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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爱情的酸甜苦辣

    杨卓的母亲杨花年轻时候,在读大学时有一个相好就是苏文的亲生父亲——杨阳,杨花死心塌地的等待着那个人归来。不过,最终落得一个怨女的下场罢了。自从杨阳回到南京之后,就杳无音信。就把杨花抛弃了,而杨花家里人嫌恶她败坏了门风,就把杨花生下的孩子丢弃在路边,被苏文的养母发现后就收养了他。但是杨花和杨阳两人之间的纠葛却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苏文送人的十岁那年,杨花和杨阳再度重逢了。

    话说杨阳这一年回乡祭祖,时隔几年的光阴,杨花已是大学校园的园丁,见她秀丽端庄中多了少妇的成熟与魅力。多添了些艳色。而少妇身上则散发着一种成熟的女人味,这是一种由内而发的美,她像一朵妖娆的莲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但香气袭人,让他欲罢不能,这样的美才是惊心动魄的美。他便打起了这位成熟美艳少妇的主意。不禁对昔日的情人又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而杨花对杨阳却是从末彻底剪断情念。她一回头就被巧舌如簧的杨阳哄骗得团团转,单纯的杨花就轻易相信了他满口如蜜的谎言,相信了他当年抛弃自己是不得已之举。当两个人约定了见面的地点,杨花悄悄地溜出学校,满心欢喜以为杨阳这一次会带自己远走高飞,从此和她双宿双飞做成一对比翼鸟。

    其实,杨阳早已在南京给自己娶了一个上海的小姐作太太,他是决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而得罪那位上海太太的。只不过想和杨花暂时做一对露水夫妻,于孑然寂寥之际成就一段风流韵事,怎么可能带她走呢?杨花的想法太单纯了,却不知道危险正如幽灵般在她沾沾自喜中悄然降临了。在外人的眼里,他们是琴瑟和鸣幸福的一对,可是谁料想到平静的湖面下,早已暗流潜涌。

    这种风流男人也最怕遇上这种死心塌地的女人,怕沾上了身甩不掉,本来风流韵事没有做成,已经窝了一肚子火气,又担心摆脱不掉,提前作好推托。沉下脸道:“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园丁,你我之间的情缘就此一刀两断。”说完,就无情地推开了她,迫不及待地扬长而去。浓浓的酸楚侵袭着她的心,她的嘴直哆嗦,紧紧咬住下唇,努力克制住。

    未来的路会是怎样,她心里唯有一片茫然与惆怅。

    杨花怎么也不理解让自己牵肠挂肚的男人为何就能这么不痛不痒,草草地结束了和自己的这段情缘。一个女人一生中被骗一次是可怜,被骗两次那真是可恨。

    所有的人都知道,爱情需要包容,爱情更需要小小的距离。当爱情彻底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当两个人之间充满着怀疑和不信任的时候,爱情终将走向终点。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杨花就一直没能摆脱忧郁的心情。多年的期盼已经划为泡影,杨花此刻才明白,杨阳只是她生命里中匆匆过客,每当一个人沉静下来时,她的脑海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这样的问题。可是想得越多就越不明白,她始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她总是在这条路上不停地错过,再错过。她想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港口,可是她却仍然在海上飘泊,她看不到停下来的那一天。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静静地望着遥远的天空,她突然又想到了那几个字:爱情到此一游。那是一道无人问津的伤疤,更是一个女人沉重的命运。

    匆匆一年过去了,她在痛苦中徘徊,直到她遇见他的那个漆黑的夜晚,这座城市里下着瓢泼大雨。他将伞悄悄地高举在她的头顶上,为她遮挡雨水的侵袭。她转身一刹间,看见他清澈的双眼和灿烂的微笑,像是给她带去了久违的温暖,她的世界一下子变得五彩斑斓。与他相处的日子,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常常能够看见她的脸上挂着最美丽的微笑,能够听见她最悦耳动听的笑声,能够看见她快乐地翩然起舞。这个人就是杨花现在的丈夫,杨卓的父亲。

    杨花是一位站在讲台意气风发的女教师,因为一件偶然的事件,竟放弃做教师的资格决定下海,而且用了几年的时间,便把自己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成了拥有上亿资产的董事长。

    邂逅(一)

