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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一次捣蛋

    天阴了晴,晴了阴,终于盼来个艳阳天。中午,做完了该做的事去上学,走出没多远,想起下午用的书没带,就从那个大院的大门折回来。

    ‘是进来小偷了吗?’刚走到屋门口,听见周姨的屋里有动静。我捂着怦怦乱跳的心,悄悄地趴在门缝看了一眼。

    只见周艳正拿着螺丝刀撬周姨那个带锁的箱子,她先把螺丝钉拧下来,打开箱子,拿了很厚一摞钱,再按原来的地方把螺丝钉砸进去,看起来就像是没动过一样。

    ‘她要出来了,怎么办?恩,先躲起来吧。’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赶紧躲在锅台后面,等她出去了我才敢出来。

    周艳进了饭店的后屋,我快步绕到后窗户那,想看看她把钱放在哪。她进了更衣室,因为她没关门,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从更衣室挂的帘子的缝隙里看她正把钱放进她姐周健的皮箱里,然后锁上皮箱,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悄悄地退了出来,假装很着急的跑向我自己的屋子,拿起书去上学,在经过厨房时我故意放慢脚步,往里边看,周艳正和她姐姐比比划划的说着话,用手指了指后屋,然后把皮箱的钥匙给了周健。

    ‘唉,这回家里又要有好戏看了,恩,这个好戏的牺牲品应该还是我。那么,以前那几次,我被称为贼想必也是拜他们姐妹所赐吧。’于是,我笑了,我摇着头很讽刺又很无奈的笑了。

    一个下午,我也没心情学习,老是魂不守舍的,我怕再一次被指认为贼,从周艳拿钱的厚度我知道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周姨认定是我拿的还不得打死我啊。

    “你也太笨了吧,有什么可怕的,没人问你你就装不知道,你后妈要是问你,要不你就告诉她是谁偷的,让她自己去翻他们的箱子,要不你就……然后再报警。”同桌的男生看出我的不安,他如此这般的对我说着。

    “你也真是太笨,笨的可怜,我真怀疑你没长大脑,以后可别说是我的同桌,我可和你丢不起人,要是我有后妈敢这样对我,我早就把她干跑了,不跑我也气死她,玩死他,还能让她这么潇洒自在的在那当老佛爷,以后有什么事告诉我,我给你当那个什么狗头军师,管保叫你扬眉吐气,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他那滔滔不绝的驴唇不对马嘴的胡话逗得我想笑。

    下午回家,一如既往,一夜无话;第二天中午,一切如故,吃雪糕拉冰棍,依然没话(依然没化),等我下午放学的时候,却不再是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了(照舅),无非是和前几次一样,先是哄我拿出来,再是骂我家贼。

    “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呀,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你爸都不在了,我还养着你,你居然还敢偷我钱,你简直就是个喂不熟的狼。”

    周姨黑着个脸在那训我,而且越说越气,看她的架势我不说她又会和我动武了。本来这些都和我无关,丢也不丢我的,她不偷我也捞不到一分,我没必要去捅这‘马蜂窝’,可小女子不吃眼前亏呀,要是能事不关己,我绝对会把它高高挂起,可这件事已经牵连到我了,我实在是没办法把它高高挂起了。

    “周姨,你丢了多少钱?”我不再和她斗气。

    “五千”她很气愤地说“你这孩子也太大胆了,居然敢一下子拿这么多钱,以后还不得当神偷啊!”

    “周姨,我真没偷你钱,不过,我知道你丢在哪了,我能帮你找到。”我小声故弄玄虚的说着。

    我知道周艳拿的钱数目不小,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敢拿五千,那时候的五千元真的是个不小的数目,够普通的小工人挣两年了。

    “真的吗?你真能帮我找到吗?还等什么,快点去呀?还磨蹭什么快点呀,我都急死了。”她在那不停的催促着。

    “可是,周姨……”没等我说完,周姨就迫不及待的打断我。

    “哎呀,什么可是、但是,可但是的,你还有没有完,小小年纪,怎么就像个老太太似的,啰哩啰唆的,没个煞愣气,快说,到底可是什么?你在那发什么兔子愣呢?”

    本来我只想说,‘我帮你找到,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点,我还不想和周健姐妹闹僵。

    当我看到周姨那急不可待的样子突然改变了主意。‘好啊,你不是着急吗,我偏慢慢地说,而且越慢越好,我急死你,我可下有了给自己报仇雪恨的机会,我岂能就这么草草的让他过去。我想起那几次被她冤枉时,心里痛苦难过的滋味儿,想起那次我被她打得那叫一个惨。我要报复,我要报复,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呼唤,我要把事闹大,闹得越大越好,我要闹得人尽皆知,我要为自己平反,你们不让我有好日子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反正这个家已经够乱的了,那就越乱越好。我恨你们,恨你们,除非别给我机会,只要我有了可以翻身的机会,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好啊,周健、周艳,你们不是都喜欢玩吗?姑奶奶我就陪你们玩一场。狗娘养的,姑奶奶我要玩死你们。你们姑姑侄女闹得我们好好的一个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鸡飞狗跳的,我就让你们也身败名裂、反目想向,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我的天啊!为什么刚才我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么可怕的心理,老天爷,我是不是太可怕了,我疯了吗?我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我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我想,我一定是着了魔了,是着了我同桌的魔了,一定是他的话使我变得这么疯狂,这么可怕。

