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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二章 一触即发

    疯狂科学家的算盘打得当当响,一知半解的佐井久之和键盘手只为之惊愕。邪教将第一次仪式造就的“神子母体”装在棺材里,肯定也有利用的意思,可双方在利用的手段上似乎有很大的差别。佐井久之和键盘手面面相觑,不分前后都有了一些猜测,便由佐井久之开口问道:“惊奇先生是打算在这里完成邪教的仪式?”

    根据情报,邪教仪式是来自海外某个国家的大学研究单位——尽管听起来难以置信,有这样的一所大学或研究所专门研究这类仪式吗?不过看到疯狂科学家所呈现出来的科幻般的技术,佐井久之和键盘手又觉得未尝不可。既然邪教的仪式是科研成果,那么,以疯狂科学家表现出来的技术水平,无论是吸收、利用或改进这些科研成果,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倘如是在这个有多重技术保障的安全屋,亦或者称其为“科研实验基地”中,将邪教的仪式运转起来,说不定能够变相达成类似的结果。佐井久之觉得,如果是面前的这位“惊奇先生”,会做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对方可是把脑袋装进了罐子里的疯狂科学家。

    而键盘手更对“旋律”将自己引导至此处的因果关系有了更进一步的猜测,她之前得到的消息是“利用邪教仪式可以达成自己的愿望”,可在深入事件,破解了上原专务的身份后,也不禁有了犹豫。邪教毫无道德,也极度疯狂,他们举行仪式,必然导致许多人家破人亡,那么,为了捉住最后一根稻草而推进邪教仪式的自己无疑也会成为帮凶,这真的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吗?就算是漠视不理,眼睁睁看着邪教仪式完成,借道而行,自己真的能够安心吗?

    在这些扪心自问的另一边,却又是一种深沉的绝望,她不知道除了这类损人利己的方法,还有什么方法能够让自己从这些年的苦痛与绝望中挣脱出来。她只是想要当一个能够正常为他人展现音乐之美,践行自己音乐理念的音乐家而已。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愿望,却一直在折磨着她。

    可是,如果是在这个安全屋里,在重重技术保险下完成邪教仪式,说不定就能达到两全其美的结果了。毕竟,这看起来就像是在安全保障严谨的实验室中完成一次高危险性的实验,再具体一点,键盘手也能类比核反应实验的研究,以及各种病毒的研究——尽管由许多影视作品从披露危险性的角度出发去警告世人,但实际上,无论是核反应实验还是病毒实验,都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实践。哪怕是在这一时刻,全球也依旧有诸多秘密研究所在尝试更加危险的事情吧?

    这些实验无一不是一旦泄露,就会发生全城危机的可怕事态,相比之下,在安全屋里进行邪教仪式的验证与改进,并利用同样的技术去反击邪教,其初衷和道理已经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了。

    如此进一步去考虑,能够在这个安全屋里,借助这位“惊奇先生”的技术,在邪教仪式中达成自己的愿望,无疑更加安全也更加可行。此时佐井久之提问,键盘手不由得心生期盼,倾听眼前这个将大脑装进了罐子里的疯狂科学家的答案。

    “嗯——”面对佐井久之的提问,鹅颈喇叭发出沉思的声音,才说:“和那些人的仪式不完全一样。我通过对这具棺材进行解析,用我的理论进行重构……不过说了你们也听不懂,你们可以当作是在达成类似成果的同时,绕开了知识产权吧。虽然那些邪教是下三滥,我也没有实际看过仪式,但是,从棺材里边的技术来看,开发这一技术的家伙们,也算是有点能耐。其实,我已经从技术风格中,大致猜到是哪一家的技术了,那些家伙表面上玩技术,私底下却脏得很。”

    它嘀咕着“恶臭”,但语气比之前的夸夸其谈认真了许多。马恩已经提到过不少线索,而在这颗星球上能够进行这类研究的“大学”可不多。来自西方的技术,和来自东方的技术,在推进技术的理念上有相当大的差别,而理念的差异也导致了技术产品的风格差异。

    而从棺材里隐藏的技术来看,一些想法是相当激进,几乎是打算将实践结果一口气推进到尽可能接近理论结果的极限。正是这种逼近极限的,不留后路的激进,让成果变得很不稳定,所以才会称之为“大炸弹”。另一方面,也正因为他们自己也清楚这种激进的风险,所以才把实践场地推到日岛这边,利用多层关系中转,撇开自身的责任。

    那个上原专务是一个国际掮客,运用技术成果的是丧心病狂的邪教,而实践地点的日岛还是一个海岛国家,有其自身的情不得已,又有实实在在的野心。大脑袋觉得马恩肯定早就看穿了其中的本质:撇开其中看起来古古怪怪的表象,其实就是一场代理人战争。

    不管仪式是否成功,不管马恩的计划是否成功,日岛都要吞下苦果,只是损失多大的问题,而邪教肯定是要被歼灭的,那个上原专务不识时务或贪心一些的话,如果没有当场螺旋升天,也会在事后被清算。

    那些怪诞离奇,哪怕牵扯到所谓的“神明”,还利用了“旋律”,看似纠葛了诸多因素,但依旧没有脱离这个人为本质的范畴:思想腐朽陈旧,手段一如既往,但技术却很高明。但也正因为技术层面的高明,所以,如果没有相应的技术,根本就不可能取胜。毕竟,思想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改变,手段可以用智慧去周旋,可技术却是实打实的硬碰硬,在短时间那内,技术更强的一方定然具备巨大的优势。

    所以,大脑袋一点都不奇怪,事情会演变成自己和对方的对决。当自己为马恩提供技术支持的时候,这场技术上的交锋就已经注定了。邪教是地沟里的老鼠,阴谋而下作,可是,邪教背后的推手可是精心布置了一场更加险恶的阳谋。

    “真是恶臭,恶臭!”就在鹅颈喇叭不满地嘀咕的时候,一场剧烈的震动陡然传来,就好似整个空间被狠狠锤了一记。佐井久之和键盘手措不及防,差点站不稳脚跟。

    就在两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却听到鹅颈喇叭发出尖笑声:“果然来了,看来大骗子那边的计划很顺利,让他们忍不住了。”这声音听起来竟是充满了喜悦。与此同时,在广场上空展开数个巨大的光屏,一些流淌着大量令人眼晕的数据,一些则从各个角度映照着山麓,神社那边的景象也在其中。

    “是邪教的攻击?”佐井久之忍不住问道,“他们提前发动了仪式?”

    “非也非也,是朝着我来的。午夜回响还没有开始,这可不是最佳时机呀,那些家伙的计划被迫推前了。”大脑袋这般说着,分散在身体四周的机械触手扎入地面,“根据测算,他们的出力最多只剩下一半,这样也敢和我同台较量?”

    它看了一眼数据流淌的屏幕,“噫——”了一声,继而又惊诧地说:“竟然不到一半,怎么……大骗子那边的分流了那么多?”

    佐井久之和键盘手依旧一知半解,只觉得其中暗流汹涌,但又似乎不是坏事,大概是马恩和这位疯狂科学家的合作比预期的结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