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文学作品 > 人性 > 第八章

第八章

    郑天雨给林楚凡写了三封情书,他在信中勇敢的毫无节制向她透出一种准确无误爱她的感情,他非常激动向她叙述着如何的爱她、如何的崇拜她,三封信的内容,一封比一封的强烈,但是,他没有接到林楚凡的一封回信。起初他特别自信,林楚凡会给他回信的,几天来他疯狂地陶醉于爱情和快乐中。然而,一个星期都过去了,还是没有音信。他开始焦虑起来,急于求成的脸上仿佛蒙上一层阴影,积郁痛苦的心理涌动着狂热的不安,他思绪了一个钟头,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在找自身原因,“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不足引起她的反感,还是故意找理由怀疑我对她的爱存在不轨行为。”郑天雨真的找不到什么原因,他不能再这样焦灼地等待了,必须再一次的向她发起进攻,亲自找到她,让她给一个确切的答复。

    在这一个礼拜里,郑天雨真正的体验到,人世间的爱既神秘又复杂,他所向往的爱情让他焦虑又让他不安,更没有想到,追求林楚凡这种女人,那么的艰难,在追求林楚凡的过程中,他确实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牺牲了一切。而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理解他的苦衷,论条件、论地位、论身份、论人品、论长相,毫无夸张地说他算得上是一个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优秀男人。

    这会儿郑天雨正在办公室里写一篇纪实性新闻报道,写写停停,最后还是写不下去,他烦躁的把桌前的一本稿纸推到一边,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枚金戒指,这枚戒指是他昨天下午去金银首饰店买的,价值是两千八百元。要想得到女孩子的心,必须用金钱换取,凝视着这枚戒指,他的心在激烈地跳动着,今天一定要见到林楚凡,把这枚戒指亲自带到她手上。

    郑天雨情不自禁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文化局秘书股。

    “喂,我找林楚凡。”郑天雨说。

    “你是哪里?”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浑厚。

    “我是广播电视局的。”郑天雨回答。

    “好,你等一下。”接电话的是秘书股的股长韩冷轩。他放下话筒,一副严肃的神态,两眼斜视着林楚凡说:“林秘书,你的电话。”

    林楚凡正在看郑天雨给她的第三封信,听见韩股长喊她,马上走过去拿去话筒说:“喂,你是谁?”

    “我是郑天雨,今晚想请你吃一顿饭。”郑天雨恳切地说。

    林楚凡犹豫了几秒钟,她想起吴丹在十分钟前也来过电话,请她去吃饭。

    于是她果断地说:“我没有时间。”

    “请你一定来,给个面子吧!”郑天雨执著地说。

    “谢谢你的诚意,我真的没有时间。”林楚凡推辞着。

    “请不要伤害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我是考虑很久才这样决定的。”郑天雨似乎在哀求着。

    “那就下一次吧!”林楚凡再一次推辞着。

    “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这一次机会,等你下班,我到文化局门口去接你。”郑天雨像是在下命令。

    林楚凡犹豫了一会儿说:“你不用来接我,你说在什么地方等我,我直接过去。”

    “在陵山大酒店。”郑天雨说。

    “谈谈可以,我是不去酒店的,因为我下班后还有事呢?”林楚凡说。

    “那我们就在金龙咖啡厅好吗?”郑天雨说:“六点准时到,我等你。”

    林楚凡放下电话,回到桌前坐下,她想郑天雨到底要和她谈什么事情呢?难道还是为了采访的事吗?对于郑天雨这样如此疯狂的追求她,林楚凡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可以说她一点也不了解他,只是一面知交,就这一面林楚凡并不讨厌他,至于想不想和他做朋友,林楚凡目前还没有这个概念,当然不经过慎重的了解,她不会轻易的放任自己感情的。自从农村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她对爱情便产生一种朦胧的厌恶。因此,爱情对她来说,是一种可有可无的生命装饰品;是一种心灵上极其重负的赘物;所以,她对郑天雨发自内心写给她的信毫不在乎。

