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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爱你是没有办法的事

    佛说:有愿力,就可以看到奇迹。

    那么,从现在起的每一刻,我和我们大家都会虔诚地为彼此祈愿,祈愿爱和光明。

    傍晚的时候,苏磊和舟柠换上了在海边买的新裙子,在沙滩上和公园里,留下了美丽的身影。虽然,在购买衣服的时候,舟柠丢失了太阳镜,回来的路上,两个人还淋了一场雷雨,但是她们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苏磊带着舟柠躲进路边的一家东北菜饭馆里,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看着菜单乐。因为,从东北的大学毕业之后,有些东北菜她们很久都没有吃过了,今天真是运气好。而且那天的菜味道很正宗,她们都吃得格外的心满意足。

    吃完饭,等雨停的时候,两个人望着玻璃门外暗下来的天光,心里有种茫然抑或是静默的伤感,渐渐地伸向远方。虽然这一阵子以来,她们每天都很用心地陪在苏鑫的身边,但是她们依旧不知道,他,或者他们三个人,能不能获得最终的安慰。

    两个人都在试图打破这突如其来的沉默。

    苏磊说:“我小的时候曾经在我家附近的海边溺过水,当时要不是哥哥用他小小的身躯将我拖拽回岸边,那我可能早就变成了一朵浪花,孤单飘零在天涯海角。”

    舟柠听罢这话,乐得不行。她说:“今天我算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们两个性格和家庭背景相差那么大,却能彼此成为一见如故的朋友了。因为,我小的时候,也曾经在爷爷家附近的菜园边玩耍时,为了捡起被水冲走的一只凉鞋,一头就栽进了灌溉用的水渠之中了,我都忘记了当时是谁把我救上来的了。”

    苏磊附和道:“原来我们都是‘脑子进过水’的傻瓜啊。”

    饭店里因为下雨,没有几个人,旁边的客人和老板娘听见她们俩的调皮话,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暖融融的。

    雷雨一会儿就过去了,她们和老板娘道别,挽着彼此的胳膊走进了夜色中。

    舟柠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特别像是我小时候见到过的一个女孩子,你和她身上都有一种让人感觉很舒服也很向往的气质,尤其对我这样一个农村姑娘来说。虽然我和她只有一个周末的缘分,但是我却一直都记得当时她带给我们的那种快乐。”

    “她姐姐是我们村小学当时的一名支教老师周玲,周末的时候,她从城里来看望周老师。刚好那段时间是六一前夕,班级里正在准备节目。周老师便叫了我和另一个女同学去她的宿舍,她说,这是我妹妹周敏,你俩现在跟着她学跳两段舞蹈,只有两天时间,她周一要回去上课,你们一定要用心学”。

    “那两个下午,周敏像蝴蝶一样自在地旋转,在《七色光》的歌曲循环中,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舞蹈的美妙,还有一个女孩子无比轻灵的生命光彩。也许你会不信,但那确实让我内心的某些东西瞬间觉醒,我回到家里,在院子里练习,在地板上练习,在爷爷家的火炕上练习,我不断地在那段舞蹈之中,想要跳跃出像周敏那样的城里姑娘的精彩来。”

    “我还清晰地记得,爷爷一边往灶膛里添柴禾,一边看着他要变成蝴蝶的小孙女,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慈爱和祝福。”

    “苏磊,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好像是和周敏的一次久别重逢。他们说,朋友就是自己挑选的家人,我是那么地喜欢此刻我身边的朋友。”

    苏磊说:“舟柠,似乎是在遇见你以后,我才开始了很多真正意义上的成长。你对我说过的很多道理,在那之前,没有人告诉过我。而我当时觉得,能够被一个只是为你好的人这样深刻地说教一番,是一种幸福。”

    “一直以来,我都被身边的人保护和照顾得太好,我什么也不缺,也什么也需要去贪求。很多朋友都是顺着我的话说,或者是她们和我一样天生优越,没有机会活得深刻些,所以我在一个纯白的世界里沉迷了很久。”

    “当我天真偏执地觉得,我就是希望大家都能简单开心的在一起就好了呀,我不去伤害别人,别人也就不会来伤害我了呀。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张三能够和睦相处,李四就做不到这样?可是当我因为自己的天真而内伤很久的时候,是你告诉我,你用单一的方式去面对每个人,也希望每个人都能够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你,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嘛,你要学会客观地去生活,学会去接纳人与人的不同,你的世界才能够变得宽广起来。”

