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划过了炎的后背和尾巴，重点在尾巴抓了一把。
炎不自在地动了动尾巴。
“怎么了？”
蒙斯撑住了身体，他瞟了一眼粘在炎尾巴上的黑色物质，笑着摇摇头，“我没有站稳。”
炎的兽性本身就是黑色的，所以沾染了黑色的物质，看起来也不是很显眼。
就是湿哒哒的，毛发一缕一缕贴在皮肤上。
他也没当回事，继续弯腰摘大米。
除了将大米摘下来，他们还要选择长得最饱满的大米当作种子，继续种到地里面，浇水，最好还能施肥。
乐丹渐渐移动到炎的身边，她鼻子动了动，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好像是什么东西发酵了。
这股味道闻着有些熟悉。
她一边在记忆中搜寻这种味道，手上动作也没停。
这里竟然还有黄豆。
一株植物上结出了三四粒黄豆的样子，乐丹将他们放在种子那一堆中，希望着有一天能喝到豆浆。
豆浆白白的，香香的，就像是蒙斯身上的颜色。
等等。
蒙斯身上的……
乐丹忽然想到了这个发酵的味道从哪儿闻到过。
就是那天晚上蒙斯在自己尾巴上抹的那个黑漆漆的果子。
乐丹摁着蒙斯搓洗了大半个晚上的都没有洗下来，最后尾巴上的毛还都掉光了。
她赶忙顺着味道的方向走去，最后视线锁定在炎的身上。
看着乐丹在炎的身边嗅来嗅去，炎渐渐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是不是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好闻的味道。
“炎，你身上什么味道？”乐丹皱着眉头靠近。
蒙斯一直跟在乐丹的身后，见着乐丹视线锁定在炎的尾巴后背上面，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炎，你的尾巴上蹭的什么东西？”蒙斯抢先一步，指着炎的尾巴问道。
粗神经的炎这才注意到自己尾巴上的毛好像结成了一团，湿塌塌地趴在皮肤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蒙斯伸出手将黑色的黏液刮下来一些，故作仔细观察，还展示给乐丹看。
“丹你看，这些黏液好像和沾到我的尾巴上的一样。”
“快去洗洗，”乐丹一把薅着炎脖颈处蓬松的毛发，几乎是拖着将他甩在水边，开始用力地搓洗着他的尾巴。
“这些东西会让你掉毛的，”她小声说道：“会掉光的。”
炎一脸懵逼，还没有回过神来。
蒙斯匆匆走过来，“我来吧，毕竟你是一个雌性，这样摸着雄性的尾巴不太好。”
乐丹的脑海中瞬间回忆起蒙斯吃醋时候的样子。
她将手背在身后，让出了位置，“你快来。”
蒙斯慢悠悠地将尾巴浸泡到水中，轻柔地搓洗，“如果疼了你就告诉我。”
章和鱼围过来，他好奇地问道：“什么黏液？什么掉毛？”
山上鸡飞蛋打，山下也不太平。
珊瑚看着川带回来的一只前腿不太满意，他们本来人数就多，足足是山上人的两倍，可是乐丹就那么小气，仅仅分给了他们一个前腿。
自从和乐丹他们闹掰了以来，他们就从来没有吃饱过。
饿得他天天在水底啃着没有味道的水草。
现在远远一看见水草就觉得反胃。
就连丝绸般的头发也变得黯淡开叉了起来。
川再次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珊瑚缓缓游到藻的身边，他左右观望了一下，才开口和藻说道：“你吃饱没有？”
藻摇摇头。
“你看，我们也没有吃饱，咱们部落的人眼看着憔悴了不少，游泳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先是抱怨了一番，然后继续说道：“你和乐丹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你能不能……”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藻干脆地拒绝了，“不行，你之前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和乐丹的关系好呢？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的朋友了。”
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气愤地看向了珊瑚。
珊瑚摸了摸鼻子，怎么藻现在好像聪明一点了。
他这么卖惨，用部落里面的族人来压藻，她竟然也拒绝了。
他斟酌了一下，“反正再这么下去咱们就点饿死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是还有两三个小幼崽，他们真的……”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藻的表情，看着她有了几分犹豫的神色，刻意抛出了一个钩子，“除非……”
“除非什么？”
藻果然上勾了，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愚蠢。
“除非咱们去深渊外面寻找食物，可是族长一定不会同意的。”
珊瑚立刻否定了自己，“你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吧，我去更远的水域看看，那里说不定还有水草，附近的都让咱们吃光了。”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招呼着几个小幼崽，向远处游去。
藻咬着嘴唇看着游起来摇摇晃晃的幼崽，又看了一眼漆黑的水域。
她摆动着流光溢彩的尾巴消失在黑水中。
川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部落里面十分的热闹，之前总是虚弱的躺在水底的族人都围聚在一起。
看见川回来了，藻兴奋地对着川摇摇手，“阿父你快来，我带回来一点儿吃的，您快吃吧。”
一块肥美的鱼肉躺在藻的手中，看着女儿兴奋的双眼，他喉咙上下动了动，“你从哪儿找到的吃的。”
“在……在深渊外面。”
藻看着川低沉的脸色，她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几个兽人，“我还找到了几个咱们的族人，是一只海兔兽人，她被大部队落在了后面，之后一直在深渊附近徘徊。”
而且珊瑚还说海兔是世界上最友善的兽人，如果派她去和乐丹谈谈，说不定她和朋友又能恢复成之前的关系。
“只有这一次，”川揉了揉疼痛的脑袋，后面几个小幼崽可怜巴巴地看着鱼肉，“以后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出去深渊。”
他们还不知道现在人鱼族的到底有多么的危险，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有多么的宝贵。
还好现在是冬季，其他的兽人基本上都在休息。
要是春天来了……
珊瑚对着海兔招招手，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露出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