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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朝争

    后日,大朝会,群臣毕至。

    韩章当先出班,持笏拱手道:“百善孝为先,如今陛下身居大宝,天子之尊,对先舒王之名,也该有个定论了。”

    韩章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关于舒王名分之事,朝中早已是暗流涌动,警醒的官员们都有所察觉,但谁也没想到,率先站出来捅破这件事的,居然是首辅韩章。

    端坐在赵宗全身后的曹太后悠悠开口:“韩大学士,你想议论何等名分呐?”

    韩章朗声道:“先舒王于先皇为兄,于陛下为父,陛下当称舒王为皇考。”

    皇考?

    曹太后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又瞟了前面的赵宗全一眼,见他脊背挺直,不发一言,当即明白过来,自己这位“好儿子”在才是此事的始作俑者。

    曹太后凤目含煞,强忍着怒气驳斥韩章:“陛下入嗣先帝,得继大统,自然以先帝为父!”

    韩章面不改色道:“舒王是陛下生父,血脉如此,不可更替,虽承嗣先帝,恩莫大焉,也可将先帝与舒王并称为皇考。”

    并称?脸都不要了!

    曹太后顿时明白了赵宗全的用意,冷哼一声,又望向阶下群臣:“看来韩大学士主意已定,阶下的诸公有何话说?”

    曹太后虽是向众人发问,眼睛却一直盯着礼部尚书白彦朗和太常寺卿王钦若,这两个人本职就是掌管朝廷宗法仪礼。如今韩章字字句句有悖礼法,正该他们站出来维护法度。

    谁知,白彦朗一出班便是一句:“臣附议韩章”。而王钦若则唯唯诺诺,默不作声。

    曹太后眼看满朝诸公无一人声援自己,不由地大失所望。一想到赵开益入梓不过一年,旧日恩德就已经被这干大臣忘得一干二净,曹皇后心中就泛起无尽的凄凉与酸楚。

    一念及此,她不禁怒极反笑,指着韩章白彦朗等人道:“好啊,看来你们是和皇帝商量好了,来欺负我这个寡妇来了!”

    赵宗全眼皮一跳,赶紧从龙椅上起身,朝着曹太后躬身一礼,诚惶诚恐道:“太后言重了,朕对太后只有尊敬,绝无违逆之心。不如,不如再问问其他众位卿家。”

    曹太后望着眼前虚情假意的好儿子,脸上满是讥讽的神情,长吸了一口气道:“好,那就让众卿家论出个道理来。”

    盛长柏列于班中,早已意动,闻听此言便欲立刻出班,仗义执言,却被身前的父亲轻轻拉住。

    长柏愣了愣,满脸不解,却见盛纮微微摇头,悄声道:“一干重臣早就商量好了,莫要出头!”

    听父亲这样说,长柏纵有不甘,也只能郁郁作罢,他虽为人耿介,但受自家父亲耳濡目染,也不是个强出头的性子。

    阶上,赵宗全居高临下俯视群臣,见一众御史蠢蠢欲动,不禁眉头微皱,抢先点了将:“顾将军,你执掌禁军,又通晓文书,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顾廷烨是赵宗全铁杆,又早得赵宗全知会,此时自然是竭尽所能为赵宗全站台,他昂首高声道:“回禀陛下,臣自幼丧母,无依无靠,自然觉得,什么都不如亲娘好!”

    顾廷烨此言不讲道理,只说感情,放到朝堂议事这种庄严场合,难免显得无赖孟浪,当即引来一众御史的斥责:“阿谀谄上,奸佞小人!”

    然而,任凭御史们泼洒口水,顾廷烨的无赖之言却是正合赵宗全的心意,赵宗全面色怡然,施施然地坐会了龙椅上。

    与此同时,一干禹州旧党以及赵宗全新收拢的党羽心腹纷纷出言为顾廷烨摇旗呐喊:“顾将军亲身经历,颇有道理!”

    霎时间,文武百官就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互相间打起了口水仗。

    一派支持赵宗全,大部分都是官高位重之人;

    另一派支持曹太后,主要是低品级的御史,权势远比不上韩章等人。但这些人也有天然优势,他们本就有台谏之责,嘴皮子一个比一个溜,面对上官也丝毫不怵。

    连韩章这百官之首都被骂得狗血淋头,顾廷烨这个“幸进小人”那就更不用说,脸上的口水都快能养鱼了。

    齐衡得中进士之后,靠着国公府旧日的关系,也得以进入御史台,得了监察御史这个肥差。

    他既已进入朝堂,自然也就入了一张千丝万缕的人脉关系网中,想要片叶不沾身是绝不可能的。

    一来二去,齐衡就投入了大学士华青锋的麾下。

    他们都与邕王这位旧太子有着脱不开的联系,因此处处受到依托新帝而起势的新贵集团排挤,难免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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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华青锋也颇为欣赏齐衡得才干,对他一路扶持,齐衡能顺利进入御史台,华青锋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此时,华青锋见两派人吵得不可开交,就朝着齐衡使了个眼色,着他出班进言。

    其实就算华青锋没有表示,齐衡也早已经忍不住,因此华青锋刚刚递来眼色,齐衡就迫不及待地出班高声道:“臣御史台齐衡有奏!”

    齐衡虽是个文弱书生,但用尽全力吼出这一嗓子,居然盖住了两派人的嘈杂,令整个紫宸殿都为之一静。

    齐衡缓步走到顾廷烨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然后鼓足中气开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先帝深惟江山之重,衹承天地之意,于宗室之中简拔陛下,援以大业,陛下既为先帝之子,然后继嗣承祧,光有天下。故而,称承继之家为父母,出生之家为亲眷,民间尚且如此,天潢贵胄岂能违逆?”

    顾廷烨故作不解道:“若陛下称先帝为皇考,那应称舒王为何名啊?”

    齐衡毫不犹豫地回道:“先帝为陛下嗣父,所以称为皇考,舒王为先帝堂兄,陛下可称为皇伯!”

    “呵呵,齐大人还真是说得出口!”顾廷烨反唇相讥:“称生父为皇伯,天底下可有此先例?”

    “宗法如此,有何说不出口?”齐衡沉声道:“陛下因入大宗而得继大统,纵生恩似海,也不能抛大宗而顾小宗!”

    宗法如此,齐衡此言说得公允至极,顾廷烨一时间也为之语塞,只能继续咬死生父母之恩不放,强自争辩。

    但满朝文武都能看出,这场道义之争,是顾廷烨输了,齐衡手执大义,任顾廷烨如何巧言善辩,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辩倒了顾廷烨之后,齐衡意气风发,继续侃侃而谈,诉说着宗法乃朝廷之本,决计不可违背,却没注意到坐在龙椅上的赵宗全脸色越来越黑。

    “退朝!”

    赵宗全铁青着脸低喝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