    有时,我们以为彼此只是两条没有交点平行线。不曾想,却在某一点,或更远的一点,有了一场不期然的遇见。

    这天傍晚,张梅来北京旅游,驻足未名湖畔。看湖水如镜惹月光垂青,独赐三千光华,碎作一泄春意。无意间从湖那边传来一阵低缓轻柔的琴音,仿佛是远古的时空悠然而至,大弦音似春风浩荡,小弦似山涧的溪水,宁静地、舒缓地、沉稳地回旋在耳边,如远山的清泉泻入久枯的石崖,一股柔缓的音乐淡淡地由耳底润入心田。给张梅沸腾如岩浆的脑袋带来一丝清明,莫名其妙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有股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张梅觅着琴音快步走过去,在八角亭子中,看到那弹琴的人,身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那柔和的琴音正潺潺地从他的指尖流泻出来,婉转轻盈。琴音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塞外遥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可看出弹琴者技艺高超,如此美妙的声音,使张梅感到春意的萌动,感到初春慎微的呼吸和轻缓的步履,聆听到大地解冻的轻响和冰雪消融的微音,感觉到草木抽芽的轻摇和花朵绽蕾的颤动。

    这时张梅拍着手走过去,一曲罢了,清婉的余音袅袅地在半空盘旋。弹琴的白衣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无视着张梅说了声谢谢。

    刚刚先生的那段琴音,纯粹得令人动容,令听者的生命亦变得泰然。张梅微笑道。

    “再好的琴音,若无知音人欣赏,也是枉然。”

    张梅温和的看着眼前这个弹琴人,微笑道:“不知道先生是否愿意为小女子再弹奏一曲?”

    他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手却抚到琴上,拨动琴弦。瑶琴古朴的声音悠然响起,像一片片落叶从枝头翩跹而舞,颤微微地落入清澈的小溪当中,许多花瓣在湍急的水面上随波逐流,如同一根无根的浮萍,无边无际的寂寞从琴音里弥漫出来,遏制了张梅的呼吸。

    那是一种宿命般的寂寞,不同于高处不胜寒的孤寂,不同于知音难求的自赏,不是楚痛,不是自怜,不是忧伤,那是从骨子里,从生命里透出的无根寂寞,与死亡融合在一起,生命仿佛随时都会在这种寂寞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什么也抓不住。

    张梅悲伤地望着他清瘦的俊颜,无法言说那种几乎窒息的感觉,空气中有远古时代的味道,她听到“曲终独立敛香尘”的那个声音,琴音在他那纤长的指尖悠然地消失了。一曲之间,张梅的生命仿佛游走了千年。仿佛回到千年前的西湖,在断桥边,她与他,抬眉凝望的一瞬间,那是白娘子最美丽的一刹那。可是就在那一瞬间,白娘子升天了。一滴眼泪从张梅的眼中滚出来,顺着脸颊慢慢地滑落。当弹琴的人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张梅,那一刻,他傻呆了,眼前的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张梅。在湖边弹琴的人就是苏文,他的心又是一阵颤动,他真情意切在异乡遇见张梅。

    “真没有想到,我们能在这里见面了,张梅。”苏文重复说着。“真是始料未及呀!我们到底又相遇了。”

    张梅微笑着,不时地耸耸肩。说这话之前,他们两人已经彼此端详了对方半天,当张梅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位英俊无比的帅小伙子,盯着尽在咫尺的脸,这一仔细细看,倒硬生生抽了一口气,漆黑如绸缎般的头发蓬松地竖立在头上,消瘦却刚毅的脸庞,挺直如古希腊雕塑的鼻,棱角分明的薄唇,粗黑挺拔的浓眉,无一不比例均匀精致,完美无可挑剔。曾经青涩懵懂的男孩,长成眉目忧郁的成熟男人。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成熟男人的稳定气质,不禁在心中暗叹,难道这世界上还存在着这丰神如玉般的男人。张梅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如诗如画的男子,心中有些微微惊讶。他的琴弹得极好。张梅闭上眼睛,用心感觉那舒缓的琴音,一时之间,只觉得心思变得极其纯净,地位、金钱、爱情、世俗的欲望,统统离她远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存在,似乎从混沌初开,一直等在哪里,等待聆听他的声音。如今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却让她感觉到了另一份似曾相识的熟悉,在他的身上,隐隐地事先出现了另一个人熟悉的身影……

    张梅不禁微皱了眉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就是苏文,你还记得我吗?不过,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张梅惊讶地说:“什么,你就是苏文?不会吧!”