    韩股长的眼睛一直在斜视着林楚凡,那目光的神色中闪动着令人惊讶的妒恨和不满,这种不满来自几天前的,那天,他暗示林楚凡去陪他喝酒,当时就被林楚凡婉言谢绝了。这几天来,他心里一直处在被抛弃之中,他多疑的想,林楚凡如此不把他放在眼睛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林楚凡对他极端的轻视,。他身为中层领导干部,出心能请手下办事员吃饭,那是好大的面子,这是秘书股历来没有过的事。突然,他发现他的行为既笨拙又有失面子,因此,到现在他对林楚凡耿耿于怀。

    其实,韩股长对林楚凡一开始就怀有好感,从林楚凡跨进秘书股的那一天起,他就被她的美貌给迷住了。韩冷轩今年三十四岁,他一直渴望能接触漂亮女人,哪怕一个他也心满意足了,可是他生活了三十四年,没有一个漂亮女人向他投怀送抱的。因为,他长得很特殊,其丑无比,别说漂亮女人看见他就觉得的恶心,就连长相一般的女人看见他也觉得恶心。他是一个既可怜又爱慕虚荣的男人,当今社会不少男人有外遇,他也曾经试图赶这种时髦,但是没成功,女人一看见他的长相就吓得直跑。他要想从婚外恋去有意寻求漂亮女人,可以说是很困难的,因此,他只有把心底的那份爱献给他那其貌不扬的老婆。

    在秘书股里当股里人谈论林楚凡的时候,谈论她如何漂亮;如何有气质;如何有才华,即使是随便的谈谈,甚至于是客观公正地谈谈,韩冷轩马上就会觉得自己受到某种损失,他就拿出干部的身份,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去狠狠地教训几句。

    这会儿,他始终在斜视着林楚凡,想发泄心里的怨气。

    “林秘书,最近有人反映,你不是接待客人就是接电话。”韩股长耍着官腔:“我们这是单位电话,不是公用电话,要注意影响吗?”

    林楚凡正在写东西,听了韩股长的话,她惊奇地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她已经感觉到,韩股长最近对她很不满,而她并没有觉得她错在哪里。

    “韩股长,我可没有为此影响过工作啊?”林楚凡不削一顾地说:“你一天里也不接好多电话吗?”

    秘书股里几个秘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蓝梦琪撇撇嘴,脸上一副得意的表情。

    “我这是工作需要。”韩股长气急败坏地说,脸上露出疯人般的狂怒,“你怎么可以和我攀比呢?”

    林楚凡没有搭理他,尽管他的话里带有尖酸刻薄的偏激,她也只有沉默不语,再说了他毕竟是她的上级。

    这时门外有人喊:“韩股长,肖局长找你。”

    韩冷轩起身离开秘书股。

    林楚凡对面桌的马俊楠说:“他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有事无事的叨唠你几句。”

    莫亦水接过他的话说:“他本来就不正常,心理变态。”

    林楚凡朝他们苦笑着说:“你们暂停,小心隔墙有耳??????”

    “你的话里什么意思?有本事就直接冲我而来。”蓝梦琪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眼睛瞪视着林楚凡。

    “我又没说你,你招什么茬。”林楚凡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蓝梦琪刚要说话,被马俊楠拦住了,“你们都少说两句,现在是工作时间,韩股长回来了。”

    他们各自忙于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说话。

    下班后,林楚凡来到金龙咖啡厅,郑天雨早已等候在那里,他今天显得更帅,一身笔挺深蓝色西装,配上那粉红色的领带,更显英俊洒脱,一双棕色真皮鞋擦得锃亮;他的发型一看就是刚理过的油亮亮的。

    郑天雨的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满脸带笑,“你能来,我很高兴,坐吧!这是我刚才要的两杯咖啡,如果不甜再加糖。”

    林楚凡坐下后说:“何必客气呢?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直接说,我还有约会呢?”

