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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个新四军伤员》第八章鬼子的气垫船

    刚拉上挂在淋湿的船舱上的灰布,这样,外面的小雨就漂不进来,原来还感到冷嗖嗖的船舱,显得要温和些了。

    在发暗的船舱里。陈指导员坐在耿班长的旁边,还有张副排长。他(指导员)又问了耿班长和老李的伤情,而耿班长说:“指导员,你尽关心我们,你呢?”

    “没什么,我比你们好些。”陈指导员淡淡说。

    “这段时间,好像你咳血要少些了?”耿班长说,他想起了指导员的伤情(在半个月前,新四军打鬼子弹药库时,陈指导员肺受了伤)。

    其实,这十多天来,陈指挥员一直都把心思用在叶排长和湖边的居民的事上,还有就是买药上,对自己的伤情不太在意也在吃药。

    指导员刚要说,就隐约听到了芦苇荡里的鬼子气垫船噗噗噗的声音。

    “有船?!”

    在他身边坐着的一向话少的25岁的张运喜副排长听了听,没有听到什么说:“指导员,我怎么没有听到?”

    “这船的声音小。等一会就清楚了。”陈指导员说。

    张副排长没有说,在非常认真地听。

    渐渐地有一种“噗噗噗”的气垫船的声音由弱声到大些了。陈指导员静静地听着,而随着声音的变大,他听出来了。说:“是鬼子的气垫船。”

    本来要放低身子在船舱里休息的班长耿树良也说:“对,是鬼子的气垫船。”

    因为,鬼子的气垫船每三五天就在湖面上巡航。

    张副排长略有些慌,立刻问:“指导员,老耿,鬼子的船来干什么?”

    陈指导员就立刻起身到船头上去,可能想再听听,也可能想能不能看出点什么?

    “指导员,外面在下雨。你不要出去!”张副排长立刻说,还有耿班长也说。毕竟外面又冷又吹风,船板上又湿滑,万一摔着了,对陈指导员不好,也影响到他对这支队伍的指挥。

    陈指导员为了自己战士、伤员的安全,也为了弄清日本鬼子的情况,决定到船外。他出去,走到湿亮亮的船板上。张副排长也出来了。他立刻伸出手,扶住自己的指导员。这时,非常冷的细雨从他俩的头顶上空飘落下来,在一片雨蒙蒙灰阴阴的天色下,停泊在芦苇荡里的养伤的、保护伤员的战士和指挥员所呆的十多条船的四周都是密集的湿绿绿低垂着头的芦苇杆。

    处于同样在他俩四周几乎挨近木船的、那暗绿色的一动不动在他俩头上边的厚密的芦苇叶被雨淋得湿亮亮的。此时,已经明显听到将要开近他们呆的芦苇荡的这面河道来的鬼子的气垫船的声音了。

    25岁的张副排长好像急了。就立刻把手伸向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驳壳枪,要抽出来,准备行动。

    陈指导员问:“你要干啥?”

    “指导员,鬼子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张副排长说。

    “不清楚。但是,也不要慌,搞清了再说。”陈指导员说,张副排长看到。陈指导员非常沉稳,仿佛不为眼前的事所动。

    张副排长紧张地眨了眨眼睛,这时,鬼子的船在他们身处四周是芦苇叶的外面的湖上在近了。张副排长显然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无法想象的情况,心里是没有底的。

    陈指导员觉得伤员们、战士们一定紧张,就说:“走,张副排长,我们把船划到芦苇边看看。”

    “是,指导员。”

    于是,他俩上了一条小木船,由张副排长划船,陈指导员坐在船头,往湖边划去。几分钟后,张副排长根据陈指导员的指示把木船划到靠近湖面的一片密集的芦苇叶里。他俩透过眼前密集的、芦苇叶粗细不一的缝隙观察此时还静静的湖面,看来,鬼子的船还没有到来。

    这时,他俩趴在船上,高度地注视着在眼前的、密集的芦苇叶大小不一的缝隙外不再平静的湖面上的情况。

    一会,他俩看见了:三条鬼子气垫船从侧前边正往这面的湖面缓缓开来。

    紧张的张副排长看见了,就又把手伸向他怀里的、斜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粗壮肚皮上的驳壳枪要抽出来,准备打鬼子,他以为,鬼子发现了新四军。

    陈指导员马上再次用手去挡住他,并向他示意:不要动,张副排长就停下,两人继续注视着船的动向。

    自己的陈指导员和张副排长划着船去侦察敌情了。在多条船舱里的新四军伤员不安起来!

    此时,在船里的耿班长,老新四军战士老李也跟着心紧张起来,因为,谁都不希望遇见鬼子,都想有一个安定的养伤环境。他俩和几个来到他们船上的伤员呆在一起,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判定:是鬼子发现了新四军的行踪,才派船来消灭他们,还是仅仅是在湖上巡逻。

    “耿班长,这次,是不是我们被鬼子发现了?”老李问。

    “不要慌!”

    “是不是鬼子来消灭我们的?”

    “要是那样,老子也不怕,和他们拼了。”耿班长狠狠说。

    “万一呢?”

