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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纮郎的心思

    盛长桢见王氏走了,先去寻着姐姐明兰,和她诉清了事情原委。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没有必要瞒她了。

    明兰听到墨兰和梁晗苟合,起初还并不相信。认为盛家如此严厉的门风,墨兰怎么敢做这种事。

    盛长桢切了一声,不屑道:“阿姐,你忘了?咱们这位四姐姐可有着现成的榜样呢!”

    明兰想到林噙霜,也就明白过来。

    想当年林噙霜不就是靠着和盛纮苟合,才能嫁入盛家,成为如今的林小娘么。现在她教出的女儿有样学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盛长桢又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明兰,说准备借着这件事,扳倒林栖阁。

    明兰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小七,此事恐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盛长桢有些错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难道林噙霜还能翻盘么?

    明兰继续说道:“此事不能全靠父亲,最终还得祖母来拍板。”

    盛长桢聪明绝顶,明兰稍加提点,他就明白过来。

    盛纮处理家事,从来不看谁对谁错,只以家族的脸面和利益为准。

    虽然他提前带着王氏撞破了墨兰的奸情,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加上盛纮对林噙霜向来心软,恐怕未必会从重处置。若想真正扳倒林噙霜,还是要祖母来一槌定音。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耽搁,带着姐姐明兰一起快马回府拜见祖母去了。

    ……

    盛府。

    盛纮正在林栖阁和林噙霜说话,他们所议的正是墨兰的婚事。

    盛纮属意他的得意学生文炎敬,想把墨兰许配给他。

    林噙霜已经知道了文炎敬家里的境况,哪里肯把墨兰嫁过去受穷,自然是连声拒绝。

    盛纮对林噙霜还是相当疼爱的,温声向她解释着自己的用意。

    文炎敬是新科进士,日后仕途大有作为。墨兰一个庶女嫁过去,并不枉了她。

    林噙霜一心想着攀上伯爵府的亲事,对盛纮的推荐只当耳旁风。

    盛纮见她油盐不进,也有些恼了,正要发作。忽然听见王大娘子身边的婆子来报,说有要紧事请他过去,并请林噙霜一并过去。

    盛纮虽对王氏无甚好感,但她到底是三书六礼娶进门的发妻,还是要给三分颜面的。于是就带着林噙霜到了盛府大堂。

    大堂之中,墨兰正披头散发地跪着。

    林噙霜见了,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王氏见盛纮来了,也不见礼,冷冷扔下一句:“老爷,你养的好女儿!”

    盛纮见状,明白出了大事,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墨儿她——”

    王氏直接跳了起来,指着墨兰骂道:“墨儿?这小骚蹄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外男苟合!你说怎么回事!”

    “什么!”

    盛纮大惊,看向墨兰衣衫不整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

    “老爷,定是误会呀。”林噙霜见势不妙,立马跪下道:“大娘子一向看我们母女不顺眼,但你也不必这般恶语中伤啊。”

    林噙霜的演技真是已臻至化境,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见林噙霜这般样子,盛纮火气稍减,目光投向王氏竟有些质问之意。

    王氏见林噙霜这般表演,又被盛纮盯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误会?林噙霜,你可真是会狡辩!大庭广众,多少人都看见了,你家姑娘和梁家的在那卿卿我我!”

    听了王氏的话,跪在地上的墨兰开口了:

    “我与梁公子只是讨论诗词,何曾卿卿我我。大娘子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打我,分明就是看不惯我,想强行坐实我的罪名!爹爹,你可要替女儿说话呀!”

    墨兰的演技也是深得林氏真传,一番话颠倒黑白,易如反掌。

    林噙霜也不回话,只在那哭个不停,母女俩抱着坐在堂中,好不凄凉。

    王氏见此,不知所措,脸涨的通红。她向来不善言辞,不然也不会让林噙霜嚣张到今日。

    盛纮见她脸红不说话,以为是她理亏词穷,狠狠瞪了她一眼。

    王氏委屈至极,口不择言道:“既然老爷不信,大可找人来对质!”

    “胡闹!”盛纮怒斥道,“你是想让满汴京城都知道我盛家失和?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

    王氏不服,还要辩解:“可是,我亲眼看见了——”

    “住口!”王氏话说一半就被盛纮打断,“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你也不要再提了!”

    王氏知道盛纮动了真怒,虽然不忿,但也不再说话了,坐在那生气了闷气。

    盛纮目光扫向林噙霜母女,眼中怒火大盛。

    以他对王氏的了解,他当然已经明白,王氏所说墨兰和外人苟合之事,八成是真的。

    对不知廉耻的女儿,他恨不得狠狠扇她的巴掌。对教女不善的林噙霜,他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但他更在意的,是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对盛家名声的毁灭性打击。

    要是盛家未出阁的女儿勾引外男这样的消息传出,如兰明兰这种未出嫁的就休想再找到好婆家。华兰在忠勤伯府,也要受婆家的奚落。

    盛纮自己更是会被同僚在背地里嘲笑,连带着两个考中进士的儿子,仕途也会受阻。

    到时候,盛家几代人攒下的清流名声,也就付诸东流了。

    因此,盛纮心里再恨,也要将此事冷处理,让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他转向林小娘,开始发落道:“无论如何,都是你教女无方!来人啊,把林小娘关到柴房里去。”

    “老爷!”林噙霜闻言,就要扑到盛纮跟前。

    盛纮却闭着眼不作理会,只是挥了挥手。

    婆子们领命,就把林噙霜拖了下去。

    盛纮转头看向王氏,问道:“当时,是哪个丫鬟婆子跟着墨兰的?”

    王氏指了指人群中的两个丫鬟:“就是她们,一个云栽,一个露种。”

    盛纮叫来得力的贴身家仆冬荣,吩咐道:“带出去,发卖了。卖的远远地,再也不要叫她们回汴京城!”

    冬荣闻言,就和几个健壮家仆把那两个丫鬟带了下去。

    盛纮目光投向堂下的墨兰,发愁如何处置她。

    墨兰与林小娘不同。墨兰是盛纮的骨血,虽然是庶出,却是正经的盛家女儿。

    而林小娘,尽管为盛纮生儿育女,却只是一个妾室,只能算是盛家的财产,盛纮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这就是这个时代妾室的地位。

    盛纮正在沉思,忽然寿安堂的房妈妈来报,说老太太听说此事,马上就要到了。

    盛纮暗暗叫苦,只能放下手中的破事,出门去迎接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