    “是和男朋友约会吗?”郑天雨不安地问。

    “女朋友约我去她家吃饭。”林楚凡回答。

    “我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的,”郑天雨说:“自然来了,这个咖啡厅里也有饭和菜,我们就简单吃点。”

    “我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否则,她会不高兴的。”林楚凡说。

    “那我们就好好的谈谈吧!”郑天雨恳切地说。

    他很兴奋,情绪高昂,他在偷偷的窥视着林楚凡那张漂亮白嫩的脸蛋,竭力保持着那种体面的姿态;使自己的各种细微的表达都恰到好处;展现在她面前的动作都要潇洒得体;生怕有一点不雅招惹她的反感。他必须要注意这种警觉性,因为,他获得这份爱情很不容易的。

    郑天雨小心翼翼地说:“你那天为什么拒绝我对你的采访?”

    “我讨厌那些不现实的吹捧,”林楚凡笑笑说:“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你很漂亮,不仅谦虚,而且很有才华,是一位难得的人才。”郑天雨用一种夸赞的口吻说。

    “你太抬举我了,这都是文学给我的动力。”林楚凡说。

    郑天雨吃惊地笑笑说:“它给你的动力就那么强烈吗?”

    “文学给我的推动力太大了,如果,在我的生活中,我要是失去勇气和信心,它便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林楚凡充满自信地说。

    “你很完美,”郑天雨讨好地说:“在我的想象中,你没有什么失落的东西,因为完美让你的生活一定充实和愉快。”

    “怎么说呢?谈不上愉快,”林楚凡伤感地说:“生活给我罩上了一种沉重的阴影,有时感到莫名其妙的惆怅。”

    “但愿,我能给予你快乐,”郑天雨认真地说:“冒昧地问一句,我给你写的信,有什么想法啊?”

    林楚凡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她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说:“这需要时间和过程。”

    对于郑天雨的信,她看了以后,内心也作了深思熟虑的思考,总觉得郑天雨只见她第一面,就那么狂热的爱上她,这显然有点太快了。其实林楚凡心理很明白,他只是爱上了她的容貌,并没有设身处地的去了解她的一切,因此,她觉得以貌取人的这种爱情极不靠谱。再说她从来不拿她的美貌作为资本去炫耀自己,她很不喜欢这幅长相,正因为这张漂亮的面孔使她失去了宝贵的贞节。突然,心底的那道阴暗的光线再度的让她空虚和难过,一瞬间她又要失去对生活的倾注与期待,同时她心理开始用一个农民的语言粗俗的诅咒那个乡下色狼支书。然而,这张漂亮的脸蛋却被很多的男人欣赏,可这张脸对她来说,只是一张白皙的面具,事实如此,所有人都看它,不管她本人是否愿意,它就这样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她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女人。

    “楚凡,我很赞同你的观点,对任何人都需要长时间的去了解。”郑天雨小心地说。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用全部的精力去爱她,这种爱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神圣的‘义务’了。

    在为自己这样决定之后,郑天雨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金戒指,他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喝咖啡的林楚凡,心理矛盾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说:“楚凡,我给你买了一枚戒指,希望你能收下,你把手伸过来,我要亲自为你戴上。”

    “这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林楚凡说。

    郑天雨抓住林楚凡的手,随手把它戴在中指上说:“这是我真心送给你的,你必须收下。”

    林楚凡把它拿下来放到桌子上说:“我真的不能收,再说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呢?”

    郑天雨又一把拽住她的手说:“即使我们没有这个缘分的话,这枚戒指送给你,就算我的礼物。”

    郑天雨把它重新戴在她的手上。

    林楚凡拗不过他,勉强的收下了。

    “这枚戒指就是我们爱情的象征。”郑天雨说:“我希望你一定要珍惜。”

    林楚凡妩媚的笑了笑说:“如果这种爱情不会长久呢?”