    “你别想这么多,不是还有指导员、张副排长吗?等他俩回来了就清楚了。”耿班长说。

    老李就沉默了。但是,可以看得出,他的身子和神情和几个伤员还在处于紧张的状态……

    这时,陈指导员和张副排长依旧趴在船里,利用眼前的密集的芦苇杆作为掩护观察着湖上鬼子船的情况,而鬼子的船已经过去了,看来,没有发现他们新四军。

    看见鬼子的船往那边去了,张副排长才松了一口气说:“指导员,看来,我们没有被鬼子发现。”

    “是呀。”

    “那我们回去吧。”

    “这样,你回去,让王班长来。你回去,告诉同志们,让他们放心。”陈指导员说。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留在这里,防备鬼子的对新四军做出的任何无法预料的行动和举止。

    “好的。”

    然后,张副排长把手指放在口里吹了一个野鸭子叫的形式的口哨。在几分钟不到,新四军长的身子粗壮、大眼睛,腰间上紧系着宽皮带的25岁的王班长带着几个战士划着船来了。然后,张副排长一个人划着船回去了。

    现在,湖面上静下来了。

    不像刚才有鬼子的气垫船开来时的紧张,张副排长知道指导员喊他回来,是要他把现在情况告知在担心的伤员和战士们,先稳住大家的情绪。而陈指导员也没有要回来的意向,反而让王班长和几个战士来,显然,想做出一些行动前做准备。

    此时的安静并不能使他失去警惕。越是这样情况,更要提防鬼子,绝对不能因自己的大意跟自己受伤战士和保护他们的战士带来损失。这是陈指导员的心思——要保证自己战士绝对的安全。

    张副排长在四五分钟不到把船划回到湖中心的芦苇杆里,他看到了出现在或站在小木船上的战士们。

    看到战士们都待在船头上,也看出他们非常担心的样子和神情。

    “张副排长,情况怎样了?”一个站在船头上、身子瘦的战士问。

    “鬼子的船过去了。”

    “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吗?”

    “没有。”

    “他们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看来鬼子知道芦苇荡里有新四军了。”还有一个战士说。

    “同志们,不要急。指导员、王班长他们还在那里注视着湖上的情况,有什么,会有消息的。”张副排长在安慰大家。

    有一个战士问:“指导员怎么没有回来?”

    “我想指导员为了大家留在那里。”

    “我们的指导员真是好!”

    “好了,不说了,我要回指导员哪里。”张副排长说。他知道:只有多一条船,指导员才能方便指挥。然后,张副排长就把船往指导员、王班长那里划去。

    几分钟后,张副排长把船划近他们。他透过密集的芦苇杆粗细不一的间隙,看到了趴在船里的几个战士、指导员和王班长粗壮的紧系着宽皮带的腰背和戴着灰白色军帽的一动不动的头,看来,他们在倾力注视着在湖面上的情况。

    同时,张副排长注意地听听外面湖上的动静,非常安静,好像这里没有来过鬼子的气垫船。

    张副排长就心里更放心了,表明鬼子没有发现我新四军。

    他就把船划近到他们身后。

    “指导员!王班长!”

    对于,张副排长回来,陈指导员觉得是必要的,显然,在完全不确定鬼子的动向的情况下,多一种防备的手段,对于我军是很有必要的,他们负责的这20个伤员是绝对不能有不测的。一会,张副排长把船划到他们的身旁。

    “指导员,我走后,鬼子的船又来没有?“张副排长还是问。

    “没有来。”

    “指导员,你说这鬼子的船还会来吗?”

    “不知道。”

    “我们怎么办?”张副排长问。

    “目前,还不知道敌人的举动。为了确保伤员和同志们的安全,我们就先待在这里,防备鬼子来消灭我们。”陈指导员说。

    于是,他们就一直待在芦苇杆里……

    陈指导员、张副排长、王班长和几个新四军战士就一直在那里守到天黑,整整从中午到晚上,六七个小时。

    看到天黑了。陈指导员确定鬼子不会来了,才真正踏实了。他才对张副排长、王班长说:“张副排长,王班长,走,我们回去了。”

    “是,指导员。”

    然后,指导员和王班长、张副排长等划着木船往同志们那里去了。

    在夜晚来临的显得黑糊糊的天色里,他们的木船穿过眼前看不清的、又不时碰着芦苇杆,发出轻微的声响并慢慢去芦苇荡里了。

    过了七八分钟,陈指导员、张副排长、王班长和几个战士划着船要靠近芦苇荡里的、有伤员和战士的船边了。

    陈指导员注意到:在夜晚来临不久的芦苇荡里,此时,一片又静又黑乎乎的,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在此前的多日里,到晚上,船里点了煤油灯,看上去亮微微的;现在,眼前,一片黑乎乎的。他知道这是因为今天鬼子的船到这里来搜寻新四军的缘故,没有看见他们回来,同志们是不会用灯的。

    然后,他们马上听到了在黑乎乎的前面的、可能有战士或伤员的小声招呼声:“指导员!张副排长!”

    听到是同志们的声音。陈指导说:“是同志们呀!”

    “指导员,情况怎样?”战士们问。

    “鬼子没有来了,现在一切正常。”陈指导员回答。

    “那就好!”有战士说。

    “这只是暂时的,还不知道明天怎样?”

    大家没有说话。

    后,他们就待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