    见我在那发呆,周姨使劲扒拉我一下,我从自己的假想中醒过来。我本想放弃刚才的想法,偷偷告诉她让她自己去找周健姐妹,可人一旦有了想法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更难控制自己的心智,在几度挣扎后,我还是选择了报复。

    “周姨,我要是帮你找到那些钱,你是不是就相信以前那些钱不是我偷的了?”想着同桌的‘教诲’,我不失时机的问她。

    “信,只要你能找到我就信,雪儿,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周姨以后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当亲闺女养着,还不行吗?”周姨在那急忙许愿。

    “真的吗?周姨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我知道她是个翻手云,覆手雨的人,她的话要是可信,母猪都会上树,我不过是按照同桌的指点,想逼她说出这话而已。

    “真的,周姨绝对说话算话。”

    “那好吧,周姨,我信你一回,咱们叫上旅店的二姑一起去,要不我怕你找不到钱。”

    “你这死丫头,人儿不大,事儿不少,去吧。快点。”周姨在那不耐烦地挥着手,示意我快去。

    我没敢告诉二姑是什么事,我怕她不来,周姨是个让人敬而远之的泼妇,都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爸已经不在这了,没人会愿意为我去得罪这个泼妇的,人走茶凉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只说是‘我周姨找你有点事。’

    按我同桌的话说就是,这种事必须要有个见证人,要不,人家亲姑姑,亲侄女的,人嘴两层皮咋说咋有理,到时候人家三张嘴,我一张嘴,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我。

    “等一会,我先上厕所”我慌忙跑出来钻到二姑的屋子里。

    “派出所吗?我们这丢钱了,快打出人命了,你们快点来啊。”挂了电话,我急忙领着她们来到后屋。

    “周姨,你的钱就在这个箱子里。”我领周姨和二姑来到后屋,一指周健的大皮箱。

    “你想要就把它打开吧。”然后,我一五一十的说了那天的经过。

    周姨很难相信的样子,愣愣的看着箱子不说一句话。

    “周姨,你不想找你丢的钱吗?快点把它打开呀。”我在一旁提醒她。

    “哦,打开,钥匙呢?给我钥匙。”

    她就像是受了刺激似的,在那喃喃自语般的说着话,然后伸出手和我要钥匙。看她这样子,二姑在一旁‘扑哧’的笑了。

    “周姨,这是周健的箱子,我哪有钥匙呀。”

    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又好气又好笑。想必她是做梦也想不到,她一直苦心培养的亲侄女会这样对她,拿她当‘二百五’。此时看她难过,我心里特舒服,好像她越伤心,我越痛快,我想我和她的心情绝对是呈反比例的。

    “你去把周健给我叫来,快点去,回来,把周艳也叫来。”周姨疯了似地对我下达着命令,我乐呵呵的去叫她们姐妹。

    这时候我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想着一会他们娘几个反目成仇,大吵大闹的,然后警察来了,弄得人尽皆知,我看他们怎么收场,再然后那些个长舌妇们七嘴八舌的……哇哈哈哈,我的心跳的跟坐上了双人飞天似的。我尽量慢点走,以便让这份快乐在我体内多畅游一会。

    “大姐,二姐,我周姨叫你两过去有点事。”

    这些年的隐忍生活,我早已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收起我所有的快乐,我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姐姐。

    “什么事?在哪呢?我切完这些肉就去。”

    “周姨说让你们现在就去。”

    周建在切肉丝,周艳在洗衣服,见我这样叫他们很是奇怪。我在那想像着一会好戏开场的情形,心里才真叫个美呀。

    “姑姑,你怎么了?你这是在干嘛呢?见周姨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两只眼睛发红,及其很伤心的样子,她两很是纳闷。

    “干什么?你还有脸问?你自己干什么好事了,你还不知道?还有脸问我。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周姨突然站了起来,‘啪,啪’狠狠的给了周健两个大嘴巴,二姑急忙拉开周姨。

    “姑,你干嘛打我姐呀?”周艳拽住周姨的手。

    我也在这纳闷呢,还没证实她们是贼呢,这老妖精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我往里边一看,天啊,在我去叫她们姐妹的时候,周姨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砸开了箱子,亲眼见到了她的心肝宝贝,她是又气又伤心,坐在地上就开嚎,正巧她们姐妹到了,你说她能不激动吗?以她这暴躁的个性不打人那实在是怪手太懒。

    “放开手,你个小xx,你也不是什么好货,和你姐一样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周姨一甩手,挣脱了周艳的手,回手就是一巴掌,二姑一看拉不开,干脆不拉了,任由他们娘三个在那自由活动了,周姨逮到他们姐两不管是谁,就都不管脑袋屁股在那巴掌撇子连踢带打的,这姐俩不敢打他姑姑,再加上年龄小、理亏,身体弱一点,也没什么打架的经验,被她姑姑一通神打。那可是落花流水,唏哩哗啦的场面呀,看得我心里美极了,那可真是惬意到了极点了,这可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看到的最好的一场戏呀,太过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