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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车间

    “麦子!恭喜你了!”

    “就说嘛,麦子肯定能成,你看厂里哪个姑娘有麦子这么能干,做事麻利的很!”

    ……每个经过项麦子身边的人这会儿都上前夸上一句,这次车间比赛,项麦子是第一名,任务量拉下第二老多了。听搞技术的老李说,项麦子又想出了新主意,这主意要是能成,车间工人干任务就更轻松了。

    和项麦子亲近的女工挽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麦子这次转成正式工肯定没问题!你这次拿了个第一,有多少正式工排在你屁股后边呢!”

    女工见周围没人注意,把声音又压低些:“咱们车间主任,这次可丢大人了!你这么好的苗子不要,选一个……”

    项麦子连忙拦住女工,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周围人见项麦子这么能干,年纪也正合适,年纪大点的也动起了心思:项麦子这次转成了正式工,工作稳定,人还勤快,娶回家去肯定是个好媳妇。这样想着就在脑子里挑挑拣拣,想选个自己认识的合适的男同志,趁早介绍给项麦子。

    “呦!得意什么啊!”

    黑裤子女工见状,又不禁话里带刺道。

    “有那功夫在车间里显摆,不如理清楚自己的作风问题吧。”

    项麦子刚才眉眼中带着的喜色也消散了,语气冷冰冰道:“王晴,你把话说清楚,谁生活作风有问题?”

    王晴身边的人赶忙拉着她往前走:“王晴,你不还有事呢,快走快走。”

    看着快要吵起来的架势,项麦子身边的人也急着劝:“麦子,别跟她一般见识,这次比赛不还有奖品吗?快去看看有啥好东西。”

    项麦子也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人破坏心情,转身就要走。

    王晴却看不惯项麦子离开时瞥来的眼神,好像自己是什么笑话。她一把甩开那人的胳膊:“走什么走!我有一句话说错吗?你生活作风好吗,你作风好那王光明天天像丢了魂一样在咱们厂门口守着你,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整天勾着男人,除了王光明你不知道还勾了多少男人呢!还装什么装!诶,这次第一是不是你勾……”

    “啪”的一声,王晴没说完的话就被打断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甩了自己一巴掌的项麦子,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项麦子平日里平静的脸上浮上一层薄红,她看着自己刚才打人的那只手,心中有些后悔,但很快被压下去了。

    “好啊,你敢打我!”

    项麦子反唇相讥道:“打的就是你这张臭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王晴尖叫一声,便朝着项麦子的方向扑去,手上的指甲明晃晃地冲着对方那张白嫩的脸。

    两人很快就打作一团,劝架声、叫骂声引来了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看着面前两位挂了彩的女同志,不禁眉头紧缩,他伸手敲了敲桌子:“说说吧,怎么回事?”

    王晴抢先开口:“主任,我就不服气说了项麦子几句……”

    紧接着就是呜咽声,王晴一副想要说清楚但委屈得说不出话只能哭的架势。

    车间主任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转向项麦子:“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项麦子瘫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讲刚才的事,只是还没说几个字,刚才还在一旁小声哭的王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主任、都是我的错,我道歉……呜呜……我道歉……”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打架这事你俩都有错。团结才是力量,大到咱们这个厂子,小到咱们车间,都得团结,团结才能干成事。你们两个女同志,平常表现得都很不错,怎么今天就思想错误了呢?就不团结了呢?”

    王晴立即接话道:“主任,我知道错了。”

    说着转向项麦子,重重地鞠了一躬:“对不起。”

    车间主任见状很是满意,见仍然木着一张脸毫无动作的项麦子就脸色不好看了,他用手背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项麦子同志。”

    “对不起。”

    相比于王晴的认错态度良好,项麦子的态度就显得冥顽不灵了。

    走出大门时,刚才还哭哭啼啼的王晴顿时变了脸,恶狠狠地盯着项麦子:“项麦子,这事咱俩没完!”

    好久没回家的项麦子提着厂里比赛的奖品,坐着王老头的驴车,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驴车上还顺带捎了几个人,有人忍不住问项麦子:“你这胳膊咋了,咋还青一块?”

    项麦子往下扯了扯袖子,敷衍道:“刚才磕路上了。”

    大丫正在捉树上的知了壳,这东西一到晚上就吱哇吱哇叫个没完,还特别喜欢蜕壳。完完整整的壳蜕下来,看着就像一整只活的知了。大丫把它们捉下来,知了的翅膀、密密麻麻的几只细脚的轮廓都还在,放在手心里又麻又痒的。

    知了偏偏在高处蜕壳,低处都看不见几只。大丫只能捋起袖子和裤腿,抱着树往上面爬。

    刚到手一只大个的知了壳,大丫转头望见了下驴车的项麦子。

    “大姑!”

