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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集(2)

    28--12:王家日、内

    王妈妈抱着骨灰盒,王丽扶着妈妈,曾新扛着大包,拎着小包,走上楼梯,走进客厅。

    王丽:先把骨灰盒存在客厅吧。

    28-13:曾新家夜、内

    王东生、曾祺在客厅看电视。

    王东生:他们两个又住城里了,不等他们了。

    曾祺:这次,他们一定能谈好。说不定结婚登记都办好了,两人喜欢给我们惊喜。

    王东生:我跟儿子不谋而合。我为了找你,跟儿子打得火热。怎样?儿子给我们做媒!儿子为了追我女儿,对我特亲。结果也会一样:反正我全力支持儿子!

    曾祺:现在的孩子都不愿结婚,有了孩子才手忙脚乱,挺着个肚子举行婚礼。

    王东生:管他们呢!

    曾祺:他们结婚,要在村里好好办一下。

    王东生突然长叹一口气,心乱了。

    曾祺:怎么?又想起她了?

    王东生:是呀,小丽办婚礼,她妈妈怎么参加?

    曾祺:发请帖,曾新开车去接,夫妻俩—起来呗。

    王东生:就怕她为难。

    曾祺:还是对不起她,是吗?

    王东生:是呀,也怕小丽难过。(站起,以攻为守)我还怕江朝阳发善心,突然给你和曾新打来一笔巨款,你们一夜成巨富!

    曾祺:那有可能!他老想用钱买个心安。你说,不能与钱为仇吗?

    王东生:那我忽然想到,对不起小丽她妈,有啥?

    曾祺气怒,走进卧室去,王东生拉住她。

    王东生:你这不是找着吵架吗

    曾祺:你才是吵架!你实在觉得对不起她,我学你,主动撤退,成全你们!

    28-14:王家日、内

    曾新、王丽在屋里讲悄悄话,王妈妈在厨房里洗菜。

    曾新:我立了半份业,成了两个家。还城乡一体化。

    王丽:是一个家!这里半个,天堂村半个。

    曾新:两个!

    王丽:一个,还是两个半个,不说。你真不要你生父的钱吗?

    曾新:不要,一分也不要!你为什么又问?问多少次了?

    王丽:你真的跟钱也有仇?不做富二代?

    曾新:钱是我儿子、孙子!我要当富一代,让我的儿子当富二代,孙子当富三代,曾孙富四代,依此类推。

    王丽:我听你言,观你行!

    曾新:等着看吧!

    曾新手机响,接电话。

    何永久:(打电话镜头)我等了一天,又等你到这半夜。你怎么还不回来?你要搞九富工程,建安居房,都通过了,也向镇上报了。这回,你还要说话算数!赶快回来,到镇上去取安居房的图纸。要见王丽,以后还可以去嘛。

    曾新:老书记,您,好吧,我明天一定回去。

    王丽:(转向厨房)妈,明天,我跟曾新去天堂村一趟,办个手续就回来。

    28-15:学校日、外

    兰花园的运货车、红土坪上的运输车,小汽车交织穿梭。一座座新屋崛起。

    曾新、王丽从学校出来,站在门口观望。两人都很激动。

    王丽:我走了,你以后城里乡里两头跑吧。

    曾新:我是城乡两栖动物。老虎洞很浪漫,再去那里重温旧梦吧。

    王丽:你的文科水平越来越糟!我写了一首青年歌歌词,叫《青春之歌》。你听不听?

    曾新:听,听,洗耳恭听!

    王丽:(朗诵歌词)

