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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好像又回到过去

    他的手还是那么的温暖,那一刹,施蓝图心里似乎在祈祷着什么,火车呀你不要那么快的到达,或是有小小的邪恶,前方路面出现事故,火车暂停,时间不详,种种的念头都在那么一段不长,却也不短的距离里,浮现了几次。

    就是那么一节车厢的距离,他们也走了很久,才到达靳和风所说的卧铺,果然立刻别有一番洞天,喧嚣的声音,嘎然而止,心情一下豁然开朗了。

    当施蓝图坐下的时候,额头竟然渗出了汗珠,靳和风并没有看到施蓝图脸上还有被风干的汗水,反而挨着她就坐下了。

    因为只有一个卧铺,两人坐定后,发现这个样子肩并肩的排着,竟比在硬车厢站着还要难受,她和他终究是只能这样子,淡淡的说着一些客套话,不咸不淡谈着不到边际的话。

    施蓝图还是那样喜欢听他讲起创作的一些事,不时扯起嘴角笑了笑,只是那个笑容里充满了伤感。

    怎么了你?口渴了吧,还是太久没见我,口干舌燥似的,好像被谁打过一样,笑得跟哭似的。靳和风逗趣似的说道。

    你又笑我,你总是笑我,以前笑我,现在还这样。施蓝图语气倒像是在开玩笑,颤抖的说道,一切似乎发生得那么突然,突然得让施蓝图来不及多想一会儿。

    喝了水之后,施蓝图觉得有必要问一些实质性的问题了,可是什么是实质性的问题?

    在她开口之前,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是有营养的话题,可以不让大家尴尬的话题,除了说说过去,说说她的父亲,他的老师。

    她发现两人早已变得很陌生了,是真正最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什么真正可谈的话题了,这真让是蓝图有些许诅丧,和悲凉。

    嗯,她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施蓝图终于鼓起勇气抛出这个话题。说实在,她并不真是想知道,只是觉得两人就这么干坐着,实在是太乏味了。

    良久,施蓝图没听到他的回答,脸上也毫无表情,她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声了。

    靳和风正削着苹果,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除了苦笑着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或许只有施蓝图能明白这种摇头代表了什么,更或许也只有施蓝图感觉的到靳和风苦笑背后的无奈。

    靳和风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施蓝图,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多希望能回到过去,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的时候。

    听到这句话,施蓝图的心底突然涌出一些许的难过,只是那个时候的施蓝图只能点点头,脸却别过窗外,看着窗外,不再说一句话。

    火车正如施蓝图期望的那样,在轨道上停留了足够时间,足够听靳和风讲完一段故事,一段施蓝图缺席的故事。

    在她生命里已经习惯有他的参与,突然间的变故,却让两个人从此成了陌路,这种痛是从心底里被抽空的感觉。

    可是现在,施蓝图饶有兴趣的听着他讲,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与她没有一点儿关系。火车到站的时候已经天色渐黑了,施蓝图一直低着头,跟在靳和风身后,就这样子跟着解放部队似的人潮涌出站口。

    施蓝图的思维还停留在火车上,拽也拽不会,靳和风一个人拖着来着行李,包括施蓝图的行李箱,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微笑却出现在这个时候的施蓝图脸上,那个笑容却是没有人能看得懂的。

    两人在出站口停住了脚步,爸妈就等在出口处,远远看到靳和风,先是一诧然,再看到施蓝图跟在他身后,以为两人又和好如初了,笑笑着点头道,回来就好了,两人都回来了。

    施蓝图接过妈妈递过来的解暑的酸梅汤,眼睛看着杯子里的东西,脸上是很平淡的表情,接过靳和风手上的拖箱,微笑的保持着距离说道,谢谢,你先走吧,有我爸妈就行了。

    靳和风跟施爸爸施妈妈问候过,明显感觉有些尴尬的,就不急不缓的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有空再到老师家里做客。

    靳和风在说这些的时候,施蓝图的表情一直都很漠然。施蓝图父母一齐转脸过来看施蓝图,好像期望她能说几句道别的话。

    每个寒暑假,我都回会到村小学去教孩子们画画,让他们从小就能把我们这儿美丽的风景,青秀的山山水水画在童年的记忆里,那个时候,靳和风跟施蓝图说着,自豪的拿出孩子给他的信。

    可你忘记了你不是要跟何芷荷一起出国吗?为什么现在跟我说起这个,再说为了跟何芷荷搭上线,你还抛弃了我们的感情,现在来装什么纯情?