    大丫“蹭”地一下从树上跳下来,看得项麦子胆战心惊的。

    看见项麦子真的回来了,大丫跑着回了项家,她也不进门,站在门口喊项爸项妈。

    项麦子到家时,看见项爸站在门口等她,项妈脸上没什么表情,见她走近了嘟囔一句:“还知道回来。正好赶上饭点。”

    晚饭做的手擀面,宽面条是用玉米面混着白面做的,项妈不舍得放精细粮,白面的分量还占不到一成。即使如此,做出的面条还很劲道。上面撒着萝卜丁黄瓜条,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罐自己家做的辣椒油,红彤彤的一片,看着就口水都出来了。项麦子挖了满满一大勺,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埋头吃饭的项穗穗吃得眼角泛红,笔尖冒汗,这是项家自己菜地里种的辣椒,个头小还半青不红的,看着不辣。项妈连辣椒带里面的辣椒籽都磨碎了,项穗穗只放了一点点,就觉得腹部充满了火气。

    好在桌上有满满一大碗凉白开,项穗穗一口气灌了大半碗才缓过气,转身看见项麦子吃的不停流眼泪。

    “姐,你这放了多少辣椒?”

    坐在项穗穗正对面的项二嫂向她比划道。

    “这么多!姐,要不你别吃了,这不得吃坏肚子。”

    项穗穗想想那么多的辣椒就害怕,那跑进喉咙里还能说话吗。

    项麦子却不搭理她,将剩下的面就着汤汁都吃了下去,吃完嘴角都比之前肿了。

    项穗穗心想:可真是个狠人。

    躺在床上,项麦子少有的没有安安静静的去睡觉,反而翻来覆去的。

    就在项穗穗快要睡着时,项麦子的声音响起,因为吃了太多辣椒还带着嘶哑声。

    “你们的生意还做不做?”

    项麦子是知道自家人做生意的事的,这生意还是她平日里不着调的双胞胎哥哥和小妹做的,就更让她瞧不上了。在项麦子看来,这些都是投机取巧的想法,只有踏踏实实的生活,才是正确的。

    “暂时不做了。”

    项麦子颇感欣慰,她平常和这个最小的妹妹交往不多,想拉些家常也显得生涩。她想起来项妈之前说过的路知青的事。

    “你觉得路知青怎么样?”

    项穗穗原本快要睡着的眼皮顿时精神了:“路知青怎么样,我怎么知道。姐,你问我这干吗。”

    “没什么。就是你也快到说对象的年纪了,突然想起来,妈说路知青还不错。”

    “说对象?我才不急,反正不是还有你和项建业吗,妈肯定不会先催我。”

    是啊,她的年纪确实不小了。项麦子想着,妈肯定会先催自己的,到时候会给她说个什么人呢。一个庄稼汉,结婚后对方拉着自己一块去种地。还是同村的哪个小伙子,回娘家只需要走几步路,生孩子吵架婆家娘家都知道。

    不,她不要,她才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也许是晚上睡觉前听项麦子讲什么,结婚谈对象的事。项穗穗睡觉的时候不出意料的梦见了自己找了个又高又英俊的对象,对方样样都好,就是在梦里看不清楚脸。项穗穗最喜欢牵着自己对象在村里来来回回的走,听村里的大娘大婶们夸她对象长得俊。

    梦里的对象轻笑一声,对着项穗穗说了一句“傻瓜。”

    项穗穗立即反驳:“你才傻瓜。”

    然后梦里那张脸就越靠越近,近到项穗穗察觉到熟悉的视线。

    项穗穗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梦里的人,就在对方的脸渐渐清晰时,被一声该死的鸡叫打破了。

    那只平常在鸡窝里昂首挺胸,气势汹汹地欺负母鸡的大公鸡,被怨念极深的项穗穗盯得,鸡脚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正准备偷偷溜出门的项建业见状没忍住笑了一声,不小心被项穗穗抓了个正着。

    “你鬼鬼祟祟干嘛去?”

    项建业一边打手势让项穗穗小声点,一边把声音压的低低的:“你哥我,有事,出去。”

    项建业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大门。

    “你再不上地干活,到时候只能喝西北风了。”

    项建业不屑一顾:“我有更重要的事。你别管太多。”

    说完项建业便做威胁状,见项穗穗不吭声了,才用最小的声音打开大门,准备溜出去。

    “妈!项建业又想偷懒!”

    “项穗穗你——”