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心理哲学 > 知否之护姐狂魔 > 第36章 古怪老人

第36章 古怪老人

    翰林院,藏书库。

    盛长桢正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进行着他的搬运大业。

    没错,就是搬运。

    在每一篇文章,每一首诗词后下面,盛长桢都加上了两个字,宝山。

    因为这本薄薄的小册子里,蕴藏着的正是华夏五千年文化的宝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是一次文学宝藏的跨时空转移,这次盛大的转移足以被载入史册。

    而盛长桢,就是那个光荣的搬运工。

    毕竟,文化人的事,怎么能叫抄呢。

    盛长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文学在时空间交汇融合,为这个世界播撒文学的种子。

    这是多么无私的奉献精神啊。

    就在此刻,在一个没有人迹的角落,一位默默无闻的英雄正在行使他伟大的使命。

    盛长桢挥笔如风,一行行的墨字在他笔下浮现。他越写越感动,眼眶中都饱含着热泪。

    ……

    藏书库门口,一个老人正在缓缓踱步。

    他身穿灰布衣裳,头上也没有什么配饰。

    此时他正半挽着袖口往藏书库里走去,步伐虽慢,却是目光炯炯,看起来精神矍铄。

    老人在藏书库里兜了几圈,看到书架上有灰就伸手去掸,还会把摆放不整齐的书本都重新规整好。

    老人干完这些活,打量着干净整洁的藏书库,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突然,他发现转角处有几张纸落在地上,看起来皱巴巴的,似乎是被谁给揉成这样的。

    老人立马走上前去,靠近了才注意到,那几张废纸都躺在一个年轻人的脚边。

    年轻人席地而坐,一手捧着册子,一手拿着毛笔,似乎是在写着什么东西。

    老人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弯腰捡起了那几张纸,随手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然后就拿起边上的扫帚,扫起地来。

    那年轻人自然就是盛长桢,他此时正在专心搬运呢,压根没注意到这个老人的到来。

    “劳驾,挪一挪贵足。”

    老人面无表情地挥舞着扫把,轻轻碰了碰盛长桢的靴子。

    盛长桢这才注意到他,有些尴尬地起身让位。

    老人没有和盛长桢搭话,而是自顾自地扫完了地,把扫帚放回原位之后,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

    望着老人离开的背影,盛长桢暗暗腹诽。

    看他的穿着打扮,似乎并不是翰林院的官员,倒像是个管洒扫的杂役。

    偏偏他在言语间,对盛长桢这个六品修撰还没有什么好脸色,着实是让盛长桢纳闷。

    盛长桢也没把他放在心上,只当是翰林院怪人多,就继续坐下搬运了。

    ……

    老人走出藏书库,径直步入了翰林院大堂。

    一路上遇见的翰林院官员纷纷朝他躬身行礼,他也不回礼,只是继续走他的路。

    侍读学士李芳本来正坐在座位上悠闲地喝着茶,见老人来了,连忙放下茶杯,恭敬行礼道: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曾大人,您来了。”

    老人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然后缓缓开口道:

    “藏书库那个生面孔小娃娃,就是今科状元盛长桢吧。”

    李芳连忙道:“正是正是,这盛修撰的确是块璞玉啊,不仅长得一表人才,为人处世也是谦恭有礼。”

    老人闻言鼻孔张大,哼了一声:“我看倒未必,年轻人难说得很!”

    说完,也不和李芳打招呼,就扬长而去了。

    李芳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这盛长桢是干什么了,才第一天来上衙,就把这位曾学士给惹毛了。

    ……

    这位老人,自然就是翰林院的院长,翰林学士曾文鼎。

    曾文鼎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一个纯粹的文人,而不是一个蝇营狗苟的官员。

    他的人生经历也表明了他的坚守。

    这位曾大人二十二岁高中探花,随后进入了翰林院。

    本来按例磨勘三年之后,至少也能外放一任知府。

    孰料吏部委任下来时,他居然因为参加文会而没有接令。

    传令的吏部官员在他家足足等了三日,最后回吏部狠狠告了他一状。

    曾文鼎也因此在翰林院蹉跎了多年,始终不得升迁。

    在翰林院坐冷板凳的这些年,曾文鼎并没有意志消沉,而是苦心研究他最深爱的文学,作出许多脍炙人口的名篇。

    他的文名传遍天下,乃至被文人骚客们拥为文坛盟主。

    一晃就是三十年光阴,曾文鼎的官职一直停留在六七品,名声却是越来越大。

    皇帝为了笼络天下文人,就给曾文鼎这位文坛盟主升了个官,让他挂了个翰林学士的尊衔,实际上并不管什么具体事务。

    曾文鼎倒也没有拒绝。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地位越高,越能给天下读书人树立榜样。

    让他们知道,单纯靠文学,一样可以出人头地,获得尊贵的社会地位。

    曾文鼎平日里并不怎么来翰林院,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看不过眼那些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人。

    翰林院最让他挂心的,就是那一部五万多卷的洪乐宝典。

    在曾文鼎的心里,这本书就是他的心头肉,比他亲儿子还要亲。

    因此时不时就要到藏书库去看一眼,他才能安心。

    今天在藏书库遇见盛长桢,曾文鼎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曾文鼎虽不怎么管事,但他还是知道,盛长桢是被分配去修史的。

    他今天窝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很明显是在玩忽职守。

    “这小子八成是在偷懒!还把废纸到处乱扔,万一引了火烛可怎么办!

    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放衙后,坐在家中书房里的曾文鼎想起此事,还是怒气冲冲,对盛长桢这位六元郎的印象可以说是恶劣到了极点。

    曾夫人走进书房,见自家夫君一脸不开心的模样,就走到曾文鼎背后,轻轻地给他按压肩膀。

    曾文鼎感受到熟悉的手和力道,怒气渐渐散去,感觉到身心都放松了。

    不由感叹道:“这么多年了,夫人的手艺还是这般好啊。”

    曾夫人轻笑一声,道:“这么多年了,夫君的脾气也还是这般火爆呢。”

    曾文鼎被夫人打趣,倒也没有在意,闭上眼继续享受着身心的放松。

    隔着一层罩衫,按起来还是不太爽利,曾夫人就想先给曾文鼎宽衣。

    刚拎起那件灰布衣服,就抖出几张皱巴巴的纸来。

    曾夫人以为是什么公文,捡起来递给了曾文鼎。

    曾文鼎接过一看,这不就是盛长桢那小子乱丢的废纸嘛。

    于是也没在意,随便扫了一眼,就要丢到窗外去。

    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了那蜷起的废纸。

    骤然间,曾文鼎瞳孔一缩,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他收回手,把那几张纸摊开,只见那纸上写着: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曾文鼎默默诵读着,呼吸逐渐急促,眼中迸出烁烁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