    “渐渐地我似乎有一点明白,人与人是真的大不相同,要想彼此和谐地存在,需要付诸更多的忍耐和包容,还有深刻的慈悲和谅解。”

    “你用你身上那种来自生活本身的质朴体悟和大山一样的胸怀,教会了我很多关于爱和宽恕的秘密。最近看着你如此无微不至地看护我的哥哥,只因他曾经赠予过你点滴温暖。我再一次被你对别人付出的那种无私的情怀而感动。真的谢谢你,舟柠,我相信,我的哥哥和我一样能够感受的到你的这份关爱。”

    “有人说过,在哪里存在,就在哪里绽放。不要因为难过,就忘了散发芳香。苏磊,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努力成为这样的一个女子。”

    舟柠的鞋子在半路上坏掉了,她干脆脱了鞋子光脚走了一段。

    走到离家不远处的时候,苏鑫突然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他看着舟柠的脚和手里的鞋子,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我背你。”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苏磊心里惊喜万分。

    舟柠说:“我能自己走。”

    苏鑫只是又说了一遍:“我背你。”

    苏磊在旁边生怕哥哥心里在难过起来,忙说:“舟柠,就让我哥背你吧,他心疼你,怕海滩上的沙子磨伤了你的脚。”

    舟柠在苏鑫的背上看着他帅气的侧脸,发现,一个男孩子渐渐地成熟起来给人的这种感觉,很舒服。

    爱,要奉献给懂得和需要它的人们,才会有芬芳的回映。

    已经有半年没有回到学校里去了,苏磊想起来之前任职学校的孩子们前两天从青城发来信息,他们说,老师,你走向最远的远方。

    苏磊有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孩子们如此晶莹的想念和期待?

    她的手机里常常塞满了孩子们的短信,她曾经一条一条用心地回复,那是最单纯的心意,她不能辜负。从某一天开始,她爱上了一种绿色,那是一种很有力量的颜色,就像那些孩子们给的希望那般,叫她喜爱。她答应了他们有时间就回去看他们,却拖延了很久。

    也许孩子们眼里的远方是用时间来丈量的。手机里的信息把苏磊的思绪带回了青城。

    她和许若晨有一个月没有通过电话里,他似乎是在她赌气,只是前段时间她顾不上仔细去想这些问题的症结,现在终于能够静下心来整理他们之间的感情了,她却感到有点茫然。

    舟柠安顿好苏鑫和之夏,过来和苏磊聊天。

    她说:“你回去吧,既然放心不下,就回去好好看着你的爱情。这里有我帮你照顾,放心吧。你也看到了,你哥哥现在好多了。”

    两个人用力地握了一下手,彼此明白这份承担的不容易。

    苏磊关了灯,两个闺中密友坐在地板上看电影。借着荧幕上的光亮,舟柠看了一眼苏磊,看到她脸上的紧张和那一丝若隐若现的惊慌,这个假装镇定的女人,此刻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好像在拼命和自己孤单的作着斗争。舟柠很担心她,虽然她看上去倔强而且骄傲,可是真实的她其实特别的脆弱,就像她的那些善良一样。

    第二天,苏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晴了,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吃过早饭,舟柠就送她去了机场。一路上,天空蔚蓝,阳光明媚,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她觉得自己在感情的世界里对一个人这样的坚持,而却还没有换回足够可心的安慰,心里难免会有些委屈。可是她发现,有的时候让自己做到坚强的,正是那些爱情经过的时候呈现出来的琐碎和无奈中一闪而过的委屈。一件事情,如果开始做了,就会把它做完,苏磊喜欢看到一切都完整的样子。

    有的时候,苏磊也会问自己,这不是自己希望的吗?已经选择了和他在一起,可为何心里总是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安。这样的不安,不知道是来自对许若晨的不完全了解,还是对未来的不了解。

    苏磊身上有着一个女孩子所有的任性,可是她却从来不胡闹。她爱许若晨,他是她的初恋,已经爱了那么久了,她只想好好的守着他,守着自己的爱情。

    不管了,珍惜在一起的时光的吧。

    她想去疼他,疼他却只有这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