    “那就取决于你了,”郑天雨回笑地说:“我对真挚的爱情历来是认真的,一旦把爱情投给我心中的偶像,我是永远不会放弃的,我相信我的选择。”

    “如果,你的选择错了呢?那该怎么办?会放弃吗?”林楚凡向他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我的眼力是不会错的。”郑天雨自信地说。

    “世界上一切事情不会让人永远满意的,说不定在某些方面出现一点岔枝。”林楚凡说。

    “这是很正常的,它丝毫不会改变我的观点,除非别人负我。”郑天雨说。

    郑天雨一番宽容而有节制的说教之后,林楚凡觉得他的话影射出发生在农村的那一件极具侮辱性的个人隐私,这个隐私像影子一样追随着她,这个隐私让她失去了自身肉体的价值,现在虽然明白这一切,但是这个事实的意识毕竟存在了,任何人也推翻不了的。她心理开始紧张着,浑身哆嗦了一下,生怕郑天雨知道她这个心底的秘密,这个秘密她深深的埋藏了几个月。

    郑天雨看着林楚凡的脸色突然涌出伤感的表情,他关切地说:“你不舒服吗?”

    “我有点恶心,头有点昏。”林楚凡搪塞着,并用右手支柱太阳穴,此时,她有种想哭的感觉,把头微微的低垂,一副沮丧的表情。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遇到麻烦了?”郑天雨温和地说。

    一分钟过后,林楚凡平静了下来,她勉强极力挤出一点笑容,“没什么?”

    郑天雨凝视着林楚凡,他多么想作出什么牺牲给予她一些快乐。

    “我觉得我心中的爱情正在衰老。”林楚凡莫名其妙地说,她抬起头直视着郑天雨。

    “衰老?”郑天雨异常惊讶的注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说:“我对你的爱是那么的强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啊?”

    “我只是刚刚感觉到,”她说:“这不奇怪,你过分的依赖这种爱,以至于你让它超越了时间、生命、以及能力的限制。有时你会满意的想到它;然而,它实际变成了什么,你从来不予正视。”

    “可我想正视现实。”他不解林楚凡对爱情那么的谨慎?那么的消极?他说:“显然,你所需要的是一种爱的安全感。”

    “现实也有被推翻的可能,安全感这是所有的女人都想要的。”林楚凡不以为然地说:“往往爱情里面也有灰烬和尘埃。”

    “我想我已经明白,你所说的话里意味着什么?我们从现在开始努力,建筑起我们爱情的大厦;你有信心吗?”

    “这个信心也得顺其自然,勉强只是一种可悲的行为。”林楚凡认真地说。

    尽管,林楚凡对郑天雨的爱极为被动,但是,通过初次接触,她对郑天雨深有好感,从他的言谈举止里,他是一位颇为上进的好青年。在一阵的冲动之后,她借助想象力的巨大努力,蓦然,她觉得在她的生命里也可以发现偶然的力量,这股力量是来自与郑天雨那双火辣辣的眼睛里发出的。她似乎看见眼前的光明,爱情的力量点燃了她心中的火焰。

    “我希望我们都在努力,朝着爱情方面发展。”郑天雨说。

    “我试着去尝试你给我的爱情力量到底有多大。”林楚凡看了一下手表说:“哎呀,都快七点了,我得走,不然吴丹真的要生气了。”

    “好吧!我送你。”郑天雨热情地说。

    “不用,我走了,谢谢你的盛情。”林楚凡说完,就站起身来。

    郑天雨和她一起走出咖啡厅。他们都推着自行车。

    “我们是否再走走。”郑天雨提议道。

    “不能时间太长。”林楚凡说:“太晚了她会不高兴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郑天雨问。

    “在我有时间的情况下,你打电话约我。”林楚凡说。

    “我还是送送你吧!”郑天雨依依不舍。

    林楚凡不再坚持,他们各自推着自行车慢慢地往吴丹家的方向走。

    “你知道吗?”郑天雨侧过脸望着林楚凡说:“对与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有一种神奇的渴望。”

    “有的人把爱情看作不是一种爱,只是一种迷恋,如果一旦得到了,也就不那么珍惜了?”林楚凡怀疑地说。

    “看你以什么方式得到这份爱情,如果轻而易举得到了,那是没有价值的,所以也就不会过分的珍惜。”