    苏文慢慢地说:“我就是苏文,我去韩国做了整容,你当然就认不出来了。”噢,张梅恍然大悟地说:“你的声音没有变,我已经听出来了。”

    她莞尔一笑,那笑声很是清淡,笑容也舒展得恰到好处,宛如一朵幽幽盛开的茉莉。当苏文看着张梅那一刹间,仿佛如有一缕清幽的香味扑面而来,他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她的身上的确透着幽幽一缕冷香,淡如水,寒如冰。

    对于一个内心孤寂的人来说,静寂的夜晚是最难熬的。这些年没有刺脑的女人来烦,他有简单的满足,就像是身体有一处病痛这些年都是被封冻了起来,不曾发作。但是,自从她的出现,他的病痛又隐隐地开始复发了,她就像一团火,和他身体那块冰,纠缠着。

    想着这些,苏文脸上却依然是收不住的幸福荡漾着。张梅微笑着上前和苏文亲切地握手,“真没有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世界上的事真是无奇不有呀!谁会预料得到啊!”张梅就这样臆想着,两个人坐在斜斜的屋顶上,欣赏着这圆如明镜的月亮,她高高的挂在天际上,四周静得只剩下风的气息,月光漫过各式各样的屋顶,世界就在脚下,沉思得很安静。隐约地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声音,然后在微微的呼吸声中,在那细语绵绵的温暖话语中,渐渐地睡去……

    八角亭子外面不知道何时飘起蒙蒙的春雨,雨丝又轻又柔,湿润的微风清凉凉地吹拂进来,园子的景色蒙上一层氤氲的雾气,一缕湿气迅速向周围散开。一个高大而魁梧的汉子,撑着雨伞急冲冲地跑进亭子,动作麻利,他收了伞,抬眼看着苏文,笑着鞠躬行礼:“苏总,天下雨了,亭子里的风大,杨董事长让我带你回去。”

    “你现在还住在哪儿吗?”他问道。

    “还住那里,自从丈夫出了车祸以后,我一个人住在那里。”张梅转而问道:“你呢,你在北京干什么工作呢?”

    “我在母亲的公司,和母亲相依为命。几年的光阴一晃就过去了。”

    “可我还不知道呢!”她说:“原来你早就在北京住了。”

    苏文沉默一会,怔了怔,只好将手中伞撑开,步出亭子,走进夜色茫茫的春雨中,缓缓地向园子的深处走去。荷塘、垂柳、繁华……朦胧的雨丝将满目的郁郁葱葱、姹紫嫣红淡淡地晕染开来。他清瘦的背影飘忽在其中,如同一幅清雅的水墨画。目光在不经意间掠过他模糊黯淡的背影,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悸动。

    张梅望着苏文的背影发呆,轻声呼唤他,他回过神来,见他取了把伞慢慢地撑起来,笑道:“我用车送你回旅馆。”

    “谢谢你,我喜欢在雨中独步,不麻烦苏文大哥。”张梅转过身,欲将苏文的伞物归原主。

    两个都沉默了一会儿,时而悄悄地相互看一眼。过了一会,苏文谨慎地对张梅说:“我们多年没见了,找个地方聊一会好吗?”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找你聊聊,你怎么变得这么古怪。记得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呀!”

    “你反倒用不着激将法来激我,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跟你去,就得了,你总不会一口把我吞掉吧!”

    “噢,我又不是老虎狼豹子,不会一口吞掉了你。”

    司机开着车子渐渐驶离人声喧哗的公园,苏文和张梅都上了那辆白色的奥迪。张梅坐进豪华的轿车,用眼睛不时看着窗外的景色,街道上灯火辉煌,霎时很热闹。车窗外的雨雾陡然间一派云蒸雾绕,此刻那飘洒着雾茫茫的银丝细雨仿佛是迷迷朦朦的帷幕,隔离出来这样的一个小小的温情弥漫的空间,只有他和她两个人,这般尽在咫尺。不大一会,车子缓缓驶出街道,耳边除了雨声,渐渐听得见道路两旁洋梧桐树的树叶子在风雨中颤栗着的声响,雨点啪啪地打在玻璃上,更显得车子内异常的静默,也能感受到风和雨的奏响旋律,此刻下雨正符合她的心境,她的心也如这霏霏的春雨,温和滋润而又弥漫抹不去淡淡的忧伤。

    张梅转过身,静静地望着车窗外,之前,他和张梅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张梅总是喋喋不休。可是现在的她静静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了的头发显得更加飘逸动感,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她那双迷蒙的双眼却像是布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让人无法看得懂她的真心,也和雾气一样透着丝丝缕缕的寒意。散发着的依旧是静静的冷漠的气息,冷冷不止的雨都像是直浇进她的心。她觉得自己的心又冰凉又潮湿,苏文对她这般若即若离,那一抹淡淡的惆怅朝她的心席卷而来。车来个紧急刹车猛颠一下,苏文不由自主地扶住了张梅的肩膀,好像没有马上收回来的意图,张梅缩了一下身子,回过头来朝他看了一眼,似乎等待着什么,或者渴望什么。

    “把你吓一跳吧?”

    “你是怎么开车的呢?”

    “没有什么,你不要那么凶好不好。”

    “慢点,我们该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