    人生七彩路,百年不算长。

    青春岁月短,价值最高昂。

    男儿女儿莫忽悠,二十岁前必定向。

    二十三四应提速,二八三十享辉煌。

    而立,酸辣苦涩甜,而立,家国扛上肩。

    曾新:还行。歌名老一点,改为而立歌好不好?另外,我觉得太口号了。

    王丽:行,我改改再谱曲。

    曾新:下次去我丈母娘家,我们再切磋吧。

    28-16:校门前日、外

    学校门前,几十个学生、家长和众多男女村民。

    热闹的爆竹声、锣鼓声中,曾新把小车开到门口

    何永久第一个来到欢送队伍前。华文、林月亮、李胜田坐车来了。王东生、曾祺双双前来欢送。女校长、夏香莲、郜子龙陪着王丽出门。

    王丽一一和学生们告别,拍拍男生肩膀,抚抚女生头发,蹲下给一个男生系好鞋带……她黙默地流着泪。走到车前,转过身,向村干部、家长、学生,三面深躹躬。

    华文:这有点像女孩出嫁。

    学生队伍里的欢呼声陡然转成一片嚎哭声。

    曾新: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王老师,你快上车,我们快走。

    王丽断然上车。小汽车迅即起步,离去。

    28-17:二楼客厅夜、内

    曾祺、王东生、曾新上二楼客厅。曾祺又哭,泪沾衣襟。

    曾祺:儿子,还是去找找你外公外婆吧。

    王东生:不要翻旧事了,一翻,你就伤感。

    曾祺:王丽一走,我心里空落落的。

    王东生:人都这样!过得好了,念亲,心里酸。

    曾新:抽时间,我开着车,陪您去找。

    王东生:我也陪你们去找。

    曾新:一定要去找!妈妈,您也应该走出天堂村,和爸爸一起,多到外边看看。等我安排时间吧。何支书一直拿着鞭子,在我背后抽。

    28-18:曾新家门口日、外

    曾新要出门,李大发慌慌忙忙在门口挡住他。

    曾新:李会计,什么事?这样紧张!

    李大发:上次,你们同学来吃团鱼席,反映怎么样?

    曾新:很好!他们以后会带朋友来吃团鱼。你拦我,要我招顾客吗?

    李大发:急事!你带我去老虎洞看看,你怎么躲的?

    曾新:谁要躲?

    李大发:带我看了,再跟你讲。

    曾新:我忙着呢!九富工程还没动工,何支书急了,我要去见他。

    李大发:这,何支书是怕你不回来了,不着急。

    曾新:我,除了九富工程,没有再急的事了。

    李大发:有人要投资开发老虎洞。

    曾新:投资几百亿,我也没时间听。

    李大发:我这事,人命关天!

    28-20:老虎洞日、外

    曾新带李大发走近老虎洞。

    两只野物从洞里窜出,一起消失在灌木杂草中。

    曾新:狐狸!两只狐狸!

    李大发:碰上狐狸,倒霉!

    曾新:狐狸来洞里住,是好事。

    两人走进洞里,嗅着狐膻味。

    李大发:洞里的深洞,有多深?你带我进去看看。

    曾新:深不见底。

    李大发:带我进去看看嘛。

    曾新:你不讲做什么?我不冒险。

    李大发:有人想来探险。

    曾新:探个鬼!我知道地下有宝。现在,不让任何人来开发。

    李大发:你想自己霸住吗?

    曾新:(耍笑)有那个意思。

    李大发:你先带我进去看一眼。

    曾新:我忙死了!他们几个都在状元坳等我。

    曾新转身要下山。

    李大发:(拉住曾新)新哥,我代儿子叫你新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几只野物又在近处灌木林里现身。

    曾新:狐狸,一群狐狸!

    曾新拉着李大发走出老虎洞。

    28-21:老虎洞外日、外

    曾新蹲下,隐蔽在灌木丛里,观察着。

    李大发:你别管狐狸了,我急死了!公安局要抓我儿子,我儿子想回来避避风头。在老虎洞躲几天。

    曾新:制假卖假吧?

    李大发:是,做假证件的。他们有人被抓了,把他供出来了。买假证的人要杀人灭口,派人追杀他。

    曾新:你编电影故事吧?

    李大发:真的!他做了几个政府的大印,跟我们天堂村大开发有关系。就是为开发商造假用吧?

    曾新:我不能帮!真公安局抓真罪犯,这个老虎洞,不要说你儿子,连我也躲不住,除非不要命,以死相拼!

    李大发:我儿子怎能以死相拼?

    曾新:所以,你不但躲不住,还落个窝藏罪。

    李大发:你有什么办法帮我?

    曾新:自首!可以从轻发落。

    李大发:那,他一辈子就完了!他还没有结婚。

    曾新:他刑满回来,跟我合作。他电脑技术肯定有两手,正用得着他。自首!越早越好。这是惟一出路。

    28-22:路上日、外

    曾新站在路边一棵小树下,挥洒汗水。他两腿软,总是相互碰撞。他四下环顾,不见树荫。路边只有一丛灌木,灌木下的阴凉不足以罩住他身子。他还是走近灌木丛,躺下,只把脸面勉强遮在阴凉下。整个身子仍被暴晒着。他就那样躺在青草地上。

    曾新:(独白)催他去自首!不用我和王丽收集证据,福光公司丑闻藏不住了。李光福,我不是报私仇,毕竟我和你是同父异母兄弟,我不害你。正因为我们是兄弟,我要救你!三秒绝杀,彻底粉碎何卫东卖田暴富的美梦,也可能免你牢狱之苦。

    手机响,曾新没有动。

    灌木丛的阴影很快从他头上移开。

    手机又响了。曾新猛地弹起来。

    他走近小水圳,跪下,先往脸上掬水,干脆把头插进水里。闷了一会。然后,像牛饮水一样,头也不抬地痛饮。

    手机响。曾新接电话。屏幕右上角,迭现何永久打电话鏡头,何永久如影随行。曾新只听,只点头。

    曾新:老书记,对不起,我在村里,还不能去见您。真的遇到了一件急事,我还得出去一趟。现在不好向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