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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刀冷剑寒

    林草湿,泥污身。

    魏忠贤被摔得七荤八素,起身看到二女没有追来,欣喜若狂,顺着一条径,疾速奔行,不多时便到了官道上,刚好远处有一队人马奔来,他忙跳到大路中间,挥动双手,大喊大叫,但当看清当先那人的相貌时,他又惊得转身就逃。

    马蹄急,眨眼间,一队人马便将魏忠贤团团围住。

    当先带人那人,身穿捕快衣服,腰佩长刀,相貌粗犷,正是应天府捕快孙云鹤。

    孙云鹤得到线报,魏忠贤已出城而去,急忙策马来追,竟在此碰上魏忠贤,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孙云鹤拔出腰刀,怒道:“魏忠贤,你这奸诈人,大人好心收留你,并赐名于你,待你不薄,可你……”

    要不是王用汲特别嘱咐,要抓活的,此刻他真想一刀将魏忠贤砍了。

    魏忠贤忙辩解道:“孙捕头,你误会了,毒不是我下的,是刘文轩和……”猛地想起南宫月下毒的另一人就是孙云鹤,而孙云鹤还是什么拜火教在应天府的堂主,此刻还跟孙云鹤解释,他不是白痴是什么?

    孙云鹤摆手喝道:“来人,将此贼拿下。”

    两个捕快快步过来,魏忠贤见状大惊,叫道:“孙云鹤,你这拜火教的逆贼,卧底府衙,意欲何为?”

    胡乱的几句,吓得孙云鹤全身剧颤,不明白魏忠贤怎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并无畏惧,眼前的魏忠贤,可是毒杀海瑞的奸邪,而他是代表正义的捕快,捕快岂会怕贼?

    孙云鹤神色不变,冷声道:“抓住他。”

    本已停下的捕快,又张臂上前,魏忠贤黑着脸,紧握双拳,虽然反抗必死,但不反抗,可能比死还痛苦。

    那两个捕快,根本没想到魏忠贤会反抗,才刚近前,就有斗大的拳头击来,砸中他们的面门,二人同时惨叫,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魏忠贤经常打架斗殴,懂拳脚功夫,加之天生力气就大,两拳打倒两个衙役后,拔腿就跑,一干衙役,却是纷纷拔刀追赶。

    孙云鹤一勒马缰,喝道:“魏忠贤,今天你以为你能走得了吗?”

    魏忠贤心知逃不掉,索性掉头冲向衙役,那些奔在最前的衙役,见状忙放缓脚步,谁都不想先跟魏忠贤交手,先交手,就有负伤的危险。

    却在这时,只见两条身影翻转,稳稳落到魏忠贤面前,俱是双手抱胸,冷眼瞧着前方,那些衙役,见此二人,一时不敢向前。

    南宫月在海瑞身边那么久,其实力有多恐怖,这些衙役最是清楚,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南宫月竟会保护魏忠贤。

    孙云鹤骑在马上,寒声问道:“南宫姑娘,此贼毒杀了海大人,你护着他,莫非你也是同党?”

    南宫月并不辩解,只是凝视着孙云鹤,那清冷的目光,如刀似剑。

    孙云鹤心中踌躇,魏忠贤出他的身份,本身就很奇怪,魏忠贤只是个人物,不可能知道,一定是南宫月所,但今天决不能放过魏忠贤,道:“南宫姑娘,若你执意要护魏忠贤,那我就只有得罪了。”

    魏忠贤心中一寒,这孙云鹤不愧为拜火教的堂主,明知道南宫月是明教第一杀手,却还敢跟南宫月叫嚣,单是这份勇气,就已难能可贵,只是当他看向西门雪,心瞬间冰凉。

    西门雪是拜火教中人,虽不知她在教中的地位,至少是和孙云鹤是一伙的,若真的动起手来,西门雪肯定站在孙云鹤这边,这也应该是孙云鹤如此镇定的原因。

    西门雪却是突然拔剑指向孙云鹤,道:“孙捕头,我已经跟南宫姐姐商量好了,你若敢捣乱,我就宰了你。”

    西门雪虽如此,但南宫月却不相信,魏忠贤也不相信。

    孙云鹤冷声道:“谁挡我路,我就杀谁。”猛地拔出腰刀,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空一刀,斜劈西门雪。

    南宫月护着魏忠贤退后几步,却想看看西门雪和孙云鹤在搞什么鬼。

    魏忠贤低声问道:“南宫姑娘,他们为何打起来了?”

    南宫月淡然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别被表象迷惑了。”

    刀光冷,冷如雪,雪融欲见血。

    那一刀,惊艳如残阳,映红半空,魏忠贤虽在远处,也感觉到了凌厉的刀气,只觉面颊生疼,忙躲在了南宫月的身后。

    南宫月如一尊雕塑,波澜不惊。

    但西门雪却的确如雪,身姿轻盈,飘飘洒洒,很轻松就躲过了那惊艳的一刀,身子再转,长剑出鞘,若一条水蛇,蜿蜒击向孙云鹤。

    孙云鹤才眨眼,剑尖已到了眼前,急忙横刀一挡,锵的一声,火花四溅,大力袭来,孙云鹤连连向后退去。

    西门雪宝剑直刺,身形如魅,滑翔在空,一剑疾刺孙云鹤的喉咙。

    孙云鹤瞳孔紧缩,忖道:“这娘们玩真的吗?”

    那一剑来势汹汹,角度巧妙,极难避开,他只能挥刀抵挡,但长刀才碰到宝剑,就被弹开,宝剑的去势却没有变,依然直指他的喉头。

    孙云鹤面色如炭,那一瞬,好似全身筋骨涣散,只待那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两侧的衙役,一看孙云鹤有危险,饶是胆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乱刀挥动,狠狠砍向西门雪,西门雪的身子再轻盈,也无法在乱刀中穿行,只得翻身后退,回头看到魏忠贤和南宫月还站在那里,不禁喝道:“你们还不快走?”

    魏忠贤呆然问道:“西门姑娘,你这是……”

    南宫月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们走。”

    魏忠贤被拉着向远处奔去,回头看去,西门雪又和孙云鹤站在了一起,却见孙云鹤刀如奔雷,看样子是动了真格的,但见满天都是刀影,完全压过西门雪的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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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在此刻,他被南宫月拉得远离了那里,再也看不清,但心中却很担心,很担心西门雪的安危。

    南宫月拉着魏忠贤一路狂奔,最后转入路边林子,一如之前,拔剑相向,催道:“快脱。”

    魏忠贤苦着一张脸,叹道:“南宫姑娘,海大人真的没给我什么,刘文轩让我去送茶,我就去了,结果海大人喝了后,就毒发了,我吓得要命,就跑了。”

    南宫月唯恐西门雪会追上来,冷声道:“脱,别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