼起来:“滚出去!”

    铁子不愠不火:“怎么个滚法?请汪老板教教我。”

    汪国泰猛地站起身,来了个饿虎扑食,一双大拳直奔铁子的面门。他以前练过拳击,深知出奇制胜之道,打倒了刀客,杨玉环这个俏娘们不击自溃。铁子没料到他竟然敢动手,急忙一侧身,轻轻一闪,躲过了他的老拳。他又连连挥拳,都被铁子躲了过去。他急了眼,使出看家本事,一记勾拳直捣铁子的心窝,这一招叫“黑虎掏心”,着实凶狠。铁子又是一闪,躲过这一招。他拳头打空,身子朝前栽去。铁子眼疾,不等他站稳身,来了个顺手牵羊,抓住他的胳膊猛地往怀里一拉,他扑倒在茶几上,把茶杯打碎了。

    汪国泰吃了大亏,恼羞成怒,爬起身来,从抽屉摸出一把手枪,“哗”地顶上了子弹,吼道;“老子毙了你!”

    突然的变故,吓得两个女人都花容失色,失声惊叫起来。铁子没有料到汪国泰竟然有枪,而且还带着消音器,浑身禁不住一颤,脸上却处惊不变波澜不起,可背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滚出去!”汪国泰厉声怒吼。

    铁子稳稳站着没动,脑子却象陀螺一样旋转着,思谋着对策。赤手空拳三四个汪国泰他也不放在眼里,可现在这家伙手中有枪,闹不好阴沟里翻船事小,恐怕把性命都得赔上。

    “再不滚出去我可就开枪了!”汪国泰又喊了一嗓子。

    杨玉环白了脸,急忙上前拉了铁子一把:“汪老板,别发火,我们走,我们走。”

    铁子还是站着没动,眼睛盯着汪国泰手中的枪,笑道:“杨小姐,别怕,汪老板跟咱们闹着玩哩,那是支假枪。”

    汪国泰冷笑道:“别跟我玩这一套,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给我滚出去!”说着,黑洞洞的枪口逼了过来。

    铁子的额头沁出了冷汗,身子往后退,嘴里说:“汪老板,别吓唬我,我胆小。”

    汪国泰阴鸷地笑着:“你小子也不看看老子是谁,也敢跟我较量,看我不咬死你!”一双牛眼恶狠狠地瞪着铁子,举着枪,步步紧逼。铁子往后退着,一双目光紧盯着汪国泰手中的枪,余光却瞥着竖在身后的衣服架,悄然地伸脚一勾,衣服架子倒了,砸在墙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汪国泰一惊,铁子趁他一愣神的功夫,忽地身子一矮,在此同时拳头也飞了出去,正中汪国泰拿枪的手腕。汪国泰“哎呀!”一声痛叫,枪飞出了手,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落到了铁子的手中。

    杨玉环长嘘一口气,掏出面巾纸拭了一把额头鼻尖沁出的冷汗。那个裸身女人吓傻了,缩在沙发上浑身筛起糠来。汪国泰握着右手腕,脸色由红变青。铁子把枪在手中旋了几旋,握在手中对准桌上的花瓶,扣了一下扳机,只听“扑”的一声轻响,花瓶碎成了一堆玻璃渣。他吹了一下枪口冒出的青烟,眼睛盯着汪国泰,冷声说道:“还真是支真家伙。”

    汪国泰脸色灰青,禁不住打了几个尿颤,额头沁出了豆大的冷汗珠子。铁子乜了他一眼,把枪扔到桌上,说道:“汪老板,别怕,杨小姐是要钱不要命的。”

    杨玉环这时恢复了常态,冷冷一笑:“汪老板,我向来是与人为善,以和为贵,可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你这是逼我出此下策呀。”

    汪国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可怜兮兮地说:“杨小姐,不是我赖账,我是真的没钱。”

    杨玉环又冷笑一声:“汪老板住星级宾馆包二奶,说没钱的话都不嫌寒碜。”

    汪国泰不吭声了,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铁子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着:“汪老板,你知道我以前是干啥的?”

    汪国泰瞪着眼睛看铁子,余光却瞅着他手中的匕首。

    “告诉你吧,我干过劁猪这一行,狗猫也劁过,就是还没劁过披着羊皮的狼。今日儿我想学学手。”铁子转过脸来问杨玉环:“杨小姐,你看汪老板的卵蛋子值不值五十万,要是值的话,我给你劁下来。”

    杨玉环恶心地想吐,却还是忍住了,面沉似水地说:“汪老板要真的没钱的话,他那玩意儿我就要了。”

    铁子用大拇指在刀刃上轻轻地刮着,阴鸷地笑道:“这刀刃刚磨过,馋火着哩。不过这里没有麻药,你得忍着点。”玩着刀朝着汪国泰逼近。汪国泰是黑红两道的大玩家,知道今天遇到了克星,额头的冷汗顿时滚了下来,失声惊叫起来:“别别别,我还钱,我还钱,我还钱。”

    铁子厉声喝道:“快拿出来!爷们没功夫陪你玩!”

    汪国泰沮丧地从床头柜取出一个手提保险箱。

    “钥匙呢?”

    汪国泰极不情愿地从裤带上摘下一把钥匙递给铁子。铁子拿过钥匙打开保险箱,满满一箱百元大钞。他点了一下数,五十五沓,把多出的五沓扔给汪国泰:“这个保险箱就算做欠债的利息了。”

    汪国泰这时恢复了常态,吸着一根烟,说道:“小兄弟,身手不凡呀。交个朋友吧。”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铁子。

    铁子接过名片,看都没看扔到了桌上,冷笑道:“汪老板,我不是款爷,也不是名人,没有名片给你。”

    汪国泰神情很尴尬,旋即说:“怎么称呼你?”

    “你叫我老铁好了。”

    “老铁!你可是江湖上人称冷面刀客的老铁?”

    铁子不置可否,拿起桌上的手枪,阴鸷地笑了一下,说:“汪老板,私藏枪枝可是违法的,要不要把它交到公安局去?”

    汪国泰大惊失色:“别别别,咱们最好不要和公安局打交道,那是很麻烦的。”

    铁子揶揄道:“汪老板好像很讨厌公安局,这可不太好,公安局是专管治安的,社会的安定和谐可全靠公安局来维持。这东西在你手里不安全,也会影响社会的安定和谐,可你又不愿交到公安局去,这事还真有点不好办。”

    汪国泰急忙说:“你还给我吧,我会把它保管好的。”铁子冷笑道:“你这话谁会信?我奉劝你一句,别玩这东西,你最好做个守法公民吧。”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扇,目光探了出去。楼下是个公园,一汪湖水近在咫尺,楼影倒映其中。他三下五除二把那枝枪拆成一堆零件,伸手扔了出去,那些零件天女散花似的落入湖中,溅起几滴水花,再也看不见踪迹了。他转过身来招呼杨玉环:“杨小姐,事办完了,咱们走吧。”提上保险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