    “这没道理,我认为不论是轻而易举,还是以什么代价得到的,都应该同样的去珍惜。”林楚凡不满地说。

    “对,”郑天雨马上纠正着说:“我指的是某些男人。”

    林楚凡想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情,她将用同样的方法去应付,她从来就拒绝生活在幻想中。同样她也不会将自己禁锢在一个残破的世界里,任何人都该承担起生活中所有的危险,也许她将承受一切动荡的生活。可是想想吴丹、江叫燕、李亚雯,她只感到一种超脱自我的好奇,这种好奇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从她心中,萌发出一种欢乐和激情。

    “我到了,”林楚凡在一幢楼房前停住脚步说:“再见。”

    “再见。”郑天雨仿佛有点以依依不舍,他目送着林楚凡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黑夜中,他才骑上自行车。

    林楚凡在吴丹家门前静静的站立着,这套房间象一块圣地,让她觉得忐忑,这里没有什么信仰,而是一种极度的不安笼罩在她的心头,她犹豫有五分钟,还是轻轻地敲着门。

    吴丹开开门,脸上挂着不满的表情,“怎么才来,你真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林楚凡打量着吴丹那身粉红色的睡衣说:“你准备睡觉了?”

    “你看都几点,要是等你吃这顿饭,我也要饿死了。”

    “真对不起,今天单位加班,耽误了,请你原谅。”林楚凡说。

    “你还没有吃饭吧!”吴丹原谅了她,语气也变得温和了,“饭桌上好多菜,你去吃吧!”

    林楚凡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坐到饭桌前,“这么多好吃的菜,我可要使劲的吃。”

    吴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说:“就是加班,也该给我回个电话啊?白白的浪费我几个小时时间。”

    “要是不加班,我早就来了,”林楚凡抱歉地说:“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向来不会失约的。”

    尽管,林楚凡再次的解释,生性多疑的吴丹心理还是有疑问,她感到心发软,什么东西在颤动,林楚凡是不是在欺骗她?或许她在恋爱?今晚是不是再和男朋友约会呢?她想到和林楚凡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如此的希望快乐,然而林楚凡所给予她的是热情中掺杂着提防,从某些程度上,林楚凡与她来往多少带有点勉强的委身于她,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就说今天晚上她在这间空房里足足等了林楚凡有两个小时的失约,没有任何痛苦比绝望的被抛弃在空虚和浑沌之中更加深重。这段时间来,她丧失了一个高高在上的领导人尊严;丧失了很多人崇拜的身份;甚至于连外表和形象都失掉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很不幸的女人,至少说是在林楚凡面前。

    “吴局长,你真的生气了吗?”林楚凡看着躺在沙发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吴丹说。

    “我真孤独、也很可怜。”吴丹伤感地说:“我今天为你做的这顿饭菜花了一个下午时间。”

    林楚凡吃完饭走到沙发边,她一阵激动突然扑到沙发上,将凉爽的脸贴到吴丹滚烫的脸上,紧紧的拥抱住她说:“吴局长,你就原谅我吧!”

    吴丹完全没有防备,她很吃惊林楚凡对她表示这种亲热动作,她激动的两手搂住这个柔软而温暖的肉体,林楚凡的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使她喘不过气来,但她不愿意松开。那天夜间梦中,她也这样紧紧的搂住林楚凡,,为什么她不知道一直搂住她?她太喜欢她了,喜欢她那一张充满柔情的漂亮脸蛋。

    “楚凡,她激动着低声叫道,喉咙哽咽了一下;不,她决不能失去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她希望一切重新开始。林楚凡扑进她的怀抱,这种冲动不是骗她的,这是她真实的举动,还有林楚凡那片刻的微笑就足够抵偿吴丹终日的忧虑。

    “楚凡,总的来说,在你我之间,是不是也有一种爱呢?“吴丹深情地问。

    林楚凡仿佛像是从梦中惊醒,她挣脱吴丹的怀抱,猛地站立起来,嘴里不断地说:“请吴局长原谅我的失礼,我们之间只能属于友谊,怎么能谈上爱呢?”