    施蓝图只说这么一句话,就再没有说什么,明显是在等着靳和风的下文。

    因为这是他们自分手以后,第一次有机会这么面对面的说着话,那时施蓝图多想亲自听听他说分手的原因。

    可是那时他要不被何芷荷霸占着,要不被他的雕塑霸占着,也有可能被赫赫霸占着,现在施蓝图心里多了一个猜想。

    只是这些都不曾得到过证实,她就在这段感情中死得不明不白,后来的她时常被这段感情折磨得欲生欲死,不得其解。

    这怎么说呀,我不是个很会为自己辩解的人,你知道的,蓝图,其实那时还真是太年轻了,学了这么多年的雕塑,就想有机会出一下风头。

    赫赫帮过我,何芷荷也帮过我,我当时想法也很简单,我以为她们纯粹就是欣赏我的才华,可是……

    我从没喜欢过赫赫,至于何芷荷,在后来的庆功晚会上,我们都喝多了,我也许太高兴了,也许是她专门设的局引诱我上钩,总之那晚是迷迷糊糊,酒后就乱了性。

    之后就接到你的分手短信了,我当时以为你已经知道事情的全部了,我也愧疚得不敢再见你,所以就一直躲着你,其实弄到现在的结局都不是我想要的,在我心里,始终放不想的只有你,蓝图。

    怎么是我发的分手短信呢?明明就是你先给我发的,你说你要有更高的理想追求。施蓝图愤怒的猜测着,靳和风现在说这些有何用意。

    靳和风诧异的抬头看着施蓝图,呆呆的楞在那儿。

    怎么,你是不是患了选择性失忆呀,我这儿可是还存着当时你发给我的短信。

    施蓝图把手机拿出来,摁到收信箱,从后面搜索出一条信息,果真就是靳和风手机发的,施蓝图的脑海里出现了说的那句话,无数次的想象那个让她决绝的靳和风。

    靳和风,更是诧异得抢过手机,一看发信时间,嘴巴一张一翕颤抖的说道,那个时间我正在参赛呢,不许拿手机进场的,怎么可能给你发信呢。

    靳和风害怕蓝图不信,很快从自己行李里翻出参赛证,上面清清楚楚标明了时间,跟参赛规则,的确不许带通讯工具入场。

    施蓝图手里拿着参赛证,不小心滑落到地上,眼眶里满是泪水,但最终那泪水并没有流出来。也许该流的眼泪早就流完了,施蓝图想。

    可是……现在知道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一切仿佛都是预先设置好的,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事实是,我们已经分手了。施蓝图眼神里,是任谁都可以看得出的无奈与隐忍。

    如果当时我能勇敢一点,也许我们就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错过了,我们也不会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种局面。靳和风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歉意。

    那么……你现在跟她怎么了,为什么还说出这些呢?施蓝图心里更想知道他跟她现在的状况,于是又重复着这句话。

    施蓝图仿佛在听一段时间久远的故事,表情已然很平静,平静到自己都感觉惊讶。

    靳和风一直苦笑着表情看着她,久久不能说一句话。

    她是个非常任性,霸道的人,这个想必你也有所闻了。靳和风不愿去谈何芷荷。

    施蓝图冷冷的说道,不但有所闻,还有所见,而且还亲自领教过,呵呵。

    可是事实上,她又是一个很可怜的人,从小母亲就去世了,是父亲把她带大的,她今天的性格完全是,她父亲给惯出来的。

    施蓝图点着头非常同意他的说法,然后你觉得她可怜,就跟她在一起了是吗?还能对你的事业有帮助,何乐而不为呀。施蓝图推理似的说道。

    不完全,我只是一直歉疚着那晚的事情,事业上我并没有大的追求,我最大的梦想是,回到村里做个美术老师,如果其他课没人上,我也可以代交。靳和风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能平静的叙述了。

    呵呵,只是现在你看到何芷荷已经出国了,却没带上你,你的理想又变了,是吧?你说什么,都无人能证实了。施蓝图冷笑道,语气里有些许尖刻。

    靳和风又再次站起来翻自己的行李,施蓝图瞄了一眼道,这次又要拿什么宝贝,给本小姐膜拜一下呀,施蓝图不急不缓的逗趣道。

    我说过,我不是个会为自己辩解的人,靳和风拿出一本装订精美的红色证书给蓝图看,施蓝图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学校发给靳和风的聘任证书。施蓝图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