    林楚凡今晚沉浸在另一种喜悦的幸福之中,她对吴丹刚才的举动,实际她把吴丹当成了郑天雨。

    吴丹面对刚才林楚凡挣脱她怀抱的举动,她感到如此的震惊,她也从沙发坐立起来,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尴尬的林楚凡,她不由得心灰意冷,但她竭力的保持着镇静,她说:“你坐啊!

    林楚凡坐下,把手放在膝盖上。

    吴丹意外的发现她左手的中指上戴了一枚金戒指,她拉过林楚凡的手看了一眼说:“真漂亮,什么时候买的?”

    一贯诚实的林楚凡觉得没有必要去隐瞒吴丹,告诉她,可以让她参谋一下,于是她说:“这是一个男朋友送的。”

    吴丹心理涌起一股无名的醋意,她不安的问,:“你和这个男人认识多长时间了?”

    “一个多星期了。”林楚凡说:“他个子高高的,人很帅,特有素质。”

    “你妈妈知道吗?”吴丹问。

    “我和他现在还不成熟,等我们定下来,再告诉她。”林楚凡说。

    “他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吴丹继续的问,她的眼中掠过一丝妒意。

    “他叫郑天雨,在广播电视局上班,是个记者。”林楚凡脸上充满幸福的微笑。

    吴丹心理心中涌动出片刻的心灰意冷,她冷冷地说:“你了解他吗?”

    “了解的不太多,”林楚凡说:“他家庭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

    “那你干嘛收人家的戒指呢?”吴丹不满的瞟了林楚凡一眼说:“你知道送戒指意味着什么吗?”

    林楚凡睁大一双美丽的眼睛,吃惊的看着吴丹说:“意味着什么啊?”

    “订婚。”吴丹眼中一阵茫然,她说:“你也太轻浮了,不通过你家人就私自和男人订婚,你眼里还有你妈妈吗?”

    “我真的不懂,是他硬要给我的。”林楚凡说。

    “我和你说了好多次,再你不了解他的时候,不要过于相信一个人,特别是男人,往往礼物的背后,隐藏着一种看不见的阴谋,或是险恶的危险欲望。”吴丹苦口婆心地说。

    “他说对我‘一见钟情’,没有任何虚假成分。”林楚凡脸上闪现出受宠时候的喜悦。

    “一见钟情,它是没有根基的,并且也是不可靠的。”吴丹撇着嘴,嘲讽地说:“你认为他的对你的感情里没有废渣和毒汁吗?”

    “你总是把男人看得那么坏,”林楚凡脸上掠过一丝不快,“至少他对我是真心的。”

    “也许,他对你的容貌和肉体感兴趣?”吴丹恶心地说。

    林楚凡惊讶的看着吴丹,她万万没有想到吴丹能说出这样极没有水平的话,她心底充满了怒气,她真讨厌吴丹多管闲事。她说:“你对人总是那么偏见,说出来的话太尖酸刻薄了。”

    “我的话尽管不是权威性的结论,但是,还是有决定性的价值。至少我是在对你负责任的,只是不愿意你走我的老路。”吴丹说。

    林楚凡没有反驳,她想,吴丹的话也许是对的,她应该对郑天雨进一步去了解,对每个人都要有所提防和戒备。但她不想和吴丹再这样的谈下去了,她看了一眼手表说:“吴局长,天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奥,几点了。“吴丹问。

    “九点多了。”林楚凡站起身来说:“我走了,你该休息了。”

    吴丹没有站起来,她仍旧坐在沙发上说:“不送了。”

    吴丹今晚表现出来的冷淡,让林楚凡极为不舒服,她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再见。”

    望着林楚凡走出去的背影,碰的关门声震动着吴丹的五脏六腑,她呆滞的凝视着关上的门,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